「確有此事,不過,六皇叔能力超群又正值中年,本王現在繼承王位,太早了些。」
一般情況下,世子會在王爺過世後繼承王位,戰王在青州陪林青竹,不會再回來,東方珩隨時都可以成為戰王。
不過,東方珩對名利、地位不怎麼熱衷,安郡王也好,戰王也罷,對他來說不過是換換稱謂,沒什麼區別。
太子微笑,戰王年輕時征戰沙場,積蓄了不少勢力,他沒成親,沒有子嗣,他離開京城後,那些勢力一直在暗中蟄伏,保持中立,若是東方珩繼任了他的王位,輕而易舉就能統領那些勢力。
聰明如東方珩,肯定早就想到這一點兒了,可他卻沒有急著繼承王位,甚至於,談到這件事情時,他也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似乎對那些勢力沒有太大興趣。
仔細想想,他是青焰新一代戰神,手握四十萬精兵,掌握著一半青焰的兵力,擁有戰王的勢力是錦上添花,沒有對他的影響也不大,他能力超群,用兵如神,在戰場上屢立奇功,就算沒有戰王的囑託,他憑藉自己的能力,也能封王。
「小心東方湛,他不會輕易善罷甘休。」東方珩和東方湛交手多年,對他極是了解,根深蒂固的丞相府一夜之間崩塌,他的勢力瞬間削弱一大半,登基為帝的希望也少了五六成,他會瘋狂的扳回敗勢,做事也會不計後果。
「本宮明白。」太子和東方湛也較量多年,對他了解頗多,他若是對某件事情有了執著,不達目的絕不會罷休,詭異計策更會層出不窮,讓人防不勝防,況且,九五之尊的寶座,他覬覦了很久,也謀劃了很久,關鍵時刻,他絕不會放棄。
「珩,太子殿下。」沈璃雪扶著秋禾的手緩步走了過來,眸中含笑,面色紅潤,除了小腹高高隆起外,身材沒什麼其他變化。
東方珩眸中的銳利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脈脈柔情,長臂一伸,輕扶著她坐下,那小心翼翼的關切模樣,縱使東方泓見過諸多世面,也微微有些怔忡,冷酷無情的青焰戰神,在面對沈璃雪時,居然這麼的……溫柔……
「休息的好嗎?」東方珩倒了杯清茶遞給沈璃雪,清茶是溫性的,不會傷到胎兒。
「我睡了一個時辰,休息的很好。」沈璃雪溫柔淺笑,喝了清茶,紅唇就像一顆櫻桃,水水潤潤,魅惑人心:「你們在商談東方湛的事情?」
「嗯。」事情不是秘密,東方珩不打算瞞沈璃雪。
「他最近可有什麼動靜?」沈璃雪腹中的胎兒越來越大,她睡的時間也越來越久,東方珩處理事情時,她都在睡覺,對東方湛的事情,了解不多。
「沒有。」太子接過了話:「李丞相出事後,他一直都很安靜,除了正常的上朝,處理公事外,其他時間,他都安安靜靜的呆在湛王府里。」表面上看,是受了嚴重的挫折,一蹶不振了。
沈璃雪好看的柳眉微微皺了起來,東方湛不是輕易服輸的人,李丞相被貶,他失了強大的後盾,距離皇位越來越遠,應該製造事端扳回一局才是,怎麼會沒有動作?
