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
望著眼前這一幕,銅盆村的父老鄉親們,此刻真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對面那些人究竟想要幹什麼?難道是要他們踩著這些血肉之軀過橋?
「不,這絕對不行!」
瘋狂的搖了搖頭,村長更是急忙狂退了十幾步,已然是知天命的年紀,他也曾見過不少感人的場面,但他還從未見過如此的畫面。
別說是這些村民,就連謝亞麗都忍不住熱淚盈眶,打破腦袋都不曾想到,楚天鳴和陳昊空等人,竟然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對此,謝亞麗只能說,這便是軍人,這便是滿腔熱血的職業軍人,為了老百姓的福祉,他們隨時可以低下頭,彎下腰,甚至是捨棄生命。
所以,看著眼前這一幕,謝亞麗真心無比自豪,為有著這樣的戰友而自豪,為能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員而自豪!
正是抱著這樣的想法,謝亞麗當即驕傲的抬起頭來,繼而衝著身邊的那些父老鄉親揮了揮手:「老鄉們,趕緊準備上橋吧!」
「丫頭……」
聽到謝亞麗這麼一說,剛剛退到後面的村長,又立馬縱身沖了過來:「丫頭,不能這樣,趕緊叫你的同伴起來……」
「老鄉……」
望著眼前的村長,謝亞麗連忙淡淡一笑:「老鄉,橋面剛剛解凍,或許會比先前更為溜滑,所以,這樣會比較安全一點。」
「胡鬧……」
對此,村長立即將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突遇天災,你們能及時過來搭救我們,銅盆村的父老鄉親,就已經感激不盡了,哪裡還能踩著你們的身子過去?」
是的,身為一名黨員,村長一直堅持著自己的信仰,所以,當天災突然將臨,看著饑寒交迫的鄉親們,村長雖然心急如焚,但他卻始終堅信,上級領導一定會派人過來營救他們。
事實證明,村長並沒有猜錯,似乎也沒等多久,索橋對面就出現了大批人影,而這些人,便是華夏的子弟兵,更是他們的救星。
只不過,村長萬萬沒有想到,為了確保他們的安全,眼前這些可親可敬的子弟兵,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從而幫助他們脫離困境。
「呵呵……」
迎著村長那感激的眼神,謝亞麗當即收起臉上的笑意,繼而一臉嚴肅的說道:「老鄉,天災無情,人有情,身為人民的子弟兵,我們理當為你們排憂解難,所以,沒什麼好說的,趕緊組織大家過橋吧。」
「這……」
聽到謝亞麗這麼一說,村長頓時忍不住苦澀一笑,以前在電視裡,也曾多次見過子弟兵救災時的場景,讓他幾度感動得潸然淚下。
可這次,眼前這些子弟兵,似乎和以前那些子弟兵有些不一樣,只不過,具體哪裡不一樣,他又有些說不清楚。
「老鄉,什麼都別說了,抓緊時間吧!」
對於村長此刻的心思,謝亞麗自然無從知曉,她只是懷著滿腔豪情,當即衝著身邊的鄉親們再度揮了揮手。
緊接著,在眾人的注視中,謝亞麗當即深深的吸了口涼氣,繼而學著前面那些戰友的樣子,將身橫在索橋上。
「丫頭……」
看著眼前這一幕,村長頓時震得目瞪口呆,他就不明白了,這究竟是一支什麼樣的隊伍?為何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丫頭,也能做出如此犧牲?
「老鄉,快……」
不過就是幾秒鐘的時間,耳畔又傳來一陣呼喊,當即將村長從沉思中驚醒,緊接著,抬頭一看,隨著最後一個人影倒在謝亞麗的身邊,原本被積雪所掩蓋的橋面,已然變成了一片橄欖綠。
對此,村長唯有抓狂的搖了搖頭:「同志們,不能啊,不能這樣,你們這不是折煞我們了麼?」
「老鄉,老實說,趴在這上面,真的很不舒服,如果您真的心疼我們,那就抓緊時間過橋吧。」
「這……」
此言一出,村長不禁為之默然,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先前那個年輕人,似乎是這些人的頭,所以,沒有他的命令,橋面上這些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起來。
正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村長唯有咬了咬牙,繼而衝著身邊的鄉親揮了揮手:「大家都做好準備,務必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
「村長,不能這樣啊!」
接到村長的命令,阿旺第一個表示拒絕,只見他圓睜著一雙虎目,當即衝著村長大聲喊道:「我們是人,難道他們就不是人了?如果要踩著他們的身體過橋,那我寧願凍死在這裡。」
「是啊,村長,阿旺說得對,眼前這些娃娃,似乎跟咱們的孩子差不多大,你說,踩著他們的身子,不就等於踩著咱們自己的孩子麼?」
阿旺話音未落,其中一名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就連忙用力的搖了搖頭,她也是做母親的,深知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疼愛,要是眼前這些孩子的父母,得以看見眼前這一幕,那心裡,又豈會是滋味?
