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突然,一陣狂風颳來,使得陳昊空和胡傲軍等人,不免為之勃然色變。
緊接著,舉目望去,果然不出他們所料,索橋上面的謝亞麗,正隨著這陣狂風在那左右搖擺。
「小心……」
在這樣的情況下,陳昊空再也無法保持沉默,只能衝著謝亞麗發出一聲嘶吼:「抓緊鐵鏈,一定要抓緊鐵鏈……」
事實上,不用陳昊空的提醒,謝亞麗就已然死死抓住了兩邊的鐵鏈,只不過,在這種惡劣的天氣里,謝亞麗縱然戴著手套,卻仍然感覺那鐵鏈冰涼刺骨。
要命的是,這陣突如其來的狂風,似乎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仍舊在那一個勁的呼嘯著,使得謝亞麗頓時如同盪千秋一般,搖晃的幅度似乎越來越劇烈。
出於求生的本能,謝亞麗唯有儘量貓著身子,從而躲避那寒風的肆虐,可惜,即便是這樣,還是無法控制索橋的擺動。
這些也就算了,最讓謝亞麗近乎崩潰的是,當她貓著腰身的時候,視線也就不可避免的,投向了那無底深淵。
「媽呀……」
一陣暈眩的感覺襲來,嚇得謝亞麗唯有直接趴在橋面上,從而緊緊閉上了雙眼。
「雲雀……」
看著眼前這一幕,陳昊空頓時急得雙腳直跳,傻子都能想到,謝亞麗在索橋上多逗留一秒鐘,也就意味著離死神更近了一步,所以,在眼下這個時候,謝亞麗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就是不顧一切的衝過去,要麼,就是立馬退回來。
然而,這兩個選擇,似乎都被謝亞麗拋棄了,此時此刻的她,竟然直接趴在橋面上,這豈不是自尋死路?
是以,望著橋面上的謝亞麗,陳昊空唯有扯著嗓門吼道:「雲雀,趕緊撤回來!」
「呃……」
到了這個時候,也就顧不上面子不面子,是以,聽到陳昊空的吼叫,謝亞麗便立即試著後撤,可是,手套似乎黏在鐵鏈上,怎麼都無法挪動些許。
「完了,完了……」
手套似乎已然被凍住,進退兩難的謝亞麗,真心感覺無比絕望,同時,也是無比後悔,如果她不是那麼任性,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可是,人生沒有彩排,一切都不能重來,謝亞麗就算悔斷肝腸,似乎也無法改變什麼,是以,已然不再抱任何希望的謝亞麗,唯有再度閉上雙眸。
「爸,媽,我來了,我來找你們團聚了!」
「爺爺,對不起,亞麗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希望我走了以後,您不會太難過!」
「混蛋……」
閉上雙眸之後,謝亞麗想了很多,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了自己的爺爺,也想到了某張邪惡的笑臉。
只不過,想到父母和老爺子的時候,謝亞麗可謂是有著千言萬語,可是,想到某張邪惡的笑臉時,她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當然,如果一定要說的話,那就只能是歉疚,加入牛頭山基地之後,她似乎一直在給某人添麻煩,而且,所造成的後果,可謂是一次比一次嚴重。
比如這次,因為一時的任性,她將要以寶貴的生命為代價,還真是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混蛋,一切都結束了,等我從這個世界消失,就再也不會有人給你添麻煩了,只是,災民還沒救出來,我就這樣毫無價值的死了,真是有些不甘心啊!」
「既然不甘心,那就繼續往前沖,直到把災民全部救出來為止。」
突然,耳畔傳來一陣笑語,讓謝亞麗頓時為之一震,這聲音,怎麼那麼熟悉?
「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只不過,想到某人還在千里之外,謝亞麗又連忙苦笑著搖了搖頭:「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想起他?」
「喂,趴在這裡很舒服嗎?還有,你神神叨叨的在說什麼?」
正當謝亞麗準備再度閉上雙眸的時候,耳畔又再度傳來一陣笑語,聲音,仍舊是那麼熟悉,語調,仍然是那個味道。
最為重要的是,當這個聲音在耳畔響起的那一刻,謝亞麗就立即咬了咬舌尖,那種深入骨髓般的疼痛,似乎在無言的告訴她,這次絕對不是幻聽。
於是乎,帶著滿臉的驚喜,謝亞麗急忙扭過頭去,果不其然,一張無比熟悉的笑臉,就立即進入了她的視線之中。
「楚天鳴,真的是你?」
「呵呵,如假包換!」
「不是,我是問你怎麼會來這裡的?」
「來陪你一起吹冷風啊!」
面對謝亞麗那驚訝的眼神,某人當即笑呵呵的點了點頭:「還真別說,這橋上確實比較涼快!」
「混蛋,趕緊救我……」
聽到對方的調侃,謝亞麗根本就來不及尷尬,她只是緊閉著雙眸,當即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嚎叫。
不怕了,看到眼前這張笑臉,謝亞麗再也沒有任何的恐懼,因為她有理由相信,只要有這個混蛋在,所有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果然,面對謝亞麗的嘶吼,楚天鳴當即慢慢伸出右手,繼而遞過來一個笑臉:「來,丫頭,把手給我……」
「混蛋,我手套都被凍住了。」
望著眼前那張笑臉,謝亞麗當即滿臉苦澀的搖了搖頭,如果不是手套已經黏在鐵鏈上,她剛才或許就會賭一把,要麼,直接衝過去,要麼,試著撤回去!