「他會不會在暗中策劃什麼?」丞相府失勢,削弱了他大半勢力,對他打擊很大,他想要挽回眼前的敗勢,需要仔細分析策劃,事情不出則已,一出就會驚駭世人。
「很有可能。」以往的京城,朝堂都很熱鬧,可最近這段時間,京城,朝堂都變的非常安靜,就像暴風雨來臨前,平靜的讓人煩躁不安。
東方泓早就察覺到了不對,可是,東方湛按兵不動,他找不到具體的著手點,不知應該從哪裡查起。
「李丞相他們回了哪裡?」沈璃雪聽聞京城的名門貴族,有許多都是後來才來的京城,原籍並不在這裡,若是一代代都在京城做官,他們可在京城生老病死,若是辭官歸田,就要回原籍。
東方泓微微一笑:「他原籍福州,距離京城近千里,幫不上東方湛什麼忙了。」千里的距離著實太遠,就算有強大的勢力,也遠水解不了近火。
「李凡也跟著回福州了麼?」丞相府都是因為李凡,才會從鼎盛的輝煌時期,降成了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李丞相最大的心愿就是保下李凡,不知事實有沒有如他所願。
「李凡發配邊疆的判決維持不變,若是不出意外,他已經走了一半路程了。」李丞相主動辭官,皇帝才消了怒氣,免了他的欺君之罪,至於李凡,收受賄賂,胡亂判案,冤枉好了,助紂為虐,皇帝沒有饒恕他的理由。
沈璃雪搖頭嘆息,李丞相舍了丞相府,也沒能救下李凡,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李凡好色風流,囂張跋扈,到了邊疆肯定做不慣苦力,時常和監工們起衝突,不是被累死,就是被他們打死,不會有好下場就對了。
「東方湛不出府,可曾有人進府見他?」東方湛野心勃勃,也很有恆心毅力,絕不是被打倒之後就意志消沉的人。
「也沒有,東方湛閉門謝客,進進出出的無非就是湛王府的侍衛,小廝。」東方泓的人一直都在暗中監視湛王府的一舉一動,沒有發現絲毫異常。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那太子殿下可要加倍小心了,如果您的屬下發現疑點,說明東方湛做的不夠仔細,不夠用心,若是半點疑點都沒察覺到,足以說明,東方湛小心謹慎的讓人找不到弱點,他一定在暗中策劃大陰謀……」
「本宮會的。」東方泓也感覺東方湛太安靜不是好事,他的人在外監視,查不到有用線索,可以想個辦法悄悄潛入,仔細探查……
「安郡王,太子殿下。」一名侍衛急急忙忙的奔進了楓松院,目光凝重,面色焦急。
東方珩蹙了蹙眉:「出什麼事了?」
侍衛俯身道:「回郡王,門外來了個全身是血的人,要找郡王。」
「出去看看。」東方珩目光一凝,大步走出了楓松院,沈璃雪扶著秋禾的手,好奇的跟了出去,東方珩的暗衛進聖王府,不需要通報,就算身受重傷,只要報了身份,王府侍衛們就會放他進來。
那個人選擇在外等候,應該不是東方珩的暗衛,那他又是誰?找東方珩做什麼?
出了大門,沈璃雪看到,那人俯在馬背上,滿頭滿臉的血,身上的衣服也都被鮮血染紅,看不出衣服原來的顏色了,眼睛緊閉著,不知是死是活。
「你是誰?」東方珩在那人一米外站定,淡淡看著他,那人衣服上的血早就乾涸,仍有淡淡的血腥味飄散,可見他受了極重的傷,流了很多血。
那人睫毛顫了顫,慢慢睜開了眼睛,清泉般的眼瞳纖塵不染,眼眸深處卻瀰漫著死灰般的憔悴與疲憊,他看著東方珩,想笑,卻沒有力氣。
