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木真聞言轉頭看向忽必來,問道:「忽必來,你聽朮赤此計如何?」
忽必來道:「大汗,以臣之見,大王子此計可行,我們只需將馬蹄用粗布包上,悄悄運行到離敵人有一箭之地的地方,突然發起衝鋒,打他個措手不及,到時間,他們的火器再兇悍,恐也為時已遲。」
鐵木真又把目光轉赤老溫等人,問詢道:「你們以為朮赤此計是否可行?」
赤老溫道:「大汗,臣以為大王子此計甚好!」接著窩闊台道:「大汗,臣也以為大王子此計必獲成功!」
鐵木真將眼光看向一直沒開口的哲別,點名問:「哲別,你以為如何?」
哲別躊躇著道:「大汗,臣以為此事得先問問小公主,畢竟只有她見過這種陳駙馬放言專打騎兵的火器,萬一這火器夜間也能戰,我們豈不是要吃大虧!」
聽哲別這麼一說,鐵木真不禁猶豫起來,朮赤急道:「父汗,他們中土人有一句話,叫做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們若是錯過今晚的戰機,那就悔之晚矣。」
鐵木真猛一拍龍椅的扶手,果斷道:「就這樣定了,今夜夜襲野狼谷,一舉解決掉躲在裡面的各國使臣。」
哲別勸道:「大汗,要三思而行啊!」
窩闊台走過來,拍拍哲別的肩膀,嘲笑道:「哲別兄弟,中土還有一句話,等你等得黃花菜都涼了。」
忽必來稟道:「大汗,臣對野狼谷外的地形較熟,並有偷搬屍體的經驗,故請大汗讓臣來打頭陣,為戰死的弟兄們報仇雪恨。」
鐵木真微微點頭,「嗯,本汗正有此意。」
忽必來趕緊拜倒,「謝大汗。」
話音未落,朮赤站出來,「父汗,此計為兒臣所出,兒臣願領兵打第二陣!」
鐵木真:「好,第二陣就有朮赤來領軍。」
赤老溫上前一步,「大汗,打仗的好事,你可不能落下臣啊!」
鐵木真點頭道:「赤老溫,本汗原本只打算兩陣,現你既然請戰,這第三陣就作為預備隊,由你來領軍。」
赤老溫:「是,大汗。」
哲別提醒道:「大汗,是否知會王太尉他們那邊,讓他們派出藤甲軍助攻。」
忽必來不屑道:「哲別兄弟,還是算了吧!白天他們助攻,結果怎樣,野狼谷里的火器一響,逃得比兔子還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指望他們,還不如指望草原上牧羊犬靠得住。」
鐵木真輕哼道:「哼,就這樣,他們兩個還想著登基做皇帝,待本汗滅了野狼谷里的各國使臣,接下來就輪到他倆了。」
野狼谷里,夜裡的寒風像是刀子一樣,刮在臉上生疼,陳曉木看看依偎在身邊,不停點頭打著瞌睡的蘇星然,憐愛地替她理了理滑到臉頰上的一縷頭髮,衛羽裳和芙蓉兩個倒是精神抖擻,身上穿著厚厚羽絨服,不時用戴著羽絨手套的手,捂在被風吹得冰涼臉頰上。
衛羽裳不由輕聲道:「老師你若能再做出能捂在臉的不冷的物件就好了!」
陳曉木「噗嗤」一笑,道:「羽裳,有一種羊毛織成的帽子,你們女孩子戴上,既暖和又美觀,只是時間緊湊,還沒來得及做出來。」
「老師,真有這種帽子嗎?」衛羽裳驚喜道。
陳曉木點點頭,笑道:「這種帽子戴頭上,可以把露在外面的脖頸,全都給蓋起來,我給它起名叫做風雪帽,暖和得很呢。」
「哦!駙馬爺,我知道了!」一旁芙蓉搶話道:「你說得那個風雪帽,是不是和韃子的那種風雪帽一樣?帽子是裹在頭上,後面拖著一大塊披肩。」
陳曉木鄙夷道:「韃子那個風雪帽,在他們草原上比較適用,可外形卻是丑上了天,我做得這種不僅比韃子的風雪帽暖和,還美觀大方,即便是不怎麼漂亮的女孩子戴上,都能一下變得漂亮起來。」
「真的假的?」芙蓉一臉懷疑道:「駙馬爺,你不是誆人的吧?若真有這樣的帽子,還不被人搶瘋了,估計你賣一百兩銀子一頂,都有人搶著買!」
陳曉木正要開口,後面突然傳來「啪嗒啪嗒」腳步聲,轉過臉一看,原來是陸義和李貴兩人手提食盒向這邊走來,身後還跟著一大群同樣手提食盒的兵士。
走到近前,陸義放下食盒,笑道:「殿下,按你吩咐,今晚伙房給值守的兵士加餐,這份是你和皇上的。」
「哎,不對呀!」芙蓉一聽,馬上跳起來問道:「老陸,天這麼冷,你就沒給我和衛姑娘準備一份,讓我倆也暖和暖和!」
陸義趕緊道:「芙蓉姑娘,那能忘了你和衛姑娘呢!你們每天伺候皇上,實在是辛苦,當然也有你倆的夜餐嘍。」
「老陸,朕就那麼難伺候嗎?」不知什麼時候,蘇星然已睜開雙眼,把頭靠在陳曉木懷裡,冷聲問道陸義。
陸義足實被嚇一跳,原以為皇上睡著了,沒想到自己說得話還是被她給聽去了,明知道蘇星然不會真怪罪他,陸義還是跪下來請罪道:「皇上,末將只是隨口一說,實屬有口無心,還請皇上從輕發落。」
