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望著眼前那個黑影,文茂德立即眯起了雙眼,背負在身後的雙手,逐漸緊握成兩個拳頭,可見此時此刻的他,明顯不是一般的緊張。
「老爺,就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名叫楚天鳴那小子,乃是華南省南湖市南湖科技的職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小子竟然贏得了南湖科技千金小姐的青睞。」
「嗯,還有呢?」
雖然不懂其中緣故,但是能夠贏得千金小姐的青睞,說明楚天鳴必然有著過人之處,只不過,一般公司的職員,不可能有這樣的身手。
更何況,從楚天鳴先前的言行舉止來看,似乎曾經當過兵,只是讓人難以理解,楚天鳴為何會離開部隊,從而隱身於集團公司之中。
所以,按照文茂德的了解,楚天鳴一定沒那麼簡單,就是不知道眼前這名心腹,能否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從而將楚天鳴的底細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果然,面對文茂德的追問,此人又連忙沉聲說道:「老爺,楚天鳴在南湖可謂是樹敵頗多,比如南湖第一少何衍東,南湖排名第二的猛虎幫,甚至還得罪了福潤集團的大少爺陳劍鋒,可是,幾番較量下來,何家已然被連根拔起,猛虎幫現在就剩下個空殼子,福潤集團與南湖科技一役,如果不是京城黃家出面干涉,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
「嘶……」
得知這些情況,向來泰山崩於眼前,都能面不改色的文茂德,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原本就緊皺在一起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股亂繩。
事實很清楚,如果眼前這名心腹,沒有誇大其詞的話,那麼楚天鳴在南湖的影響力,就如同他們文家在川北一樣,可謂是吃遍黑白兩道,劍鋒所指,所向披靡!
然而,不同的是,他們文家之所以能在川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那是他文某人苦心經營幾十年的結果,而楚天鳴年紀輕輕,便能在南湖一手遮天,這其中有著太多東西值得他去深思。
於是乎,望著對面的人影,文茂德連忙沉聲問道:還有沒有?屬下該死,目前能查到的,就只有這些了。
「是這樣……」
雖然有些失望,但文茂德還是理解的點了點頭,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查到如此多的信息,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
「對了,老爺,值得一提的是,楚天鳴的身邊的女友,也就是南湖科技的千金小姐秦語冰,似乎是京城楊副議長的外甥女。」
此言一出,文茂德的雙眸之中,立即爆射出一絲精光:「此話當真?」
「還未來得及求證,但應該**不離十,畢竟,無風不起浪,事出必有因,如果南湖秦家不是和京城楊家有著極深的淵源,也就不會有這樣的傳聞流出,更為重要的是,楚天鳴曾幾度去往京城,並且與黃家大少發生過衝突,如果沒有楊副議長在背後撐腰,他應該沒這麼狂妄。」
「如此說來,事情倒是好解釋了。」
聽到這裡,文茂德頓時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正是有著楊副議長這座靠山,年紀輕輕的楚天鳴,才能在南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緊接著,到了川北這邊,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向來自詡嚴於律己的孔信鴻和徐雲昌,這才對楚天鳴諱莫如深。
至此,文茂德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楚天鳴這次是猛龍過江,而他那不成器的寶貝孫子,恰好撞在這群太子爺的手裡,後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怎麼辦?文家該何去何從?」
背負雙手,仰望著夜空中的點點星光,文茂德第一次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文茂德並不傻,文家在川北雖然頗有影響力,但是,跟京城楊家這樣的頂級豪門比起來,那就跟頭頂這些繁星,想要和那輪皓月爭輝差不多。
所以,為了文家的未來,他似乎應該忍氣吞聲,從而向命運低頭,所謂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人老成精的文茂德,自然懂得其中道理。
可是,文家這次跟頭栽得太狠,如果不能對此還以顏色,那麼文家以後在川北這一畝三分地,又還有什麼震懾力可言?
不,他不要這樣的結果,當初踏足江湖的時候,他就立誓要成為川北的土皇帝,為此苦心經營幾十年,終於差不多實現了自己的抱負,豈能因為當前這件事而前功盡棄?
更何況,就算他有心忍讓,對方也不見得會買帳,到時,面對別人的咄咄逼人,他是該一退再退,還是奮起反抗?
