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薛說:「他買通了黑客,黑進了相關系統,核實了田秀的出生日期。筆神閣 m.bishenge.com
至於出生時辰,是死者的家屬提供的,不會有錯。
他也找了大師看了田秀,完全符合續命人的命格。」
題安問:「家屬?
賣了田秀命的,是她的家屬?
哪個家屬?
是不是她的丈夫?」
老薛說:「不知道。
這個企業家沒有和賣家見過面。
他不知道這個人,是田秀的什麼人,只是知道是近親屬。
能提供田秀的各種證件資料。
賬戶名字是虛擬的,賬戶信息經過層層加密。
賣家的名字無從知曉。」
題安說:「老薛快回去休息吧,已經後半夜了。」
老薛說:「問詢室不是還坐著一個嗎?」
題安說:「我和梁落問詢。你快回家休息休息吧。」
老薛打了個哈欠伸個懶腰,「好吧,我這快退休的年紀,也熬不動了。」
問詢室。
田秀的丈夫低著頭一言不發。
梁落說:「你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們就拿你沒辦法。
床墊上的排泄物,我們已經證實,是田秀在窒息死亡時候留下的。
你故意扔掉有排泄物的床單,動機已經很明顯了。
我勸你說實話。」
田秀丈夫回頭看了看牆上的電子表。
他重新耷拉下了腦袋。
隔了一會兒,他突然沒頭沒腦地承認,是自己殺了妻子。
題安問:「說一下作案過程和埋屍過程。」
田秀丈夫陳述。
題安問:「收了買家多少錢?」
田秀丈夫說:「一百......一百萬。」
題安問:「通過什麼和買家聯繫的?」
田秀丈夫說:「網上。」
題安問:「作案動機是為了錢嗎?」
田秀丈夫像是被抽了脊梁骨,整個身體窩著,像是矮了很多。
他有氣無力地承認,「就是為了錢。
為了錢!
為了錢!
為了錢!」
他剛開始是目光無神地喃喃自語。
誰知他越說越大聲,說到後面,每說一句,就狠狠抽自己一個耳光。
他的臉很快就腫了起來。
題安和梁落面面相覷對視一眼。
梁落問:「你現在的行為是懺悔嗎?」
田秀丈夫鼻子裡流出一行血,他承認:「是,我是在懺悔。
錢是什麼玩意兒?
能讓我拋棄和我一起從貧苦走過來的結髮妻子?
錢算什麼東西?
能讓我拋棄人倫,禽獸不如地拿起枕頭捂到她的臉上。」
田秀丈夫用手揪著頭髮,喉嚨里發出混沌不清的哭泣聲。
題安問:「你再懺悔,也改變不了你妻子已經死亡的事實。
捂死田秀的枕頭呢?」
田秀丈夫說:「和床單一起扔了。」
題安問:「扔到哪了?」
田秀丈夫說:「扔到小區後面的垃圾堆了。」
題安問:「用什麼工具運的屍體?」
田秀丈夫說:「田秀的屍體裝在了一個行李箱裡。
我打了一個出租車,車開到了荒地附近。
我按照買家要求的地址,把田秀埋了下去。」
題安問:「為什麼視頻監控一再排查,沒有發現你的蹤跡?」
田秀丈夫說:「因為我穿上了田秀的衣服,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個女人。」
題安和梁落就事實部分,對田秀丈夫進行了審訊,田秀丈夫對自己殺害田秀,又進行掩埋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交代完一切,田秀的丈夫哭得痛不欲生。
走出審訊室,梁落說:「沒想到這麼順利田秀的丈夫就吐口了。
你看他那痛苦懺悔的樣兒,以為他對自己妻子有多深的感情。
切!衣冠禽獸!披著羊皮的狼!」
題安沒說話,他默默走回辦公室。
他閉著眼睛休息了幾分鐘,對梁落說:「梁落,你明天去核查田秀丈夫殺人拋屍的事實部分。
殺人用的枕頭和床單上的痕跡都是重要物證,但過了這麼多天,混在垃圾里的物證可能已經找不到了。
那麼監控,出租車,以及其他物證和人證就變得非常重要。
你要把田秀丈夫口供里的所有事實證據做一遍確定。」
梁落說:「好的隊長。我明天就去一一核實。
天快亮了,在沙發上睡一會吧。」
題安說:「你先睡吧。
我還有幾點不明白的地方要想一下。」
梁落問:「什麼地方不明白?」
題安說:「第一,案發現場和拋屍現場直線距離不過一公里。
田秀丈夫要去拋屍,這麼短的距離,路上也沒什麼人,為什麼不步行去,而是要冒險打出租車?
第二,咱們在田秀家勘察的時候,田秀家並沒有電腦。
說明他們夫妻倆是不經常上網的。
不經常上網的人,怎麼會知道暗網,並且對暗網的操作如此熟悉?
要知道暗網不能通過常規的上網方式進入。
需要授權或者特殊網址和網絡參數才能登陸。
咱們剛才問田秀丈夫,是通過什麼和對方聯繫的?
田秀丈夫說是網上。
咱們再問什麼網的時候,他說暗網。
他在說出暗網的時候,吞了一下口水,然後緊緊抿住了嘴唇,手不斷地摩挲褲子。
這都是害怕和焦慮的表現。
害怕我們深入提問關於暗網的表現。
因為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暗網。
如果讓他說出更多,他就露餡了。」
梁落回憶了一下田秀丈夫的表現,「你這麼一說,我好像也覺得有些事實部分,還有待確定。
那你為什麼沒有追問下去?」
題安說:「你有沒有發現田秀丈夫一直在看身後的電子表?」
梁落說:「發現了。」
題安說:「他在等什麼?他在拖延什麼?
他是掩飾什麼?
更重要的是,他在掩護誰?」
梁落大吃一驚,「隊長,你的意思是,殺人兇手另有其人?
田秀丈夫為了掩飾真正的殺人兇手,而擔下了所有罪名?」
題安說:「是。我在懷疑。
殺田秀的另有其人,田秀丈夫只是埋屍。
他不選擇步行,而選擇扮女裝打出租車,沒有別的原因,他要找一個人證,證明那天自己去拋屍的重要證人。
田秀家到埋屍荒地,一路上都沒有監控。
田秀丈夫應該是知道這一點的。
他故意和我們透露那天穿了女裝,打了出租。
就是讓我們往他是兇手的路上引導。
他的痛心疾首的所謂懺悔,也並不是懺悔。
他痛罵的是兇手。
喪失人倫,禽獸不如。
他又要替兇手隱瞞,又要為兇手痛心。
那麼這個人,只可能是一個人。
那就是他和田秀唯一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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