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賈貴後,芙蓉才急急慌慌趕到府衙,陳曉木揶揄道:「欽差大人,你不會在府衙門前迷路了吧?」
芙蓉聞言臉色不覺一紅,偷看一眼站在陳曉木身後葉師爺,低頭小聲道:「我把皇上早上交給我的聖旨忘宮裡了,只好又回去了一趟!」
說完她從衣袖裡拿出聖旨,急道:「我們趕快去向賈大人宣旨吧!」
經過芙蓉這一說,陳曉木和葉師爺才驀然想起,陳曉木這次來府衙上任,中間竟然還給忘了皇上派欽差前來宣旨這一道關鍵手續,一時間倆人不由面面相覷,直接傻眼!」
見陳曉木站著不動,芙蓉催促道:「陳通判,時間不早了,有什麼事等宣完皇上聖旨再說吧!」
陳曉木突然哈哈大笑道:「欽差大人,我和賈大人都交接完了,你說現在咋辦?」
「啊!」芙蓉吃了一驚,接著又悶悶道:「沒見聖旨,賈大人怎麼就同意和你交接了?」
陳曉木撓撓頭,尬笑道:「因為我和賈大人本來就熟識,而賈大人昨天被皇上召到朝堂上,皇上又親對他說了這件事,我估計他只是認為皇上昨天已給了他口諭,沒想到後面還有聖旨!」
「那咋辦?」芙蓉勿閃著眼睛望著陳曉木,一時心慌不已,畢竟她忘了拿聖旨的這個過失不小!
陳曉木略想一下,伸手從芙蓉手裡拿過聖旨,對她說道:「你先回去向皇上復命,等會我派人去知會賈大人一聲,若是皇上問起這事,就說他看到聖旨了!」
芙蓉愣了片刻,想想也只有用這個法子來補救了,只好點頭同意,怏怏上車返回皇宮!
陳曉木在師爺葉篤正的陪同下,溜溜達達走進蘇星辰的知府公事房,此時蘇星辰正和她從皇宮裡帶過來的兩個女官,伏在文案後面,翻看著白知府交接給她各種卷宗,抬頭見到陳曉木晃晃悠悠從外面走進來,便「啪」地一聲合上卷宗,看著他,腦火道:「都是你害得,本來人家在宮裡安安穩穩的,你卻偏要我來當這個什麼勞什子知府,這下倒好,對這些白知府留下的卷宗一點都看不懂!」
陳曉木嘿嘿笑道:「看不懂就對了,你又不是神仙,什麼事都會!」
蘇星辰把面前的卷宗推到一邊,賭氣道:「我不管,總之是你讓我來的,這些事就得有你來做!」
陳曉木苦著臉說道:「我說公主殿下,你這是公主病犯了吧?是你讓我想法把你留在京城的,你說我不找個理由皇上會同意嗎?」
「嗯,說得有理。」蘇星辰邊說邊站起身,打了個呵欠,繞過文案,走到陳曉木身邊,補充道:「不過這裡的事還要你來做。」說完便向門外走去。
「哎,哎!你這是去那兒?」陳曉木連忙跟在身後想叫住她。
蘇星辰回過頭沒好氣道:「今天起來早了,我去後面官邸補個覺。」
陳曉木趕緊快走幾步,攔在她面前,笑道:「你看,都快到午時了,稍等一下,府衙飯堂的飯菜都快做好了,我安排你這知府大人在膳廳和府衙里那些司馬,主薄,參軍,團練,還有那三班捕頭們見個面,另外剛才賈大人臨走時對我說,他早上已派人告知在老府衙那邊辦理公事的莊同知和江訓導也一塊過來相互熟悉一下,還有我在外面又找了一個臨時女捕頭和幾個衙差正好午時也過來!」
蘇星辰一聽就火了,她瞪著陳曉木冷冷道:「吃頓飯你給我找來這麼多人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弄個女捕頭出來,我看是你女姘頭吧?」