「難,兩難的選擇……」
無奈之下,文茂德只得掏出口袋裡的手機,從而快速撥通了其中一個號碼,那是他最後一張王牌,或許,對方能給他指出一條明路。
然而,電話響了許久,裡面最終卻傳來一個甜美的聲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請您稍後再拔……」
不甘接受這樣的結果,文茂德立即按下了重撥鍵,可惜,電話那頭還是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完了,完了,文家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聽著電話裡頭傳來的忙音,文茂德的心情瞬間沉到了谷底,如果楚天鳴真是楊副議長的未來外甥女婿,那麼唯一能保住文家的,就只有京城黃家這根救命稻草。
只可惜,任憑他一遍又一遍的按下重撥鍵,電話那頭卻始終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這似乎意味著,文家已經被拋棄了。
反過來,這也更加堅定了文茂德的猜測,楚天鳴絕對就是楊家的駙馬爺,因為不想惹怒楊家,所以,昔日的老友,才會以這樣的方式,來拒絕他的求助。
對此,文茂德也沒什麼好說的,只能自認倒霉,在絕對強權面前,如果換作是他,多半也會採取這樣的方式明哲保身,畢竟,像他們這樣的人,每一個決策,都會牽扯到整個家族的利益。
「罷了,罷了……」
盯著手機熒屏,文茂德決定再試著努力一次,如果電話還是無人接聽,那他就豁出老臉不要,也要求得楚天鳴手下留情,文家凝聚了他大半輩子心血,絕對不能就這麼毀了。
至於楚天鳴會不會原諒他,答案應該是肯定的,正所謂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如果文家能夠付出足夠的代價,楚天鳴未必就不會在這節骨眼放人一馬。
然而,正當文茂德伸出大拇指,準備輕輕按下重撥鍵的時候,一個電話突然打了進來,原本的重撥鍵,也就變成了接聽鍵。
「喂,是我,什麼事?」
然而,剛剛聽了沒幾句,文茂德就立即掛斷了電話,不,應該是將電話直接給砸了,緊接著,一拳砸在旁邊的桂花樹上,文茂德立即爆發出陣陣怒吼:「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老爺,發生了什麼事?」
面對暴怒中的文茂德,眼前這名身著黑色勁裝的中年大漢,立即遞來一個詢問的眼神,印象中,似乎從未見到文茂德如此失態過。
「完了,文家算是徹底完了……」
暴怒過後,便是一臉的絕望,因為剛才的那個電話,文茂德這才得知,文家的那些子弟,基本都已經被紀委的人所帶走,其中幾名核心成員,比如他的那三個兒子,以及兩個女婿,更是被孔信鴻親自帶人所拷走。
這些也就算了,最讓文茂德最為惱怒的是,川北公安廳廳長徐雲昌,竟然親自領著一批精幹特警,愣是將身負重傷的文俊峰押往鄰省滇南。
事到如今,文茂德焉能不明白,某些人這是要將文家連根拔起,或者說,這是要將他們文家人一網打盡,這讓文茂德如何能夠接受?
於是,盯著對面的中年漢子,文茂德連忙沉聲說道:「瘋狗,你跟了我多少年?」
「已經整整二十年!」
雖然不懂其中意思,但中年男子還是認認真真的回應了一句。
「二十年?」聽到對方的回答,文茂德頓時忍不住微微一愣:「你要是不說,我還真忘了,時間過得好快,轉眼就是二十年過去了,人生,又能有幾個二十年?」
緊接著,不等對方的回答,文茂德又連忙滿臉唏噓的說道:「瘋狗,幫我辦好最後一件事吧!」
「老爺……」
最後一件事?這話聽著似乎有些不對,於是,望著眼前的文茂德,瘋狗立即遞去一個擔憂的眼神。
將瘋狗的擔憂眼神看在眼裡,文茂德當即悽然一笑:「你領著瘋魔衛趕緊追上徐雲昌,一定要將少爺救出虎口,然後,你們也不用回來了,趕緊從滇南那邊處境,能跑多遠是多遠。」
「老爺,那您這邊……」
「別管我,趕緊走,一旦等徐雲昌抵達滇南,那就一切都為時已晚。」
望著明顯有些猶豫的瘋狗,文茂德立即滿臉陰沉的揮了揮手,縱橫江湖那麼多年,他從來就是不坐以待斃的人,所以,到了此時此刻,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是殊死一搏,儘量保住文家的香火。
「老爺,三思啊……」
對於瘋狗來說,只要是文茂德的指示,他縱然是捨棄性命,也會儘量去完成,可是,和以往不同,文茂德這次的命令,似乎是在交待後事,這讓他著實有些揪心。
「行了,什麼都別說了,我意已決,另外,留下幾個人,我另有安排。」
再度朝瘋狗揮了揮手,文茂德便立即閉上了雙眼,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他就不會輕易改變,成與敗,就看命運如何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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