「是這樣……」
聽到謝亞麗這麼一說,楚天鳴立即皺起了眉頭,與陳修平分別之後,他便立即飛往大理,準確的說,應該是直奔銅盆村而來。
理由很簡單,根據楊遠濤提供的資料,滇南這次冰凍災害,災情最為嚴重的區域,便是邊陲小鎮大理,而大理受災最為嚴重的地方,又是這個交通極為不便的銅盆村。
所以,楚天鳴有理由相信,陳昊空等人應該也會首選這裡,畢竟,黑風林離銅盆村並沒有多遠,而陳昊空等人也不是專挑軟柿子捏的人。
事實證明,楚天鳴並沒有猜錯,當他們飛抵銅盆村上空的時候,就立即發現了陳昊空等人的身影。
只不過,當他們繞著銅盆村轉了一圈,準備尋找合適的降落地點時,楚天鳴卻驚訝的發現,索橋上似乎有個人影。
於是乎,沒有絲毫的猶豫,楚天鳴立即下令所有的直升飛機,立即遠離銅盆村上空,以免對索橋上的人影帶來安全隱患。
緊接著,等到飛機下降到一定高度,楚天鳴便第一個順著繩索滑了下來,然後匆匆趕往索橋附近。
得知索橋上的人影,竟然是謝亞麗那個倔強女人,楚天鳴來不及去詢問事情的緣由,就立馬小心翼翼的衝上了索橋。
然而,等他走到謝亞麗的身邊,楚天鳴這才發現,情況似乎比他想像中的要嚴重得多,眼前這個傻女人的手套,竟然已經被凍住了,難怪,難怪她會一直趴在橋面上。
當然,情況越是嚴重,就越是不能拖延,是以,望著眼前的謝亞麗,楚天鳴當即沉聲說道:「那啥,你先起來,我來想辦法!」
「哦……」
聽到楚天鳴怎麼一說,謝亞麗便立即試著爬起來,結果,再一次為之崩潰,衣服竟然也被凍住了。
於是乎,望著身邊的楚天鳴,謝亞麗唯有苦笑著搖了搖頭:「不行,衣服也黏在橋面上了!」
「呃……」
此言一出,楚天鳴那緊皺的眉頭,頓時擰成了一股亂繩,衣服都已經被凍住了,可見眼前這個瘋女人,已經趴在橋面上有不少時間了,所幸,他及時過來了,否則,某人就算不摔落懸崖,恐怕也得被凍成冰棍。
「混蛋,我該怎麼辦?」
「該死……」
一聲低呼,驚醒了沉思中的楚天鳴,於是乎,望著眼前的謝亞麗,楚天鳴連忙沉聲說道:「別急,我來想辦法!」
說著,低頭琢磨了片刻,楚天鳴便緩緩蹲下身子,繼而一手抓住鐵鏈,一手慢慢伸向謝亞麗的胸口!
如果是平時,謝亞麗絕對會立馬反手一巴掌,可是眼下,謝亞麗卻出奇的安靜,因為她有理由相信,某人絕對不是想占便宜,而是在設法幫她脫困。
事實證明,謝亞麗的猜測沒有錯,隨著某人的手指輕輕一捏,她衣服上的那些冰塊,便立即裂成了數塊。
如此反覆幾次,冰塊逐漸被剝離,楚天鳴的那隻右手,也隨之移到了謝亞麗的小腹,然後便是大腿根部。
從始至終,某人都很規矩,且一直保持著掌心向下,可是,那種冰塊碎裂的聲音,以及手背掠過某些私密部位時,所帶來的種種觸感,還是讓謝亞麗羞得面紅耳赤。
「好了,現在可以試著站起來,但是,千萬別著急,儘量放慢速度。」
正當謝亞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時候,耳畔突然傳來一聲低語,使得她這才回過神來。
緊接著,看著那雙清澈的眼眸,謝亞麗不免又有些慚愧,為了解救自己脫困,某人是那麼的專注,自己卻差點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看著呆愣中的謝亞麗,楚天鳴立即佯裝兇惡的瞪了她一眼:「愣著幹嘛?試著爬起來啊!」
同時,雙手相繼輕輕捏了幾下,謝亞麗那原本被凍在鐵鏈上的手套,便被楚天鳴慢慢剝離了下來。
「哦……」
極其複雜的看了楚天鳴一眼,謝亞麗便在對方的攙扶下,當即從橋面上慢慢爬了起來。
只不過,在站起來的那一刻,也不知道是冷風的作用,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謝亞麗突然感覺鼻頭一陣刺痛,從而悄然滑落兩滴清淚。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1s 3.711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