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筆硯閣 m.biyange.net
題安說:「翟月,我們已經查明,你非法使用lsd毒品,導致你丈夫死亡。」
翟月還是一付受驚模樣,無辜地緊張搓手,「毒品?我......沒有......」
題安告訴她,「我們已經從你家地毯上,和章木血液中,都提取出了高濃度的致幻劑成分。
你將致幻劑放在湯里,讓他喝下,因為你扔掉的碎玻璃上,也有。
你家的狗也是死於致幻劑中毒吧?
你知道章木腎上腺素過敏,於是你用致幻劑讓他產生幻覺,從而瞬間分泌大量腎上腺素對吧?
我們恢復了你的手機聊天記錄,發現了你購買致幻劑的渠道。
我們的同志順藤摸瓜,已經在監視這個毒品組織了。
怎麼,還不說實話嗎?」
翟月低頭不語。
題安繼續說:「章木和你相識於高中,相戀於大學。
章木醉心於你的才華,欣賞你的個性,曾經的你們很相愛。
我在你家地下室,發現了大量很久之前的畫作。
是你的作品吧?
你曾經是一個有才華有前途的畫家,結婚後放棄了繼續深造。
曾經拿調色盤的手,拿起了調料盤。
曾經拿畫筆的手,拿起了吸塵器。
曾經渾身的才氣,變成了俗氣。
藝術的味道,成為了油煙味。
你用抹布,日復一日地打掃著家裡。
同時也將自己變成了一塊舊抹布。」
翟月抬起頭看著題安,眼睛裡有了淚水。
題安說:「每個為家庭奉獻的人,理應被尊敬。
但現實就是這樣殘酷。
婚姻的維繫,除了感恩還應該有愛。
愛的基礎是欣賞。
你和章木從熱戀走過來,你應該見過他眼中,閃閃發光的你。
是什麼讓你對婚姻失望?
是他眼裡的厭惡,還是你們根本無話可說?
婚姻里最大的絕望,就是孤獨,這個你比任何人都體會深刻。」
翟月用滿是老繭和皺紋的手擦了擦眼淚。
她平復了一下情緒,「在他眼裡,我連狗都比不上。他回到家甚至摸摸狗,抱抱它。」
題安說:「我很同情你,但你也不該殺人。
婚姻死掉,放手之後,你還能擁有新的生活。
你殺了章木,你也斷送了自己。」
翟月突然就笑了起來,眼淚邊流邊笑,這笑中滿是絕望,「放手?
他要跟我離婚,我沒有收入。
離婚後我沒有辦法,供我女兒留學的學費。
所以,我得不到撫養權。」
「於是你殺了他?」
「......是。我殺了他。
我恨他,我替他孝敬老人,撫養孩子。
每頓飯我都盡心地,為他們搭配營養。
我不用洗衣機,我用手一點一點搓。
我放棄了一切社交,放棄了事業,放棄了愛好,甚至放棄了自己。
讓他安心去忙事業,他事業有成,卻有了別的女人。
我也害怕,我怕我女兒也離我而去。
我看到了章木手機里,我女兒的信息。
她喊那個女人是「媽」,然後邀請那個女人和章木,去參加她的高中畢業典禮。
她不想讓我去。
她嫌我什麼都不懂,丟她的人......」
題安問道:「你為什麼要給章木穿上校服?」
翟月仰起頭,長長的深呼吸了一口氣,看不出是哭還是笑,「他產生幻覺之後,他對我說:『月月,坐穩了嗎?要出發嘍!』
上大學那時,他送我上課。
他騎著自行車,我坐在自行車後座上。
他用手伸到背後,摸到我的一隻手,輕輕拽到自己腰上,又摸到我的另一隻手,讓兩隻手扣在一起。
我這樣環抱著他。
他那時很瘦,我能感覺他腰際的骨頭,微微硌著我的胳膊。
穿著白色襯衣的男孩,騎著自行車,帶著裙擺飛舞的女孩。
陽光透過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女孩以為,這就是永恆。」
翟月眼神渙散,她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
題安走出審訊室前,問了翟月一句,「如果你還有機會見到章木,你會對他說什麼?」
翟月想了想,突然就釋然地笑了,仿若重生。
她說:「我睡了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趴在課桌上。
外面蟬鳴陣陣,空氣里是香樟木的味道。
我看到坐在我旁邊的男生,對我寵愛的笑,『小懶蟲,睡了一下午,我幫你抄了筆記。』
我枕著他的胳膊,閉上眼睛說:『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噩夢,夢到我們不再相愛,我由愛生恨......』
身邊的男孩突然呸呸呸,叫我趕快摸木頭,不許說這樣的話。
他說:『我們會永永遠遠在一起。』」
翟月說完,趴在桌上,泣不成聲。
回到辦公室,梁落唏噓感嘆,「翟月這樣太傻了。
新的民法典規定,夫妻一方因撫養子女,照顧老人,協助另一方工作等,負擔較多義務的,離婚時有權向另一方索要補償。」
林颯颯說:「法律能管得了利益分配,強制不了愛。
法律只保護婚姻,保護不了愛情。」
題安說:「是啊,需要保護的愛情,已經不是愛情了。」
梁落回味著林颯颯和題安的話,像一隻牛一樣一直反芻地念念叨叨。
林颯颯笑著對題安說:「隊長,你看我說什麼來著,梁落同志是憑實力單身。」
梁落嗤之以鼻,「戀愛太極端,單身保平安。」
歐陽台走進辦公室,照舊是打開飲水機,接了一杯水,咕嚕咕嚕仰頭喝下。
打了個嗝之後,歐陽台說:「同志們,幹活吧。
通過lsd賣家的供述,我們找到了翰興市四個酒吧,在凌晨夜場售賣lsd。
還有兩個神婆,利用微劑量致幻劑,進行所謂的招魂儀式。
還有,一個00後,在學校裡邊向同學兜售lsd。
lsd可以做成指甲蓋大小,薄薄的,透明的小片。
很難很快搜到證據。」
林颯颯大呼:「天哪,這個世界怎麼了?
如果這樣下去,我們的孩子們該怎麼辦?」
梁落對歐陽台說:「林颯颯已經有點產前焦慮了。」
題安招呼歐陽台和梁落準備出發,他對林颯颯說:「所以,現在的我們,更要馬不停蹄,去阻止這個世界變壞。
這是我們奮鬥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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