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軒心情複雜,快步回到那荒廢的房子,心中的擔憂越來越多。他知道此番暴露,肯定會引起唐磊和陳政功的懷疑。
懷疑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發現自己就是宇軒,那樣他不但會招來殺身之禍,還會使天彤、包括冷青捲入這股暗流之中。
推開門,便看見天彤趴在桌前睡著了,桌上的飯菜還好端端的擺在那。
宇軒上前,摟起天彤放到床上。正要離開,天彤醒了過來,眼淚就來了。
「等你一晚上,你才回來……」天彤有些委屈,眼淚順著髒亂不堪的臉龐流了下來。宇軒知道天彤一定等了他很久,伸手擦去天彤的眼淚,柔聲地說道:「咱們得離開這裡。」
天彤經歷了一些事情,變得懂事了不少,知道宇軒肯定經歷了事情,擦乾眼淚,也不在委屈,認真地問道:「為什麼,」
宇軒嘆了口氣,只是說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一些事情,這個地方已經不安全了。並沒有將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訴天彤,因為他不想天彤知道太多的事情,更不想她捲入這場暗流涌動的風波。
「是不是有人認出你了。」天彤突然問道。
宇軒愣了半刻,心想自己低估了天彤的認知能力,點了點頭。天彤一軲轆爬了起來,說道:「他們都以為你是了,如果認出來會不會有危險,」
宇軒繼續點頭,天彤卻胸有成竹地望著宇軒:「親愛的,別擔心,我有辦法,」
「啊,你有辦法。」宇軒有些驚訝,這親愛的從別的女人口裡說出來,他可能習以為常,可對於一個一直生活在原始森林的天族公主,就有些讓他感到意外了,但心理也欣慰,畢竟這代表天彤已經適應了現代人的生活。不由笑了笑:「你有什麼辦法。」
天彤不慌不忙的下了床,神秘地說道:「易容術,」
天彤突出說出一個易容術,宇軒並不相信,不過認為天彤是這些日子看電視劇看多了而已。天彤見宇軒不說話,知道他不信心,認真的說道:「我說的是真的,電視裡那些都虛構的,但我說的是真的,這是我們天族的獨門秘籍。」
還沒有到上班時間,唐磊再一次鬼鬼祟祟的到了陳政功的辦公室。陳政功簡直是怒不可遏,看著眼前這個不成器的唐磊,開口便罵,一口氣罵了二十分鐘才無奈的在椅子上坐下。
這罵歸罵,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唐磊又是自己再一次啟用的,還是得想法子解決。這次事情與上次不同,一是那個乞丐又出現了,二是唐磊誤傷了葉淼,有了這個把柄握在葉淼手裡,如果他成心要拉唐磊下馬,他們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所以這個事情可大可小,關鍵在於葉淼。
唐磊匯報完整個事情的經過,陳政功陷入沉思。唐磊見陳政功不說話,低聲說道:「陳局,這事情表面上看是壞事,但實則不然。」
陳政功瞟了唐磊一眼,顯然不同意他的這種觀點。
唐磊賊眉賊腦地湊到陳政功面前:「我感覺這個人像是周宇軒,不然要是別的乞丐,那麼晚他潛入公安局幹什麼,除了周宇軒有這本事,能在公安局出入自如,還有那個乞丐能做到,」
陳政功聽到「周宇軒」這三個字,額頭上泛起了褶子。低聲問道:「你確定,周宇軒沒死,」
唐磊臉上露出了得意之色:「之前派出所劫人的是乞丐,我的人說青城公司也曾出現過乞丐,救顧雪曼的也是一個乞丐,處處都有這個乞丐的身影,這個人太不正常了,昨天晚上我是親眼看見了這個乞丐,身材、身手和周宇軒很相似。」
陳政功聽得入神,眼睛流露出奸詐的光。唐磊這樣一描述,他也覺得這個乞丐就是周宇軒。抓捕葉輝的過程中,周宇軒雖然中槍,掉入地下暗河,但死未見屍,活未見人,很有可能周宇軒沒死,而是成了活死人。
「如果周宇軒沒死,我們會很被動。這一路來,這個乞丐似乎知道很多事,處處都有他的身影……」唐磊試探性地說道。
陳政功陷入沉思,並沒有接唐磊這茬。唐磊也不敢再說,只等陳政功發話。
「放你的屁,這世界上就已經沒有周宇軒這個人。」陳政功突然嚴厲的說道。
唐磊一怔,沒有想到陳政功會突然否定自己這個猜測,不解的望著陳政功,嘴巴張得老大。
「這個乞丐,一定要查,夜闖公安局,非奸即盜。」陳政功如在台上作報告一樣,表情嚴峻,兩眼放光。