陳曉木一聽哭笑不得,無奈道:「瞎說什麼呢!人家武藝高強,是我花重金請過來助助勢,我剛上任,手底下總得弄幾個用起來順手的人吧?」
「就你道理多!」蘇星辰沒好氣道:「府衙里那麼多衙差捕快都不夠你用的!」
陳曉木走到蘇星辰面前,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瘦肩,嘻笑道:「娘子,你說得那些的衙差捕快那個不是在這新京府衙里摸爬滾打多少年?怕是早就個個都混成老油條了!到時給你來個陽奉陰違的,被他們賣了恐怕都不知道!」
蘇星辰想想也是,氣咻咻橫了陳曉木一眼,便不在作聲。
陳曉木趁機拉起她的小手,勸她道:「走吧,你這新知府上任,總得跟屬下先見個面,再說些勉勵鼓勁的話吧?這是為官之道!」
蘇星辰一聽又不幹了,嘟著嘴巴說道:「你讓我和這些人見面可以,但我不會和他們一起吃飯,更不會講你所說的那些話!」
「這!」陳曉木這下真給難住了,不過他還是理解蘇星辰此時的難處,在皇宮深院裡長這麼大,幾乎就沒出過宮,清純的像個仙子,能讓他和這些常年混跡官場的老油條見個面已屬勉為其難。同時也不想再難為她,於是點頭道:「行,你只和他們見個面就走,餘下的事交由我來處理便是。」
倆人正向府衙膳廳走,迎面跑來那個綽號叫張飛腿衙差,老遠就抱拳道:「通判大人,府衙門口來一女子求見您?」
陳曉木知道是衛羽心來了,馬上吩咐張飛腿:「把她帶去膳廳,我在那裡等她。」
張飛腿雙手一抱,應聲「遵命」轉身快步如飛走了。
蘇星辰轉身注視著陳曉木,譏諷道:「你的女捕頭來了,怎麼不去接一下?」
沒料想陳曉木竟同意了,微笑著說:「好,我倆一起去接她一下,人家終究是我請來幫忙的,接她一下也不為過!」
蘇星辰也想看看這個陳曉木口中武功高強的女捕快長得是什麼樣,於是一聲不吭跟在陳曉木後邊。
府衙門口衛羽心一身黑色勁裝,外罩陳曉木在鮑福記布莊花重金為她量身定做的紫緞旋襖,頭戴一頂笠帽,腳蹬一雙長筒鹿皮靴子,光看這一身打扮,再加上與生俱來的曼妙身姿,足以讓任何一個生理正常的男人神魂顛倒,哈喇子流一地,可這要是再往上看到那張臉,估計立馬興趣全無,腳底抹油,三角眼,塌鼻沒嘴唇,臉上還坑坑窪窪的,那模樣真的是不敢恭維!
三人終於走到面對面,蘇星辰衛羽心起先緊揪著的心瞬間豁然開朗,看看衛羽心的這副尊容,她沒有理由不相信陳曉木真是請她來幫忙的!
陳曉木在中間分別為倆人作了引見,兩女也只是互相點點頭,連個見面禮都省了,仿佛是一對天生的對頭,這倒把陳曉木這個中間人尷尬的要命,沒奈何只好自顧乾笑一聲:「二位外面天冷,我們還是一起先去府衙膳廳里暖和暖和吧?」
蘇星辰微點一下頭,轉身先行離去,衛羽心則直接拒絕道:「不用,我已用過午膳,你自去用就是了,我在這等你!」
陳曉木知道衛羽心的性子倔,勉強不得,只好交代跟在她後面的張飛腿:「張班頭,你帶衛小姐去府衙客堂歇息一會,給她上壺好茶!」
張飛腿雙手一抱拳,正要開口。突然從府衙公堂那邊傳來一陣「咚咚咚」接連不斷地擊鼓聲!
