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小巷雨聲迴蕩,更加振聾發聵。
一劍遞至,割斷雨線,往林秦胸口刺去。
劍端閃過一道紫光,如靈犀。
枯劍有靈犀,墳頭長新草。這是結合陰陽,關乎生死的一劍,來得很快,如光影交錯在雨瀑之中。
林秦身體一側,手中罪罰不知何時而出,精光暗斂。他不懂用劍,僅有的動作便是撩、刺、斬。事實上,用劍,也就從這麼簡單的幾個動作演化出繁雜的劍法元技。
啪!
剛劍易折。靈犀雖然銳利,然而鋒芒畢露,被林秦找出破綻。
林秦的罪罰,可以說是寶器之中稱得上最鋒利,最堅固的佼佼者了。那柄元力集於一點的鋒刃,雖然威力巨大,然而同樣有著致命的弱點,那就是脆,猛鋼易折。
所以,罪罰很容易的就將劍身給斬斷了。
林秦雙指夾住斷劍,刺入執劍男子的肩上。整個過程,沒有一絲元力泄露。
沉水和龍血浴,加上鍛體古術第一層大成,林秦如今的身體強度,已經可以媲美輪迴境之人運用元氣護體時呈現的效果了。林秦身上的龍紋隱現,青龍主水,這龍紋也雷雨夜,仿佛更加的興奮,林秦感覺到體內的元力更加舒暢了。那四十九個水之星旋,似乎感受到了那種興奮,瘋狂地元轉著。
清心上境男子悶哼一聲,毫無反手之力。
「怎麼……」聲音中帶著驚訝與不甘,他不明白。一個止戈境的少年,是如何能夠抵擋住他那靈犀元技。
雨幕之中。血腥味濃厚了。林秦身後三人對視一眼,一齊出手。
這場雨來得突然。來得湊巧。
這場劫殺來得也湊巧。
小巷雨檐,元力氤氳而升。林秦轉身間,身後黑髮水珠四散,橫掃成環。罪罰此刻平靜地如同一柄普通的劍,絲毫沒有元氣散逸。林秦似乎習慣了不動用元技的打鬥,即便是老族長交給他了撼天印,他都沒有任何動用的意思。
「去死吧!」
黑衣人匕首黑光流轉,融入黑暗之中。身子單薄,黑衣小個子右腳微曲。踏在水膜上,反握的匕首往林秦的腹部割去。
雨巷的血腥未斷,林秦的罪罰,抵在那把匕首之上。
傳來的巨力,立刻讓黑衣男子感覺手腕一瞬間失去了知覺,匕首滑落。一聲骨折聲伴隨匕首的落地響起。林秦膝蓋頂在小個子胸前,手臂一拽,只是一剎那。那隻伸向林秦腰間玉牌的手,更近了。
不得不說。幾人默契地配合的確天衣無縫。但是,三個清心境的實力,和林秦相比,實在不堪一擊。雖然林秦還止步止戈境大圓滿。然而實力早就可以和清心境大圓滿的修靈師相媲美了。這才是他的目的,那誘人的稀礦,就在其中。
一劍落下。斬在了那隻手上。龍族,對於貪婪的懲戒。那是重刑!
「啊!」雨幕中傳出那人撕心裂肺的聲音。
而那小個子,被林秦掄了一圈。丟了出去,令衝上前的一干人往後一退。
狹窄的小巷,多了一絲空曠。
罪罰一掃,林秦身邊形成了一圈雨幕。
肩上被插入斷劍的男子不斷向後退去。先前偷襲的六人,除卻一人的臂膀還被踩在林秦腳下,其餘五人都翻滾在地。尤其是那個那匕首的男子,鮮血不住地溢出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林秦並沒有什麼仁慈之心。
「啊!」
趴在林秦腳下的男子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被踩在腳下的手臂肩骨碎盡。林秦自然認得腳下的這人是誰。若是其他人,他的出手就不會如此狠戾了,有些討人厭的蒼蠅,他就永遠像是你欠他什麼了一樣,跟在你的背後不斷的騷擾。
「荀翌是吧?廢你一隻手,還不滾就留在這裡吧。」林秦一腳踹在那人的肋骨上。地上男子抱腹被踹出了很遠。
「快,快走!」
錢重要,命更重要。林秦的殺招,讓十幾人被打得落荒而逃。
小巷獨一人,暴雨將地上的血跡暈染開了。跳動在水窪的血暈,滲入青磚內,林秦望了一眼木屋,舔了舔嘴唇,撐傘出巷而去。
木窗虛掩,抱刀人神色陰晴不定。自始至終,沒用看出林秦身上有過一絲元力的波動。這才是他遲遲不肯出刀的原因。
刀光折射出一道殘影,照在男子尖長的下巴上,一對鳳眼在思考時更加迷人,總感覺蘊含著許多的情感。
這樣不把握的出手,狐臉兒從不做,就算冒險,也是要有把握的冒險。紙窗閉合,人影散去。只有那一地的鮮血,證明著剛剛在這裡發生過打鬥。
一場雨、一地血、一柄斷劍,江湖有時候就這麼簡單。一語不合、利益爭奪,就拔刀相向。你來我往,刀光劍影。最後剩下一地血。
勝者豪氣干雲,敗者失了血、失了力,就算留了性命,借酒消愁還是愁。
……
……
屋外的雨,大了。
年輕的小二擦乾淨了桌子,仔細地將長凳翻上桌。借著幽幽的燭光,仔細地掃著晚間老漢喝酒留下的花生殼。順子就是這點比較好,下雨了總會不自覺往窗外看上一陣。看那天,看那路,看那黃紙傘,看那歸人。
歸人至。
拿著笤帚的順子手一顫,嘴唇有些發白。
「您……您回來啦。」
順子不敢過去,拿眼瞟了一下林秦身上的血跡,便默不作聲。
「是啊,我就不進去了,免得麻煩你。」林秦微微一笑,將元石丟在桌上,「今早兒的豆腐腦不錯。飯錢和房錢結了,多餘的元石你收著。」
「唉,唉。」順子唯唯諾諾,不敢多說一句。
一道黑影閃過,打著飽嗝的大黑狗踉蹌下來,跟著林秦鑽入雨瀑中。
等到沒了動靜,順子才敢抬起頭來。
窗外暴雨傾盆,順子朝外面張望去。一隻狗,一個人,朝遠處走去。順子心裡幻想著,那個飲血歸來的人是自己,這樣一種雨瀑絕塵,闖出個江湖,那該是一種怎樣的豪氣?
想著想著,當他收拾好屋子,關上門窗,踏入自己那間狹小,散發著霉味的臥室時,一邊的禿頭老掌柜早已經鼾聲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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