「五弟。」走到門口的太子突然驚呼一聲,闊步走到快馬旁,扶起那名滿身血的男子,絲毫沒嫌棄男子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五弟,你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沈璃雪仔細看那名男子,忽略臉上的血跡,臉型與五皇子極像,還有那雙眼睛,清澈見底,不諳世事,與偽裝中的五皇子一模一樣,他不是被發配到湘西去了嗎?怎麼會全身是血的來了聖王府。
「皇……皇兄……對不起……」五皇子斷斷續續的向太子道歉,聲音小的幾不可聞,眸中的死灰之色越來越濃。
「先別說話,治傷要緊。」東方泓按住東方澈不斷流血的傷口,銳利的眼眸深不見底:「安郡王,麻煩快請府醫過來。」皇宮御醫醫術高明,但東方澈受傷太重,失血又過多,拖的時間越久,對他越不利。
「府醫很快就到。」東方珩走來門口時,已經命人去請府醫了,現在的他,肯定背著藥箱趕來門口。
「不……不用了……」五皇子悽慘一笑,嘴唇不停蠕動,看口型得知他說的是:「皇兄……小心……小心……」
東方澈的嘴巴湊到了東方泓耳朵旁,沈璃雪看不到他的口型了,只看到他說著話,突然間閉上了眼睛,頭歪向一邊,手也無力的垂了下去。
府醫急步走出大門,蹲到東方澈面前為他把脈,蒼老的手指卻在抓住他手腕後微微一怔:「沒有脈搏了,他已經死了。」
「五弟……五弟……」東方泓頭腦一懵,身著眼眸緊閉,漸漸失去溫度的弟弟,悲傷的呼喚穿透雲層,響徹雲霄。
五皇子被皇帝貶成庶民,發配湘西,永世不得入京,太子不能帶他回皇宮,但他滿身是血,被害身亡,非同小可,太子便命人進宮稟報皇帝,詢問他的意見。
皇帝沒給答覆,而是急色匆匆的親自來了聖王府,陪他一同前來的,除了太監,侍衛們,還有皇后。
看著滿身是血,毫無生氣的五皇子,皇后傷心欲絕,也顧不得禮儀了,抱著東方澈的屍體,痛哭出聲:「澈兒,澈兒……」
皇帝看著五皇子那漸漸僵硬的身體,被鮮血覆蓋,看不清模樣的臉龐,眸中閃過一絲利芒:「究竟怎麼回事?」
東方澈是他的親生兒子,謀朝篡位,他都沒捨得殺他,卻不想,別人以這麼殘酷的方式了結了他的性命,堂堂青焰皇子,在青焰的國土上死於非命,是在向他這位青焰皇帝挑釁麼?
「父皇,兒臣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五皇弟獨自一人騎馬來到聖王府時,就已是滿身鮮血,氣若遊絲,說了幾句話,就沒了聲息。」東方泓的聲音低低沉沉的,無限哀傷。
「他都說了什麼?」皇帝看著天邊的夕陽,滿目蒼涼,皇室子嗣不算興旺,他有五個兒子,四皇子,六皇子十分平庸,太子,三皇子爭鬥不休,五皇子雖然在偽裝,十幾年來,算是比較聰明安份的孩子,他貶他去湘西,就是希望他能夠好好反省,萬萬沒想到他會被害慘死。
他已經是庶民了,對任何人都沒有威脅,他們為何還要以這麼殘酷的方式殺死他?
「他不停的在說,皇兄,小心!」小心什麼?人還是事情,他沒說,東方泓暫時也猜不出。
沈璃雪仔細觀察五皇子,從他衣服破毀的程度來看,他受了多處劍傷,流血不止,才會將身上的衣服全部染紅,他被貶好多天了,按他行走的速度來看,應該快到湘西了,皇帝明確下令,不許他再回京,他怎麼會騎著快馬跑回來?
「稟皇上,五皇子身上有多處劍傷,刺的雖深,卻沒有傷到要害,他死亡的原因是失血過多。」仵作檢驗完,恭敬的稟報著。
皇帝目光微凝:「你確定?」居然是失血過多死亡。
「卑職以項上人頭擔保,絕不會出錯。」仵作檢驗屍體多年,極少出錯,這位五皇子的屍體,他已經反覆看過,絕對不會弄錯。
沈璃雪蹙了蹙眉,從湘西到京城,近千里的路程,騎馬需要大半個月,一般人受傷流血,都是迅速找人包紮、止血,五皇子怎麼會不顧傷勢,急急趕來京城?