「嗯,那你說該怎麼發落你?」蘇星然反問道。
「這個!」陸義被難住了,眼睛不由看向陳曉木。」
陳曉木心領神會,向蘇星然解圍道:「皇上,看在老陸一向忠心耿耿,任勞任怨的份上,這次就從輕發落他吧?」
陸義連忙道:「是,是,皇上,末將知道錯了。」
蘇星然慵懶道:「駙馬,老陸就交給你發落吧?」
陳曉木點頭,「好。」然後對陸義憋著笑道:「老陸我倆關係這麼好,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陸義正要拜謝,突又聽陳曉木道:「你只須把身上羽絨服脫下來,穿單衣在這裡站一炷香時間即可。」
「我的天!」陸義驚道:「殿下,你這叫從輕發落,你這不是要老陸的命嗎?」
陳曉木笑道:「老陸,別急嗎?我想了兩個處罰方法,你要不要聽聽第二個法子?」
陸義無奈道:「好吧!還望殿下開恩!」
陳曉木道:『『第二個處罰方法就是,你跑趟腿,去後面把炮兵小隊給調過來,順便把我在胡家鐵匠鋪所鑄造的那把長槍給帶來。」
「我去。」陳曉木話音未落,陸義就從地上蹦起來,像只兔子似的,一溜煙向後面跑去,生怕起來遲了,陳曉木再改變主意。
李貴在其身後忍不住嘖嘖贊道:「嘖嘖,你看人家陸隊長這腿功,我再練二十年,怕是也趕不上他!」
陳曉木催他道:「行了,趕快把食盒給馬車上值夜的兵士送去吧。」
「是,殿下。」李貴立馬帶著提著食盒的兵士,向著守在谷口的一排鐵甲馬車走去。
隨即,陳曉木也打開食盒,只見食盒裡擺著四盒已泡好的熱氣騰騰方便麵,每盒面上還另外放有兩根粗肉腸,陳曉木端起一盒,從盒子下面抽出一雙筷子,然後一起遞給蘇星然,道:「陛下,你先吃。」
蘇星然接過方便麵盒,不禁笑道:「夫君,這模模糊糊的,也看不清楚,送鼻孔里怎辦?」
陳曉木嘿嘿一笑,從身上摸出一支細蠟燭,用火摺子點著,可惜夜裡寒風太大,剛點上便被風吹熄了,無奈,他只好又拿出一支手電筒,打開後叮囑道:「咱們得快點吃,這玩意太亮,來偷襲的蒙古韃子離著很遠都能看到。」
芙蓉奇怪道:「駙馬爺,聽你口氣,好像是巴不得韃子兵來偷襲我們。」
陳曉木笑道:「這樣不好嗎?讓他們送上門來被消滅,總比將來到處追著他們打好吧?」
蘇星然擔憂道:「夫君,朕曾聽皇爺爺說過,那些蒙古騎兵異常殘暴兇悍,當年咱們中土騎兵三個打一個都打不贏他們,現時有十幾萬蒙古騎兵集結於此,朕以為若有機會,還是要抓緊突圍,回到國內為穩妥。」
陳曉木詭秘一笑,道:「陛下,只怕你要留下來做齊秦兩國的皇帝了!」
「啊!」蘇星然一大筷熱騰騰的麵條正挑到嘴邊,聞聽此話,頓時怔住了,停了停,隨即嬌笑道:「夫君說笑了,朕管著一個鄭國都吃力,那有能力再管齊秦兩國這麼大的地方!」
陳曉木一臉正經道:「陛下,我把話撂在這裡,不出三天,必有人擁你登上齊秦兩國的皇位,到時恐怕你不想當這個皇上都不行。」
陳曉木說得煞有其事,可蘇星然根本就沒當回事,以為只是說笑而已,當下,也不答話,吸溜吸溜吃完飯盒裡的皮條,順帶著連湯都喝得乾淨,剛放下飯盒,芙蓉立刻遞上一方擦嘴的絲帕,蘇星然接過來輕擦一下嘴巴,這才笑道:「夫君,這面不僅味道好,吃了還暖和!」
「可不是嘛。」芙蓉接話道:「我都吃得冒汗了!」
陳曉木則再次提醒道:「陛下,你這兩天可要作好在這邊登基的準備了!」
蘇星然聞言,白了他一眼,嗔怒道:「夫君,能不能別在說些不著調的話了?」
「好吧!」陳曉木無奈道:「陛下,我總之是提醒過你了。」
說話間,衛羽裳和芙蓉也都吃完麵條放下筷子,只有陳曉木因說話過多,耽擱不少時間,還在吸溜吸溜,往嘴裡吸著麵條,蘇星然拿起一根油紙包裹著的肉腸,打開來,輕咬一口,咸中帶甜,還有點辣味,並且嚼勁十足,讓她一下就喜歡上了這種味道,馬上對衛羽裳,芙蓉二人道:「你們快嘗嘗這肉條,也太好吃了!」
等到陳曉木慢悠悠吃完飯盒裡的麵條,他的兩根肉腸,早被眼前的三個女子給分開吃完。就在此時,陸義帶著四輛馬車,匆匆趕了過來。
一見面,陸義首先將肩上背著的長槍遞過來,表功似的說道:「殿下,炮兵小隊這幫小子,個個睡得像死豬一樣,被我從被窩裡硬拖了起來!」
陳曉木接過長槍,拍拍他的肩膀,道:「老陸辛苦你了。」
陸義憨笑著道:「嘿嘿,殿下,咱倆誰跟誰呀?用得著這麼客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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