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既然打定主意只看戲,錢淵難得開始正兒八經的上班,每天不遲到不早退,老老實實安安分分,弄得袁煒想找他麻煩都沒藉口。讀爸爸 www.dubaba.cc
除了去翰林院上班之外,錢淵幾乎像個閨閣女子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管是徐府、嚴府、裕王府,哪兒都不去,省的麻煩事上身。
不過,錢淵還是沒躲過,至少高拱相召,他是必須去的,這老頭心眼挺小,錢淵還真怕這廝以後給自己小鞋穿。
高拱這廝性子和徐渭還有點像,嘴巴硬,不肯低頭,錢淵指揮張三將帶來的菜餚擺上桌子,這老頭還在一旁冷言冷語。
「剛聲兄,請。」
「肅卿兄先請。」
高拱和錢錚來回讓了兩次才坐下,一旁的錢淵都無語了,不過也實在麻煩的很,科舉路上錢錚是高拱的前輩,但如今歸於一黨,高拱的地位遠高於錢錚。
今天錢淵特地交代了,送來的菜餚大都是辣的,高拱喜歡吃辣,呃,也不怕上火。
酒過三巡,高拱瞥了眼錢淵,「據說這段時日挺安分的?」
「現在朝中亂七八糟,晚輩哪裡敢到處跑。」錢淵苦笑道:「就這樣,前些天還差點被嚴東樓算計了。」
錢錚在邊上解釋了下,補充道:「徐文長和展才乃生死之交。」
「聽說過,就連陸文孚都讚不絕口。」高拱點點頭又問道:「但連裕王府都不肯去,殿下說了好幾次。」
「先熬過這段吧。」錢淵舉手求饒,「晚輩這身份實在敏感。」
「以後就別稱晚輩了,老夫和剛聲兄志同道合又年歲相仿。」
「晚輩……小侄實在是受寵若驚……」錢淵臉頰動了動,這特麼聽起來不像是什麼好兆頭啊。
錢錚遞來一個警告的眼神,隨即將話題扯開,如今朝中最讓人津津樂道的當然是圍繞出缺的國子監祭酒而引發的朝爭,連京察都沒人在乎了……當然了,這主要是因為李默在忙著擦一屁股的屎。
吳震翔那廝還真的和李默拉的上關係,李默被貶謫出京任寧國府同知,侄女嫁給了同僚之子,這吳震翔是他侄女婿的侄子,結果在關鍵時刻從後面捅了李默一刀……據說李默這幾天上朝眼睛都是紅的,不是哭的,是被氣的。
現在朝中輿論紛紛,都說甌寧更甚於分宜,甌寧是李默的老家。
當年嚴嵩和夏言斗得死去活來,哪裡像李默如今還沒上位,就在朝中一呼百應,百官禮讓。
按規矩來說,沈坤辭官,接任的理應是副手董份,或者陛下欽點,但李默硬生生擋在路上……嘖嘖,捅出沈坤殺人案的是李默同鄉,上書彈劾董份的是李默舊部、姻親,不是他幹的還能是誰?
最重要的是,南京國子監祭酒已經落到李默手上了,林庭機是李默同鄉,為了這個位置,李默橫掃內閣,風頭無二。
錢淵這邊正在想著呢,那邊高拱回憶道:「說起來,李時言也任過南京國子監祭酒,是哪一年的事?」
錢錚咳嗽兩聲,看侄兒還在出神,又用力咳嗽兩聲。
錢淵這才回過神來,不假思慮應道:「嘉靖二十四年,李時言升遷南京太常寺卿,兼掌南京國子監事,嘉靖二十六年回京升禮部右侍郎,嘉靖二十七年轉吏部右侍郎,後轉吏部左侍郎,嘉靖二十九年陛下欽點直升吏部天官。」
「履歷倒是背的熟。」高拱有點詫異。
「自入京後,李時言看小侄一直不順眼,怎敢不背履歷。」錢淵笑道:「本朝國子監祭酒,自天順之後,雖為大九卿之一,但卻無實權在手……不過,分宜、華亭、餘姚都曾任此職。」
嚴嵩嘉靖四年升國子監祭酒,漸漸得嘉靖帝寵信,熬了幾年後一步跳到南京禮部尚書,再過幾年被直接召到北京任禮部尚書兼翰林學士。
徐階嘉靖二十一年升國子監祭酒,兩年後跳到禮部任侍郎,之後轉吏部侍郎,兼翰林學士,掌院事,升禮部尚書。
就連呂本也在嘉靖二十七年任南京國子監祭酒,之後很快升禮部尚書,兼翰林學士。
錢淵如數家珍的娓娓道來,聽得高拱和錢錚連連點頭。
國子監祭酒這個位置雖然沒有實權,但卻是非常重要的,因為這是翰林出身的官員最快捷的一條路。
一般來說,翰林官熬資歷後,都是轉詹事府繼續再熬幾年,之後有機會轉六部,速度已經很快了。
但如果能坐上國子監祭酒這個位置,速度就更快了,嚴嵩、徐階、呂本以至於李默,還有後來的高拱、張居正都是從這個位置一步登天,直接入六部任禮部侍郎,甚至禮部尚書,加翰林學士,這是入閣的先兆。
這也是如今滿朝上下輿論指責李默的關鍵,已經搶了個南京國子監祭酒了,居然連北京國子監祭酒也要搶……你李默想幹什麼?
