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涼意襲人,深秋的夜晚,似乎應該躲在被窩裡。
然而,對於南湖警局的幹警來說,這顯然是一種奢望,因為護城河邊的兇殺案,他們不僅沒得休息,而且還得連夜召開案情分析會議,而主持會議的,自然是南湖公安局局長王文強。
此刻,望著眼前的眾人,王文強的心情真心不是一般的沉重,剛剛過完團圓佳節,南湖竟然又發生了這樣的人命案,這讓王文強著實有些無語,今年到底是怎麼了,向來還算平靜的南湖,竟然接連發生了好幾起命案。
最為重要的是,這些命案一樁比一樁離奇,犯罪分子的智商,一個比一個高,總是讓他們有種疲於奔命的感覺。
如今,命案已經發生,王文強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衝著眼前的眾人大聲說道:「針對今天這個案子,大家都說說自己的看法,不要怕說錯,集思廣益嘛,絕對不能讓犯罪分子逍遙法外,更不能讓『命案必破』這塊金子招牌,就此砸在我們自己的手裡。」
聽到王文強這麼一說,在坐的眾人,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便又立即低下頭去,此次案件,表面上看起來簡單,實際卻是疑點重重,讓人根本抓不住頭緒,所以,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大家誰都不敢輕易開口。
眼見沒人開口,王文強只能將視線投向旁邊的陳若琳:「陳隊長,說說你的看法……」
「呃……」
得,王文強直接點將了,陳若琳自然也就沒什麼好遲疑的,是以,拿起手中的資料,陳若琳連忙沉聲說道:「根據目前所掌握的信息,被害人名叫李玉芳,南湖本市人,現年28歲,已婚,遇害之前,是南湖順達運輸有限公司所屬的一名出租車司機。」
說著,起身走到投影機旁邊,陳若琳的手指輕輕一按,一張面帶微笑的俏臉,便立即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緊接著,抬頭望著那張笑臉,陳若琳又立即沉聲說道:「確定被害人的身份之後,我們便立即聯繫了她的家人,從而得知被害人的丈夫身體狀況不是很好,女兒又剛剛上幼兒園,迫於生活的壓力,這才不得不與自己的姐夫合夥跑起了出租。」
「然後呢?」
案件中又多了兩個相關人員,這讓王文強立即皺起了眉頭,出於職業習慣,他開始在腦海里暗暗分析,這兩人是否有作案嫌疑。
當然,這倒不是王文強的腦子有問題,而是從警這麼多年,他見過太多至親相殘的案例,所以,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任何人都是嫌疑對象,而他們所要做的,就是根據手頭的證據,逐一排除某些人的嫌疑,從而找到真正的兇手。
「據被害人的姐夫所說,合夥跑出租將近兩年時間,一直都是被害人負責白班,而她姐夫則是跑夜班,所以,按照慣例,晚上七點多的時候,被害人的姐夫曾致電詢問交班的地點,吃過晚飯之後,其姐夫就與被害人聯繫不上了。」
說到這裡,稍微停頓了片刻,陳若琳便撤掉了眼前那張圖片,繼而衝著王文強一臉嚴肅的說道:「所以,由此可以推斷得出,死者被害的時間,應該是晚上七點半到八點左右。」
「嗯,如果被害人的姐夫所言屬實,那麼這個推斷就可以成立。」聽到陳若琳這麼一說,王文強立即輕輕的點了點頭。
緊接著,似乎想到了什麼,王文強突然話鋒一轉:「不過,這裡有個疑問,據我所知,南湖市的出租車司機,交班時間一般是在傍晚六點多的樣子,被害人和她姐夫交班的時間,怎麼會是晚上八點過後?」
「這個,拒被害人的姐夫說,是因為死者的家庭比較困難,所以,特意讓她多跑兩個小時,而且,將近兩年的時間,一直讓被害人跑白班,也是出於對她的保護。」
說著,深深的吸了口氣,陳若琳又連忙一字一句的說道:「這點,我們從被害人丈夫那裡得到了印證。」
「是這樣……」
聽到這話,王文強心中的疑慮,頓時消除了大半,確實,將近兩年的時間,一直讓被害人跑白班,而且每天都讓對方多跑兩個小時,要說不是親情的關係,還真有些說不過去。
眼見王文強似乎還有所疑慮,陳若琳又繼續補充了一句:「最重要的是,被害人的姐姐也證明,其丈夫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的時候,他們夫妻倆便立即一起衝出了家門,可惜,打聽到的,卻是驚天噩耗。」
「如此說來,那就沒什麼疑問了。」
這份證據,多少有些不完美,因為被害人的姐姐和姐夫是夫妻,自然也就缺少一定的說服力,不過,在沒有其他證據的情況下,這份證言足以排除被害人姐夫的嫌疑。
至於被害人的丈夫,那就更不用說了,因為健康方面的原因,已經難以出來工作,就算他有作案的動機,估計也沒實施犯罪的能力,所以,此人也可以初步排除。
這樣一來,似乎只能尋找新的突破口,是以,望著眼前的陳若琳,王文強又連忙沉聲問道:「被害人的社會關係呢?有沒有就此展開調查?」