「那個人手段很殘忍。」東方珩輕擁著沈璃雪的肩膀,低低的說了一句,聲音很輕,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
「什麼意思?」沈璃雪不解。
「東方澈是聰明人,身受重傷流血不止,最先想的應該是敷藥、止血,他不停歇的策馬急馳,原因有兩個,第一,他發現了非常重要,非常危險的事情,急著回京城報信,第二,有人在追殺他,他不敢停,也不能停……」
東方珩分析的很到位,卻使得沈璃雪纖細的身體顫了顫,湘西遠在青焰邊界,基本不會有什麼大事發生,第一種可能性可以排除,那就剩下第二種可能了,有人在追殺東方澈,刺的他滿身是傷,卻不刺要害,逼他策馬急馳,趕來京城,流血過多死亡,真真是冷血,無情……
可是,他們將東方澈逼到京城的目的又是什麼?
皇帝,皇后,太子親眼目睹五皇子的死亡,會傷心難過,會更加仇恨那名幕後主謀,除此之外,不會再做其他事情,對那名主謀有什麼好處?
「這是什麼?」仵作從五皇子腰間拿出一片碎木牌,木牌呈淺青色,上面還刻了字,卻不完全,幾撇幾捺的,看不出寫的是什麼。
皇帝目光一沉,接過了碎木牌,仔細觀察,這是一塊青檀木的木牌碎片,還是最中間的部分,以木質來看,是皇室暗衛們身上帶的標記,用以區別各個王府上的暗衛,上面撇撇捺捺的字,就是王府名稱,按照字的結構來看,這不是澈字,不是湛字,也不是洵或珩,而是泓字!
「泓兒,這是怎麼回事?」皇帝面色大變,啪的一下將木牌砸向東方泓:「你府上暗衛的木牌,怎麼會出現在澈兒手裡?」
東方澈被貶後,皇帝派了十名武功高強的侍衛護送他去湘西,東方泓可沒派暗衛護送他。
「這……兒臣不知……」東方泓拿著青檀木牌,仔細觀察,這的確是他府上暗衛的木牌標記,可他的暗衛和東方澈沒起過任何衝突,他也沒派人監視過東方澈,木牌怎麼會出現在東方澈手裡?
「澈兒的死,與你有沒有關係?」皇帝思索半晌,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東方澈死的太慘了,皇帝身為父親,看著就心痛。
太子一怔,跪倒在地:「父皇明查,兒臣和五弟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一直相互愛護,相互關心,他嶄露頭角,兒臣為他高興,他犯錯被貶,兒臣為他求情,怎麼會害他?」
「是啊皇上,泓兒是臣妾看著長大的,他心性善良,絕不會殺害親弟弟。」皇后眼睛紅腫,傷心欲絕,哭著為東方泓辯解,她的小兒子已經被害,大兒子絕不能再出任何差錯。
「可是澈兒身上,怎麼會有泓兒暗衛的檀木牌?」皇帝看著那張青色碎牌,久久不能釋懷,那是太子府暗衛們才能有的令牌啊。
「父皇,木牌是死的,人是活的,某個武功高強之人,悄悄偷走暗衛們的木牌,捏碎之後,放於五皇弟身上,就可對兒臣栽贓陷害。」
東方泓冷靜下來,額頭滲出一層冷汗,五弟被人重傷,逼回京城,就是為了設計陷害他,五弟全身是血,以這麼悲慘的方式死在他們面前,父皇,母后都會傷心欲絕,對兇手恨之入骨,若是得知他就是真兇,絕不會輕饒了他。