這是明晃晃的要聚眾集黨啊,比當年的嚴嵩都要狠。
一直到這時候,錢淵一個激靈,猛地抬頭看向高拱,再看看錢錚……特麼高拱這是看中了國子監祭酒這個位置了。
難怪剛才先問起李默,因為李默和高拱一樣做過太常寺卿,當年就是以太常寺卿的身份兼管國子監事。
「不必諱言,你錢展才心思深沉,多謀善斷,又和徐府、嚴府多有交好。」高拱直接了當的問:「你說說看,老夫謀祭酒,有幾分成算?」
看錢淵不吭聲,高拱接著說:「董份和老夫是同年,太常寺少卿,現在鬧得這麼大,他未必會上位祭酒。」
錢淵微微點頭,他也認可這個判斷,如果嚴嵩順利的將李默攻倒,很可能不會讓董份升祭酒,而嘉靖帝很可能直接將其召入六部。
如今朝中,輿論對李默很不利,而董份非常本分,前幾日在翰林院內碰面對李默極是恭敬。
好一陣兒沉默後,錢淵苦笑道:「世叔遲了一步。」
「什麼?」
「董份在陛下面前露臉借了徐文長之力,小侄找過嚴東樓。」錢淵一攤手道:「老師平泉公已經服除一年多了。」
高拱轉頭看向錢錚,後者一臉茫然,顯然並不知情。
「兩個理由。」錢淵豎起食指,「第一,圍繞國子監祭酒,朝中政爭慘烈,科道言官為人慫恿上書彈劾,世叔身份特殊,不易涉入其中。
除非是陛下欽點,不然世叔最後得手,很難說外人如何猜疑,要知道世叔這幾年在分宜、華亭之間不偏不倚……」
高拱沉默半響點點頭,的確如此,幾年前楊繼盛彈劾嚴嵩的奏章里,那句「或詢裕景二王」給裕王府招惹了天大的麻煩。
「第二個理由呢?」
錢淵嘆了口氣,「任國子監祭酒者,非德高望重資深翰林不可,沈坤一去,翰林學士以下,老師平泉公實是最佳人選。
如果不向嚴東樓提出這個人選,小侄怕華亭會舉薦平泉公起復國子監祭酒。」
這個理由更讓高拱無言以對。
和高拱一樣,錢淵也需要在嚴嵩、徐階之間不偏不倚,和徐府聯姻,想不被志同道合者如高拱、陳以勤等人視作攀附華亭,那錢淵就要展示自己的態度。
高拱苦笑兩聲,他在翰林院熬了十多年才被選為裕王府講官,自負有經天緯地之才,但至今還任閒職,所以早就盯上了國子監祭酒這個最佳跳板。
「再等等吧。」錢錚艱難的開口,「平泉公不喜仕途……」
錢淵咂咂嘴,也不知道陸樹聲知道女婿這麼評價自己會有什麼反應。
高拱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都等了十六年了,也不在乎多等兩年……再說了,嚴分宜也未必能得手。」
但就在這一天,事情已成定局,而錢淵是除了嚴黨之外,唯一知曉內情的外人。
因為和歷史上一模一樣,手持利刃,精準刺入李默心臟的,還是工部尚書趙文華。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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