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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珠兒在雲喬唇齒間肆虐,雲喬掙扎鬧騰,推開他伏在一旁乾嘔,紅透了眼尾。
那身上的傷痕,在月光映襯下淒艷極了。
蕭璟掌心微攥,低眸強壓下欲色,暗罵自己,真不是人。
怎麼能這樣禽獸,她傷成這樣了,他還能動慾念。
「你你混蛋」雲喬抬手抹著唇上血珠。
蕭璟低嘆了聲,抽了方帕子擦拭她唇上血珠,啞聲應道:「好好好,是我混蛋,好了,別鬧騰了,你身上有傷,好生睡一覺。」
經了趙兮兒一事,眼下的蕭璟對著雲喬,是萬般心疼,百依百順,什麼都肯依著她的話。
她說混蛋,他就應下。
她不肯讓碰,心生排斥,他再如何想,再如何動欲,到底也心疼她,忍了下來。
蕭璟將人抱上床榻,沒忍心在傷著身子的雲喬身上逞凶,只低首輕吻在她唇上,就抱著人睡下。
雲喬一心想著這月十五,一切就都能結束,不願在此時多生枝節強壓著排斥,咬唇沒推開他。
夜幕濃沉,蕭璟再度睡沉,雲喬卻輾轉難眠。
良久後,她披衣起身,悄無聲息的推開了臥房的門。
夜涼如水,月色灑在中庭。
雲喬穿了件單薄的寢衣,赤著腳下地,腳踝處的鞭痕,在月光下,映的清晰。
她坐在院中,昂首望著月色。
夜幕中一身玄衣的護衛,悄無聲息出現在雲喬身側。
雲喬猜出來人是誰,沒有言語。
陳晉立在雲喬一側的花木樹影里,瞧著雲喬腳踝傷的鞭痕,又看見她蒼白的臉色。
蕭璟抱她回來時,將她身子遮的嚴實,原本陳晉應當不知曉她傷勢如何的。
可陳晉實在掛心,於是主動和同僚提及此事,話里話外的打聽,從同僚口中得知,雲喬被趙家小姐打的一身的傷。
他無聲望著她,瞧著她蒼白的臉色,後悔那日在京城初初見她,沒有不顧一切,送她離開這是非之地。
月光涼透人骨頭,眼前的女子,縹緲脆弱的,像是月下一縷輕紗,風一吹就飄落。
陳晉微垂眼帘,低聲道:「那日京城初見,我應當送您離開這處是非之地的。」
那日初見?陳晉之於雲喬,並不是什麼重要要緊的人,雲喬有些恍惚,都記不得,他說的是什麼時候了。
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他應當是說,她求他帶自己立在這座私宅去東宮求見太子那時候。
雲喬低垂眉眼,搖了搖頭,輕聲道:「無礙你是他的人,不幫我再正常不過。」
兜兜轉轉,倒也算得償所願,能讓蕭璟親自帶她去東宮,倒是比她自己偷偷摸摸的去,來得更加光明正大,也應當,更能狠狠打蕭璟的臉面。
屆時他震驚發怒,她可以似他舊日那般得意的告訴他,瞧,是你主動帶我來的,是你給了我機會,讓我狠狠捅了你一刀。
真是想想就暢快解恨。
雲喬說過無礙後,陳晉抿唇低首,猶豫再三後,啟唇問:「姑娘還想離開京城嗎?若是您想離開的話,屬下可以幫您。」
離開?
不久前的雲喬,是想離開的。
可現在的她,更想看到蕭璟知曉她這樣在他看來毫無威脅的人,卻能在他背後捅他一刀時,會是什麼臉色。
她實在是太期待那一天,太期待蕭璟看到她告他的御狀時,會是什麼模樣。
此刻的她,不能離開,也不甘心離開。
雲喬像是一個賭局上壓下最後所有砝碼的賭徒,看不到這場賭局最後的結果前,無論如何也下不了賭桌。
卻始終不明白,坐莊的人,不會讓她贏。
陳晉話音入耳,雲喬搖了搖頭,緩聲答道:「不,我已經不想離開了。」
陳晉聞言想起東宮裡那已經開始預備的側殿,和殿下隨行護衛透露的,殿下欲要立雲喬為側妃的消息,沒再多問。
也是,蕭璟身為太子,只要他想,就可以輕易抬舉她的身份。即便京城再是是非之地,太子殿下想護的人,怎麼會護不住。
東宮的側妃啊,多麼好的位份,多麼尊貴的身份。
來日,或許就是後宮的娘娘。
這是好的結果,這樣體面的未來。
雲喬不想離開,再正常不過。
陳晉眸光微暗,如此想著,未曾再多言。
但凡陳晉此刻多問一句,就能知曉雲喬之所以不願意離開的真正目的,清楚她此刻不願離開,只是為了十五夜宴那天,在東宮向太子狀告蕭璟。
可是陳晉,偏偏沒有多問。
倘若他多問一句,知曉雲喬心內真正的想法,或許就能攔下她,又或者,起碼能暗示她,讓她心裡有個準備,略微知曉幾分蕭璟就是太子殿下的消息。
可是陳晉選擇了避而不問。
也正是他此刻的避而不問,讓雲喬在東宮夜宴後,被撕碎最後的希望時,徹底絕望。
怎麼會不絕望呢,你心心念念的,以為能給你公道的天理王法,居然,恰好就是殘忍逼迫你的劊子手。
你以為你可以報復他,可以讓他知道,你不是個可以任人欺辱毫無尊嚴的死物。
你也會怒,也會尖刺利刃,可以狠狠劃傷他。
可事實是,你做的一切,在他跟前,都是一場愚蠢的近乎可笑的笑話。
陳晉並不知道雲喬的心思,只以為以為雲喬認了命,以為雲喬最終還是接受了在蕭璟身邊個側妃這樣的結果。
於是即便內心不忍,即便再懷念少年時瞧見的那個張揚恣意的雲喬,也真心祝福她日後稱心如意。
啞聲低語道:「那屬下該提前給姑娘道喜了。」
喜?喜從何來?
雲喬眉心微蹙,正要發問。
院內驟然響起一陣凌厲的冷風,陳晉猛的閃身藏在了樹影后。
幾乎是一瞬間,蕭璟便從臥房門前踏了出來。
雲喬臉色微變,沒說話,蕭璟緩步走近她,伸手握住了她微微發冷的手指。
「這樣冷的天氣,怎麼穿的這樣單薄」他一手給她揉弄著手指,一手微微攬著她的腰,貼著她身子,給她渡著暖意。
雲喬低眸未語,蕭璟又伸手給她理了理鬢邊的亂發。
姿態,動作,活脫脫都是柔情似水的郎君模樣。
雲喬身子僵硬的由著他抱著自己動作。
蕭璟目光落在她臉上,理著她鬢髮的手指,突然壓在了她臉頰邊軟肉上。
話音溫柔,卻隱帶危險的問道:「喬喬,方才,你在和什麼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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