「你不是說澈兒來到聖王府時,還有神智嗎?怎麼會被人悄悄放了木牌?」皇帝緊緊皺起眉頭,東方澈的武功比暗衛們高很多,在他清醒的情況下,暗衛們休想靠近他,更別提在他身上放東西了。
「回父皇,五弟出現在聖王府門口時,神智已經模糊,並不是特別清醒,他死於失血過多,也足可見他在半路上的神智也是半迷糊的,厲害之人,完全可以在他身上暗藏木牌……」
他和東方澈是親生兄弟,東方澈風頭正盛時,他都沒想過殺他,他被貶為庶民,對他沒有半分威脅了,他再殺他更是多此一舉。
皇帝目光一凝,沉下了眼瞼,泓兒說的,確有幾分道理,可澈兒身上有著諸多疑點,無法破解……
太子望望皇帝凝重面色,繼續道:「若是父皇不信,可以問問安郡王,五弟見到兒臣後,並沒有敵意,反而一直向兒臣道歉,提醒兒臣要小心,若他真是兒臣所殺,他看到兒臣,肯定會怒氣衝天,絕不會這麼客氣。」
皇帝抬眸看向東方珩:「太子所言可屬實?」
「回皇上,五皇子見到到太子後,對他確實沒有半分敵意。」東方珩聲音淡淡,墨色的眼瞳中閃爍著一抹幽華冷芒。
皇帝點點頭,安郡王從不參與皇子間的爭鬥,不屬於任何一派,不會幫著太子欺騙他,看來,泓兒真的沒有害澈兒。
看著西下的夕陽,他輕輕嘆息,他也不希望殺害東方澈的人是東方泓,已經死了一個兒子,他不想再失去另一個了。
「安郡王,本王有一事不明,還請郡王解惑!」熟悉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沈璃雪側目一望,東方湛一襲湛藍色錦袍,緩步走了過來,英俊的容顏有些憔悴,光潔的下巴上隱隱冒出些許青色鬍鬚,精神倒是很不錯,溫和的眼瞳中瀰漫著淺淺的笑。
「湛王有何疑惑,旦說無妨!」東方珩看他一眼,語氣淡漠,多天來,久居湛王府,閉門謝客,一朝出府,就針對他而來,東方湛和他,還真是勢不兩立。
「五弟是父皇的兒子,回京後應該進宮找父皇才對,怎麼會跑來聖王府找安郡王?」東方湛看著五皇子僵硬的屍體,微微皺起眉頭,似是對他的舉動深感不解。
圍觀的眾人皆是一怔,是啊,五皇子和安郡王平時也沒有太多交集,他身受重傷,為何不進宮求救,反而來了聖王府?
「或許,追殺他的人近在咫尺,他來不及進宮,方才來聖王府向本王求救。」東方珩平靜的聲音中透著淡漠與疏離。
「湘西在西南方,五皇子會從西面或南面進城,淮王府,將軍府,甚至於葉國公府都在這兩個方向,如果他真是被人追殺,怎麼不去找他們求救,反而捨近求遠的來了聖王府?」
東方湛疑惑不解的喃喃自語,聲音不大不小,能夠讓附近的人全部聽到。
眾人皺起眉頭,安郡王是青焰戰神沒錯,但這裡是青焰京城,又是在光天華日之下,歹人不敢太過猖狂,就算有人在暗中追殺五皇子,他只要進了葉國公府,淮王府,將軍府的門,就能獲救。
他捨近求遠的來聖王府,應該有特殊的目的,一個身受重傷之人,一路策馬急奔,又知道自己失血過多,命不久矣,跑來聖王府找安郡王,肯定是想向別人暗示什麼?
太子剛才曾說,五皇子一直在提醒他小心,卻沒有說出小心什麼,當時太子和安郡王應該是站在一起的,難道五皇子想說的是小心安郡王!
想到這一點,眾人震驚的目光悄悄看向東方珩,難道五皇子是想暗示別人,害死他的是安郡王?