陳曉木聞聲一愣,不覺將目光望向張飛腿。
張飛腿不以為然道:「通判大人您是剛來不知道,原本在賈通判沒來之前,十天半月也沒人來擊一回鼓,後來賈通判一來就取消了擊鼓告狀必打的二十殺威棒,這擊鼓的人便多了起來,有時一天就能有五六起,大多都是告得些須小事,您當去用膳去用膳,等我把衛小姐帶到客堂就去看看是怎麼回事,過後再去膳堂稟報於您,如何?」
「這樣好嗎?」陳曉木仍在猶豫。
張飛腿一抱拳:「通判大人你儘管放心去用膳,這樣的事我都不知去處理多少回了!」
「那,好吧。」陳曉木看到張飛腿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又想到膳堂里還有許多人在等著他,遲疑一下,還是掉頭往膳堂那邊去了。
張飛腿把衛羽心在客堂安置好,就匆匆來到鳴冤鼓前,看看是誰擊得鼓,誰知他一見到擊鼓人,臉色陡然就陰了下來,伸手指著擊鼓人恫嚇道:「季老婆子,你怎麼又來了?知不知道今天是新通判大人上任的大喜日子?各人都忙得很,誰有功夫理你那點破事!聽我一句良言相勸,趕緊老老實實回家去待著,我也不怕告訴你,這新來的通判大人可沒有賈大人那樣心軟,你若不聽我好言相勸,等會升堂就那二十下殺威棒都能把你這身老骨頭給打散架了!」
張飛腿話音剛落,季婆婆身邊的少女瞬時柳眉剔豎,杏眼圓睜憤怒道:「我們是來告狀的,又不是來討飯的,不知這位官爺為何如此來要挾娘親!」
「呵呵!」張飛腿先是發出一聲冷笑,接著眼睛脾睨著少女說道:「余姑娘,聽官爺一聲好勸,那吳員外家可是咱新京城裡數得著的富戶,你若嫁過去,不光你能過上好日子,就連你娘親和兄長也能沾上光,你又何苦陪你娘親來遭這些罪呢!」
余英男聞言冷冷道:「這位官爺,那吳家這麼好,你為何不把你妹子嫁到吳家去呢?」
張飛腿嘆了口氣,惋惜道:「唉!我妹子生得若有你這麼俊俏,要是被那吳員外看中的話,我早就享福去了,還何苦留在衙門裡幹這吃不飽又餓不死的狗腿差!」
此刻季婆婆勉強一笑:「這位官爺,人各有志,不可強求,你能拿你妹子去吳家換取自己過得逍遙,老婆子卻不忍心將自己女兒往火坑裡推!」
「啥?」張飛腿一聽火大了,怒眉瞪眼罵道:「季老婆子你會不會說話,誰把妹子往火坑裡推了,那吳家明明是個安樂窩如今卻被你硬說成了火坑!」
季婆婆微微嘆了口氣:「官爺,不管那吳家是火炕還是安樂窩,如今老婆子只求官爺能去通判大人那裡替我通稟一聲!他早上說上任就升堂審理我兒的案子!」
張飛腿拉長個臉,沒好氣道:「季老婆子,你要弄清楚,憑賈大人那麼精明的人,都沒能在你兒子的強姦案上找到什麼漏洞,現時你想讓一個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連毛都沒長齊的世家公子幫你兒子翻案,你就做夢去吧!再說本爺拿得可不是你家給的薪俸,你叫我去通稟我就得去通稟啊?」
「娘親,他不去通稟,我們就自己進去!」余英男扶著季婆婆就要往府衙里走。
「你敢!反了你們了!」張飛腿聞言立刻上前一步,伸開雙手身體呈大字形狀,攔在倆人面前!
「張德貴,你要幹什麼?」這時張飛腿身後忽然響起一聲冷喝。
張飛腿扭頭一看,立馬低頭哈腰道:「哎呀,葉師爺,你不是正在膳廳用膳嗎?怎麼也過來了?」
「哼!」葉篤正先從鼻子裡冷哼一聲道:「我若不過來,季婆婆母女恐怕已被你趕走了吧?幸虧通判大人不放心,特意吩咐我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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