「唉……」
望著阿旺等人,村長卻是深深的嘆了口氣:「我也知道,這樣真不合適,如果踩著他們的身子過去,日後多半會遭報應,可是,你們難道還看不出來,無論我們說什麼,他們都不會起來!」
「就算是這樣,那也不能踩著他們的身子過去。」
面對村長的質問,阿旺仍舊堅持著自己的看法,反正,不管怎麼說,他是不會過去的,否則,他真怕日後遭報應。
而先前那名中年婦女,則是淚流滿面的說道:「要走,你們走,我是不會走的,人心都是肉長的,我還真就不信,你們真忍心踩著這些孩子們的身體過橋。」
「你們……」
聽到阿旺等人這麼一說,村長頓時皺起了眉頭:「你們說的這些,我不是不明白,可是,那丫頭說得沒錯,我們再多耽誤一秒鐘,他們就得在橋面上多趴一秒鐘,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們難道還想不明白?」
「呃……」
此言一出,全場頓時一片默然,事實擺在眼前,在他們過橋之前,這些身著迷彩服的子弟兵,說什麼都不會起來,那麼,他們是應該狠著心腸踩過去?還是狠著手足無措的看著這些孩子趴在橋面上吹冷風?
左難,右難,難壞了銅盆村的這些村民,阿旺更是急得雙腳直跳,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下,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難道真要眼睜睜的看著悲劇上演?
在一片沉默之中,村長深深的吸了口涼氣,繼而衝著鄉親們再度揮了揮手:「過橋吧,記住今天這一幕就是!」
「村長……」
情急之中,阿旺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要不這樣,讓他們都起來,咱們趴下去?」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較勁?」對此,村長立即雙眼一瞪:「他們要是肯起來,早就起來了,這都看不出來?」
說著,不等阿旺的回應,村長便立即發出一聲怒吼:「全體都有,立即給我衝過去,誰要是再囉嗦半句,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得,向來和和氣氣的村長,此刻卻是怒髮衝冠,阿旺等人還有什麼好說的?只能立即排成一條長龍,從而含著熱淚踏上眼前那座索橋。
「太感人了,我得多拍幾張……」
就在阿旺等人衝上索橋的那一刻,對面橋頭突然出現了一個倩影,然後舉著手中的鏡頭,當即對準橋面就是一通狂拍。
「咦……」
聽到那陣『咔嚓』『咔嚓』的響聲,楚天鳴立即皺起了眉頭,或許是出於職業習慣,他向來對那些記者沒什麼好感,是以,帶著幾許怒意,楚天鳴正準備起身,卻正好看到一個人影,正朝這邊飛奔而來。
於是乎,嘴角悄然浮起一絲邪笑,楚天鳴連忙大聲喊道:「文兵,把那丫頭的攝像機,立馬給我丟到懸崖底下去。」
「是……」
接到楚天鳴的命令,姚文兵立即停住了腳步,緊接著,轉頭望著身後的那個倩影,姚文兵便立即伸出了右手。
「拿來吧,別讓我動手!」
「你想幹嘛?」
面對姚文兵那嚴肅的表情,正舉著鏡頭狂拍的小丫頭,立即皺著眉頭後退了幾步:「我警告你,最好別亂動,我是滇南日報的記者,報道災區人民的受災情況,是我應有的權利。」
「別跟我扯那麼多,沒聽到我們領導的話麼?」
對此,姚文兵不禁啞然一笑,因為要送冬兒回洪家寨,所以,他才會遲來一步。
只不過,姚文兵怎麼都不曾想到,歸隊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要奪下眼前這個丫頭的攝像機,而且,眼前這個小丫頭,似乎還辣得很。
當然,不管對方如何潑辣,姚文兵卻始終牢記著自己的任務,因為部隊的特殊性,他們確實不宜隨意暴露在世人的眼球之中,所以,儘管這個丫頭沒拍到什麼,那也得將攝像機奪過來。
「切……」
眼見姚文兵似乎離自己越來越近,當前這名小丫頭立即翻了翻白眼:「別人,都是求著我多拍幾張,你們倒好,竟然還不讓人拍,這是哪門子規矩?」
緊接著,取下儲存卡,繼而衝著姚文兵揮了揮手,當前這名小丫頭突然詭異的笑了笑:「想要這個是吧?過來拿啊!」
「呃……」
看著眼前這一幕,姚文兵頓時傻了眼,他怎麼都不曾想到,這丫頭竟然會將儲存卡直接塞進胸口。
「喏,別說我沒警告你,你若是敢過來,我就大喊『非禮』!」
「你……」
對此,姚文兵著實氣得不輕,真是見過腹黑的,還從未見過如此腹黑的女人,他發誓,對方要是換個性別,他絕對直接一拳轟過去。
「非禮啊,非禮啊……」
面對姚文兵那近乎要吃人的眼神,當前這名小丫頭,當即緊緊捂住自己的胸口,繼而連連後退了幾步。
緊接著,趁著姚文兵左顧右盼的空檔,這名小丫頭竟然調頭就跑,轉眼,就跑得不見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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