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說的可是洪甫先生?」
洪甫在多年前曾是名醫,就像書中說的那般,醫者父母心,他走遍天下,可以不為銀錢,只為能救人一命,解病痛之憂。
不過,大概七八年前,洪甫醫治的一位病人死了,本就是無藥可醫,但那病人是官身,最終洪甫被判坐牢,還賠償了很多銀錢。
洪甫被放出來時,再無當年的意氣風發,想要了此殘生,卻被路過的顧皎皎的父親救下。
「沒錯,他如今可在京城?」
沈雲祉眉眼處難得的多了幾絲認真,甚至還有一些驚喜。
顧皎皎知道,他既然來問自己,必然是打探到了一些情況,就如洪甫先生在她的醫館裡做事,知道的人也甚少。
「太子殿下既問了,那也應該知道,洪甫先生有兩不治,一是作惡多端之人不治,二是達官貴人不治。」
顧皎皎停頓了一下,又意味深長的看了沈雲祉一眼。
以他的實力,就算請不到洪甫先生,見一面也總不是難事,可他卻上門來找她,這其中……
「太子殿下要救的人,怕是不簡單吧。」
顧皎皎猜測著,卻也是猜中了。
洪甫先生當年因官府與那個大臣聯合陷害入牢,從那之後,便對外定下了那兩不治的規矩。
沈雲祉的眉頭皺了皺,面露難色。
「我也只是想試一試,但是此人的身份確實不宜說出口,也確實是在洪甫先生不治之列。」
「是皇上嗎?」
顧皎皎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幾乎是脫口而出。
沈雲祉猛得抬頭,定定的看著她,甚至猜測著她是不是也在他的身邊設了眼線,但很快這個想法便煙消雲散。
「只是猜的?」
沈雲祉恢復如常,不掩飾對顧皎皎的欣賞之色。
「當然,能讓太子殿下如此費心費力的人並不多,今日特意來尋洪甫先生,自然是醫治至親至重之人,思來想去,便也只有皇上了。」
皇上纏綿病榻時日長久,京城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大多人都認為,世間最好的醫士都在宮中,所以也不曾有人為皇上出宮求醫。
「倒是聰明。」
「我可以去為殿下試試,只是……」
「皇上的病許久不見起色,即使是醫治不好也是正常的,如今我多此一舉,只是不想留有遺憾。」
這些時日沈雲祉一直陪著皇上,自然也清楚,皇上的病怕是治不好了,但哪怕只是讓皇上減少痛苦,他也願意一試。
顧皎皎揚了揚嘴角,也知沈雲祉是至情至性之人。
「這兩日我會住在驛站,如果有消息請通知我,如若洪甫先生不肯,那也不必強求。」
這些話說出來,讓顧皎皎不禁輕笑出聲,後又覺得有些失態,立即裝出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沈雲祉挑了挑眉毛,眼底的光芒意味不明。
「你在嘲笑本王。」
「怎麼會?只是與太子相處這般久了,還是第一次聽到『請』這個字,我是該好好感謝洪甫先生的。」
她半開著玩笑,清澈的眸子裡帶著一些調皮,少有的表現出了女兒家該有的神態。
大抵見慣了她冷靜自持,沉穩有禮的模樣,突然看見她這般,沈雲祉一時失態沒有移開目光。
這間房間裡的氣氛立即變得有些尷尬,似是空氣里都瀰漫著燥熱的氣息。
咳咳。
顧皎皎站起身,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看了看外面。
「這個時辰,洪甫先生應該在他的菜園,我現在便去,太子殿下自便就是。」
說完,都不等沈雲祉給出什麼回應,她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沈雲祉回過神,低垂下眼眸,薄唇微揚,笑容四溢。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在雙瑞進來時,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抹溫柔。
「太子殿下,平王一直派人跟著我們,我讓馬車向郊外去了,他們的人以為您在馬車上,跟過去了。」
雙瑞匯報著。
沈雲祉眼底的溫柔散去,冷笑出聲。
「平王啊,永遠都那麼蠢。」
他無意嘲笑,說的是事實。
顧皎皎帶著鶯兒前往城南,越走越偏,最後連人煙都少了許多。
「老爺子年歲漸長,脾氣也越來越倔,姑娘說了很多次,讓他搬到城中,他就是不肯。」
馬車上,鶯兒小聲的嘀咕。
顧皎皎掀開帘子,看著馬車外的不遠處。
「洪伯伯喜靜,又捨不得他那些花草蔬菜,住在這裡便由他吧。」
馬車在一處僻靜的小院前停下,周圍幾乎都沒什麼人家,唯有這院子,明明已是冬季,還生機勃勃的模樣。
天氣漸冷,百花殺盡,可這院裡卻擺了許多菊花,各種顏色,開的極盛,屋後的翠竹長高了許多,綠油油,看不出冬日裡的景象。
這院子很大,里院外院,除了正房,還有兩處廂房,這是當初顧皎皎命人建的,只為讓這裡的人住的舒服一些。
應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一位老人從正屋走了出來。
老人看上去六十多歲,慈眉善目,花白的鬍子是他自己刻意留起來的,說是顯得他德高望重,雖然年歲已大,但身體卻極為硬朗,只是臉頰處有一道傷痕。
「皎丫頭,我聽到動靜,就知道是你來了。」
這位就是洪甫老先生,在病人面前,他是不苟言笑的老醫士,也只有在顧皎皎面前,他才像個老頑童。
顧皎皎走進院子。
「許久沒來看您了,天氣冷了,我帶了些東西過來。」
有炭火,有棉被,還有一些水果以及禦寒之物等等。
洪甫看著下人們將東西一箱一箱的搬下來,輕嘆了口氣。
「我就說你這丫頭就愛亂買東西,不知道節儉,我和你父親當年啊……」
「是是,您和我父親是過過苦日子的,一個饅頭兩個人分,還要吃兩頓,我作為晚輩應該向你們學習。」
這些話啊,顧皎皎每次來都要聽幾遍,說來也奇怪,洪甫先生似只是記得他陪著顧老爺走南闖北的那兩年的辛苦,忘記了他曾經也是名震天下的醫士。
幾人正往裡走時,顧皎皎注意到屋前的幾盆花,開的正盛。
「這是什麼?」
她好奇詢問。
喜歡臣妻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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