面對眾人驚恐,懷疑的目光,東方珩聲音淺淺,雲淡風輕:「湛王爺的意思,本王殺了五皇子。」
「本王只是在猜想五皇弟反常的原因,並沒有懷疑安郡王的意思,安郡王莫要多疑。」東方湛微微一笑,如三月春風,溫暖人心,溫和的眼瞳中卻折射出銳利的寒芒,讓人不寒而慄。
「本王和五皇子接觸不過,也沒有利益衝突,為何要殺他?以五皇子滿身的傷痕來看,那人敵人武功在他之上,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他,那人卻沒有殺他,而是重傷他,還放他回京,你們都沒想過其中的原因嗎?。」
東方珩輕飄飄的話,吊起了眾人的好奇心,是啊,能殺不殺,而是重傷放回來,很蹊蹺:「什麼原因?」
「栽贓嫁禍。」東方珩猛然抬起眼瞼,銳利的目光如利刃,冷冷射向東方湛:
「將五皇子的死栽贓到太子,或本王身上,五皇子知道他的詭計,方才越過淮王府,葉國公府,跑來聖王府給本王報信,可惜他失血太多,什麼都沒說出來,就已經喪命!」
此話一出,滿座譁然,五皇子單純的眼睛,可愛的舉止浮現在眾人面前,他雖然偽裝了十幾年,但心性還是善良的,說他知道別人要害安郡王,跑來聖王府報信,他們完全相信。
哪個殺千刀的,那麼心狠手辣,讓五皇子死的這麼悽慘?
更可惡的是,害了五皇子還不算,還要栽贓嫁禍安郡王和太子,心思也太狠了,毒如蛇蠍啊……
東方湛目光沉了沉,微笑道:「五弟有情有義,來聖王府,是為提醒安郡王小心謹慎,本王不應該以偏蓋全,只因他在高台預謀造反,就對他懷有意見!」
沈璃雪挑眉看向東方湛,他這話,明著是在讚揚東方澈,實則是在提醒皇帝,東方澈曾想殺他,人都已經死了,他還想挑撥他們之間的父子關係,心思真是有夠歹毒。
再看皇帝,面色果然陰沉了下來,冷聲道:「澈兒之死,朕會命人徹查,弄清事情真相,你們就不要再胡亂猜測了。」
「是。」東方湛,東方珩,東方泓三人都沒再多言。
五皇子犯再大的錯,也是皇帝的兒子,他死了,皇帝多少會有些傷心,看他的模樣,心情也非常不好,如果他們再起爭持,皇帝就要發怒了。
「擺駕,回宮。」皇帝望了望五皇子的屍體,暗暗嘆息一聲,一甩衣袖,大步向前走去,太監,侍衛們急步跟上。
太子扶起滿臉淚痕的皇后,慢慢走向前面的馬車,眼瞼微微沉下,他已經猜到了害死五弟的真兇,總有一天,他會會找到證據,將那人碎屍萬段。
兩名侍衛拿著一副單架走上前來,抬起了五皇子的屍體。
天色暗下,事情也落下帷幕,東方湛轉過身,慢騰騰的向前走去。
沈璃雪看他一眼,冷聲道:「湛王爺,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五皇子死亡,皇后,太子傷心,青焰京城一定會有動亂,東方湛可以趁機拉攏勢力,壯大自己,他的死對東方湛很有利,事情一定是他策劃的。
沈璃雪知道東方湛一定會有動作,卻怎麼都沒料到,他會以那麼殘忍的方式,殺了遠在湘西的五皇子,他已經是庶民,對他沒有任何威脅了,他還是不肯放過他,利用他僅餘的那點價值,算計著他的每一個敵人,真是聰明又殘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了。
「多謝郡王妃提醒,本王心裡有數。」東方湛腳步頓了頓,隨即大步向前走去,嘴角怕起一抹冰冷的笑,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他可不相信這些,有實力,才能說明一切。
「你不是說皇帝是明君麼,這麼簡單的事情,他居然會看不出真兇是誰?」稟退左右,楓松院裡只剩下東方珩,沈璃雪兩人,沈璃雪忍不住氣憤。
東方泓是東方澈的親哥哥,怎麼會殺對他沒有絲毫威脅的庶民弟弟?東方湛處於劣勢,京城有點風吹草動,他就能從中得利。
「皇帝心裡清楚,只是不願面對。」東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微凝,東方湛害死東方澈,知道皇室爭鬥的人細細想想就能明白事情原委,皇帝肯定也是心知肚明,沒有證據,他便沒有表現出來。
沈璃雪輕輕嘆了口氣:「東方湛已經陷入瘋狂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這次害死的是五皇子,下次還不知會害誰,咱們是他的敵人,必須小心防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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