唐磊被弄得一頭霧水,不知道陳政功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傻愣愣的坐在那,對眼前這個喜怒無常的局長越來越不理解了。
陳政功起身,半刻對唐磊說道:「走,咱們去醫院,看看葉淼去……」唐磊只得也跟著起身,怯生生的低聲說道:「我就不去了吧,葉淼還不得給我臉色看。」這話一出,陳政功臉上的怒火又上來了,冷眼望了望唐磊,看的唐磊頭皮發麻。
「你個豬腦子,這事要了,關鍵在葉淼,你闖的禍,不去賠不是,這事能過嗎,」陳政功怒斥道。自個兒走了出去,唐磊也跟著戰戰慄栗的走了出去。
「這乞丐,我要親自督辦,非要抓拿歸案,如果拒捕,可以槍斃……」陳政功的語調不軟不硬,不輕不重,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唐磊說。
唐磊從剛才陳政功的話中聽出了弦外之音,連忙表態式的說道:「這乞丐一日不除,一日不得安寧,陳局說的是啊。」
陳政功望了望唐磊,低聲說道:「這事情不要聲張,秘密進行,切不可讓葉淼知道。」唐磊會心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到了醫院,陳政功先是慰問葉淼,後面的一番話明里暗裡希望葉淼不要將這事鬧大,內部消化。唐磊也連連道歉,顯得很誠懇。
葉淼的傷勢並沒有大礙,子彈只是打中了他的手臂,擦傷了皮。他知道陳政功的意思,還是要力保唐磊,加上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又將是醜聞,不但會鬧得沸沸揚揚,還會使公安局的形象一落千丈。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個事情也是如此。葉淼曾經答應蔣有才要幫他證明趙雅馨的清白,有知道這唐磊狗改不了吃屎,於是便用異曲同工之妙,安排了蔣有才夜闖公安局這齣戲。
乞丐造型的宇軒的出現並不在葉淼的計劃範圍之內。對於乞丐為什麼也會出現在計算機中心,葉淼也很是不解。田弘卓多次強調一是不要查那乞丐,二是不要動那乞丐,就說明是他非常重要的人。
這如此一來,就算葉淼不查這乞丐,陳政功和唐磊也不會放過。葉淼並沒有明確表態是否同意陳政功這意見,只是說,一切等出院再說。
離開醫院,唐磊有些憤憤不平,自言自語地說道:「這葉淼太不識抬舉了,陳局親自說都不鬆口。」
陳政功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瞟了瞟唐磊,有些無奈地說道:「我想保你,他想報趙雅馨和蔣有才,你懂嗎,」半刻陳政功嘆息了一口氣,說道:「你什麼時候腦子能學靈光一點。」
果然不出宇軒所料,他們前腳剛出門,拆遷辦的人便開著推土機過來,說是要拆除這危房。不一會兒又來了一幫警察。
宇軒帶著天彤不急不慢的假裝看熱鬧,擁在人群中看熱鬧。這來的警察都荷槍實彈,人數不多,一共九個,唐磊帶隊。
天彤果然會易容術,現在的宇軒容顏一改,也不用再扮乞丐了,唐磊自然也認不出他。從那以後,那個再一次出現在a市的乞丐,又如人間蒸發了一樣,不見了蹤影。
乞丐的再一次蒸發,唐磊無處可查,也更加肯定那人就是宇軒。這一點讓他恐慌,宇軒的存在不但加大了對他自己的威脅,對於自己背後的整個網絡,暴露的危險隨時都在。
這些日子陳政功和唐磊都憂心忡忡,這夜闖公安局的乞丐一日不抓到,他們就如坐針氈,不得安生。
冷青對數據進行了恢復,很快就將兩個dna數據匹配的男女查了出來,傳給了田弘卓。一場秘密的部署再一次展開。
宇軒帶著天彤,化妝成了生意人,以租住的名義回到了郊區的紅房子。這段時間宇軒的主要任務是,查清楚叄號洞兩具乾屍與青城國際貿易公司的關係。
青城貿易公司後面有這龐大的網絡,要清查起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些日子他假裝閒來無事,帶著天彤在a市大街小巷的閒逛。
往日a市街道上,多少還有些跪地討錢的乞丐,可自從那次看到唐磊帶隊到他住的破屋去抓人以後,便再也沒有看到過街道上有行乞的人,宇軒覺得蹊蹺,知道這事一定與自己有關。可這四處打聽,都沒有一個準確的消息。宇軒思來想去,有了決定,於是帶著天彤上了公交車,準備回一次自己的家,這些日子他太想念母親、宇潔和冷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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