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在凌晨四點響起。讀爸爸 www.dubaba.cc
普通的手機預置鈴聲,在凌晨這個特定的時間,變得詭異驚悚,讓人心悸。
好在題安已經習慣了這種午夜鈴聲。
儘管他知道,半夜的鈴聲准沒好事,不是哪裡發生了命案,就是哪裡找到了屍體。
題安伸手按開了床頭的檯燈,拿起孜孜不倦閃爍屏幕的手機。
是局長打來的。
好吧,局長打來的一般就是特大的案子,比如連環殺人案。
題安輕輕嗓子,按下接聽鍵。
「局長,有什麼案子了?」
電話那頭的局長聽起來十分地焦慮:「題安啊,打擾你休息了。
你得儘快去一趟現場。
午夜十二點左右的時候,翰興市環城高速發生了交通事故。
其中有五人當場死亡。
三人還在搶救當中。」
題安問:「傷亡這麼多?這是一起特大的交通事故。
這個應該是交管部門負責的啊。」
局長說:「問題就在於不是一起交通事故。
而是多起交通事故。
它們行駛在不同路段,卻同時在這一時段發生車禍。」
題安也覺察出了事情的不尋常。
局長繼續說:「傷員送到醫院後,交管部門封鎖了環城高速,正在現場連夜勘察。
其中有一輛車裡,坐著的是外省來翰興指導工作的專家。
因為飛機晚點,所以半夜才到。
專家坐的車不幸起火,專家和我們翰興市派去的接機司機當場死亡。
市里對這件事情很重視,剛才分管環保的副shi長著急地給我打了電話。
專家死在指導我們翰興市環保工作的路上,這件事情造成的影響很大,很惡劣。
副shi長讓我派得力幹將協助交管部門,儘快確定案件性質,查明車禍原因。
然後由我們翰興市zheng府部門出面,給外省相關部門一個明確的交代。
並成立專門的小組來開展這位專家後事安排和家屬撫慰賠償工作。」
局長說到這裡,題安已經明白了。
掛了局長的電話,題安給梁落打了電話,
梁落家住的不遠。
題安隨便洗漱一下,下樓和梁落匯合後,直奔事故現場。
交警部門的負責人叫吳勇。
吳勇走過來摘下手套,跟題安和梁落握手,「辛苦了,題警官梁警官,勞煩二位大晚上跑一趟。
我跟您匯報一下目前的情況。
發生事故的有五輛車。
五人當場死亡,三人在醫院急救。
但一人在急救中失去生命體徵,搶救無效死亡。
專家坐的車撞到隔離帶起火爆炸。
一輛車翻車。司機和副駕駛死亡。
一輛車失控衝到了一輛大貨車的軲轆底。司機死亡,後座乘客死亡。
另兩輛車直接衝下了高速路基。兩個司機都在重度昏迷中。」
梁落咂舌,「那麼迄今為止,這幾起事故共造成六人死亡,兩人昏迷。」
吳勇眉頭緊皺,「是啊。近十年翰興市都沒有發生過這麼大的車禍。
而且詭異的是,這幾起車禍,居然不是連環車禍,是獨立發生的。
發生在不同的路段。但是都在十二點左右這個時段。
有兩輛車能查到高速監控,監控證實車子是突然加速後失控。
有兩輛車有行車記錄儀,但毀壞嚴重,我們已經送到技術部門嘗試恢復。」
說著他們三人已經走到了一輛車的事故現場。
車輛損毀嚴重,只剩下小半個,車裡的安全氣囊全部彈出。
隔著口罩,題安依然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死者的血液噴濺浸染了路面。
黑色血液混合著一堆不知是什麼內臟的器官和散落的四肢就那麼展現在他們眼前。
梁落沒忍住,跑到路邊吐了。
題安給他拍背遞給他一瓶水。
梁落擺擺手,吐了一會兒,他擦乾淨嘴,「好了,沒問題了。
抱歉啊各位,晚上吃了燒烤。
一下沒忍住,我們繼續。」
吳勇說:「車輛全部都損毀嚴重。
具體是車子的原因還是駕駛員的原因,我們要等專業檢查事故車輛的同志來做了鑑定才能知道。
另外,我們查了這五輛車的車主信息,並沒有關聯。他們互相之間是不認識的。」
題安問:「另外還要排查一下,有沒有可能,車子主人之間沒有聯繫,但是去過同一家車輛維修中心或者是洗車行這種地方。
車子被別有用心的人做了手腳?」
吳勇交代身邊的一個交警,「去排查。」
題安說:「你們負責調查事故原因,我們負責排查刑事案件可能。
我們各司其職。
隨時溝通調查情況。
對了,通知家屬了嗎?」
吳勇說:「通知了。家屬都在醫院,但大部分家屬情緒太過於激動。
當場暈倒兩個。
如果是家屬問話,我感覺現在他們不一定配合,得等到情緒稍微平緩一點。」
題安問:「專家的家屬通知了嗎?」
吳勇說:「通知了。專家的夫人和女兒正在往翰興趕。」
題安很好奇,「專家來是指導咱們翰興市的環保工作對吧?」
吳勇說:「是啊。這位專家是個大學者,工程院院士,參與修改過《環境保護法》。
畢生都在研究如何改善民生環境,改造生態環境。
聽說曾經他關停了無數的污染企業。
所以這次市里非常重視,如果真是有蓄謀的謀殺,那真的就不止是翰興的事了。
那是整個guo家的損失。」
題安緩緩點頭,問道:「專家這次來翰興,具體是什麼環保項目?」
吳勇回答:「資料上說來指導噪音污染治理。」
題安思忖良久,他心中有了一個猜想,但他沒說。
究竟是有人蓄意為之,還是巧合中的巧合,題安不能妄下結論,他需要證據支持。
上午十一點專家的家屬趕到,專家的遺體面目全非,不適合讓家屬看到。
翰興市zheng府派出專門的人來給家屬做思想工作。
專家的老伴頭髮花白,一身衣服樸素淡雅,雖然悲痛到極致,但脊背挺直,炯炯有神的眼裡閃爍著堅強果敢的目光,臉上並沒有露出失態之色。
吳勇說專家的老伴也是一位高知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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