「我查過了……」
對於這個問題,陳若琳還沒來得及開口,劉霞那丫頭就立馬站了起來:「據南湖順達運輸有限公司的領導說,李玉芳這個人的交集圈很小,平時除了跑出租,就是回家照顧老公和孩子。」
「而且,李玉芳的性格也很不錯,掛靠順達運輸公司將近兩年,幾乎從未有人投訴過她,所以,對於李玉芳這個人,順達運輸公司的管理層,一直都比較看好,得知李玉芳出事,其領導還一個勁的搖頭嘆息。」
得知這個情況,王文強那緊皺的眉頭,頓時擰成了一股亂繩:「這麼說,此案並非是有預謀的犯罪,而是突發**件?」
「應該是……」
面對王文強那詢問的眼神,劉霞頓時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混跡南湖刑警隊,似乎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劉霞已然不是剛剛走出警校的菜鳥。
所以,她自然懂得突發性的刑事案件,遠遠比有預謀的刑事案件複雜得多,因為前者只要找到關鍵點,所有問題便能迎刃而解,後者則是要她們付出更多的努力,從而抽絲剝繭一般,逐一展開排查。
「好吧……」
意識到情況似乎越來越複雜,王文強唯有抬起頭來:「技術科呢?有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然而,面對王文強的詢問,會場卻是鴉雀無聲,至此,王文強這才反應過來,技術科的高小波,似乎還在他的化驗室里。
「王局,王局……」
王文強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高小波就恰好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緊接著,不等王文強開口,高小波又立即大聲說道:「王局,陳隊,經過檢驗,被害人下體提取的分泌物中,並沒有jing斑的存在。」
「呃……」
聽到高小波這麼一說,王文強倒是沒多大反應,可從現場回來的陳若琳,卻是立即遞去一個疑惑的眼神,如果是這樣,那麼被害人下體的某些異樣,那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先前的猜測是對的,兇手真隨身帶著保險套?
似乎看出了陳若琳的心思,高小波稍微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忍不住硬著頭皮說道:「根據我們的分析,被害人的下體確實遭受過侵犯,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
望著吞吞吐吐的高小波,王文強恨不得直接一巴掌甩過去,都什麼時候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得,王文強都發怒了,高小波自然不敢有所遲疑,當即沉聲開口說道:「一般情況下,女人遭受侵犯的時候,私密部位最多也就是表面有些擦傷,或者是抓傷,但是,這次被害人的情況卻有所不同,下體部位的創傷,基本都在裡面。」
「這說明什麼?」
盯著眼前的高小波,陳若琳立即縮緊了雙眸,手中的幾頁資料,更是被她揉成了一團。
面對陳若琳的注視,高小波立即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這說明被害人的下體,應該是被異物所損傷,而這其中的異物,有可能會是人的手指或者指甲。」
「啪……」
一巴掌甩在桌面上,陳若琳的雙眸之中,立即爆射出一股有如實質般的火焰:「變態,人渣,禽獸不如的東西……」
別說是陳若琳,就連王文強等人,在聽到這個推斷之後,頓時也氣得渾身發抖,如此泯滅人性的畜生,倘若不儘快將他繩之以法,那他們豈能對得起這身警服?
至於剛剛走進會議室的高小波,則是氣喘吁吁的癱倒在椅子上,說實話,他也不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是,職業素養告訴他,必須實話實說。
緊接著,似乎想到了什麼,高小波又連忙大聲說道:「對了,從車門旁邊提取的那幾枚指紋,經過我們反覆比對,最終基本可以斷定,這指紋正是報案人所留。」
「哪個?吳良平?」
確切的說,報案人有兩個,所以,帶著些許疑惑,劉霞立馬遞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對,就是他……」
「是這樣……」
得到高小波的確定,劉霞立即大聲說道:「陳隊,吳良平這個人,吃喝漂賭抽,坑蒙拐騙偷,可謂是劣跡斑斑,壞事干盡,到目前為止,都已經是三進宮了,我覺得,咱們是不是……」
「走,去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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