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決絕惠妃
楚秀看她一副做賊的模樣,當即給了她一記白眼。
「你如此可還有半點名士風度?真是給乃父與為師丟臉!」
鳳舉挺了挺腰背,恢復淡然,說出的話卻滿含著忐忑無奈。
「師父,您明知此事非同小可,憂關生死,阿舉一人身死事小,牽連了九族便事大了。」
末了,她又斜著楚秀小聲補充了一句:「師父,您是阿舉的師父,阿舉是怕連累了您。」
楚秀腳步驟停,差點一巴掌拍上去,他一向自認是鶴亭六俊之中最淡定的一個,可自從認了這個徒弟,整天都管不住自己的情緒。
「你這丫頭,你這是在威脅為師?!」
鳳舉保持著師父要求的風度,說好聽了是面不改色,說難聽了就是裝模作樣,一張厚臉皮頂著。
「師父,您不可冤屈阿舉一片孝心,阿舉是真心怕禍及師父。」
「行了行了,你閉嘴吧!」
楚秀揮蚊蠅似的揚起廣袖在她面前揮了揮,恨不得找把蒲扇將她拍扁。
「你放心,裴待鶴與盧亭溪是何等人物,不至於小人做派,何況他們自己心中明顯也有動搖,退而再退,即便是他們真想剪除你這個大逆不道的竊國大賊,首先,你們鳳家可不是好招惹的,再者……」
楚秀的視線在鳳舉身上自上而下掃了一遍:「你認為,可有人信?」
話雖如此,可鳳舉還是向著楚秀拜了拜。
「那一切阿舉便有勞師父了。」
她相信就算那兩人要給她捅出去,憑楚秀一人也能說服。
楚秀看著面前能屈能伸、乖巧彎腰作揖的小徒弟,忽然有些後悔,他原本過得悠閒自在,可如今,真是為自己尋了一個大麻煩。
操碎了心啊!
「你與其來礙我的眼,倒不如想想該如何處理石家之事,此事雖只是兩個後輩爭風,但若再不趁早解決,被有些人借題發揮,裴家與石家被挑撥分裂,屆時牽涉便甚廣了。」
鳳舉深以為然。
雖眼下在所有人眼中,裴家都是支持東宮一方的勢力,但她早已經開始籌謀,裴家早晚都會成為她與灼郎的同盟。
在那之前,她絕不能讓楚康或者衡廣削弱她的同盟力量。
「師父,說起來,楚家除了楚貴妃與昭王,還有楚惠妃與七皇子小殿下,您不為前者考慮,難道也不為後者擘劃?那可是您的胞妹與親外甥。」
若是楚秀有心,七皇子登上皇位的後盾優勢絲毫不亞於昭王蕭晟。
「你也不必提防我,早在我做出抉擇之前,我便早已明白了一點,若想鎮得住這盤散沙,唯有兩點,其一,必須是個絕對能夠令人信服尤其是具有軍威的強者,其二,這個人要麼足夠心狠手辣,將世族的勢力一一剷除,要麼,他便不能與任何一個大世族有直接牽連。而七皇子,即便是有我支持,但他還僅僅只是個九歲幼童,一無軍威,二無狠心,三又是我的親外甥,三點他無一滿足,即使勉強被扶上位,也僅僅只會成為一個傀儡,整日朝不保夕,寢食難安,這種皇帝做不如不做。」
類似的話鳳舉上一次也聽自己的父親說過。
這大概也是楚秀與楚康最大的不同,楚康急功近利,而楚秀能看得更加清晰長遠。
楚秀輕輕嘆息了一聲:「既然你如此忌憚我,我也不妨告知你一件事,在七皇子周歲之時,惠妃曾單獨見我,當時,她將一把匕首抵在了七皇子脖子上,明確告訴我她不願讓七皇子參與皇位之爭,只願七皇子安然一生,她也要我答應,永不將七皇子推入那個漩渦。」
「什麼?」鳳舉禁不住愕然。
楚秀目光深沉,似在回憶當時的情形。
「她說,我若不應了她,她便直接捅死七皇子,免得孩子將來任人擺布,受更大的苦楚。我那時確實有心通過這個孩子與楚康爭上一爭,但是面對惠妃聲淚俱下,尚在襁褓中的幼子啼哭不止,也著實心中不忍,萬般無奈放棄了初衷,之後再不理會朝中之事。」
楚秀說完過去之事,轉而看向鳳舉:「所以你大可不必為七皇子的存在而憂慮,七皇子不會成為那個人的障礙。」
鳳舉清楚,也許自己在師父面前如此,難免小人之心,可是她實在不敢出絲毫的閃失,該顧慮之事她一樣都不能落下。
「好了!你若毫不顧慮此事,那為師反而要懷疑,你是否真有長遠謀事的覺悟了。時至晌午了,我已命人在湖邊廊庭備了酒席,那兩人也都在,機會難得,你今日便留下吧!」
「是,多謝師父!」
……
其實,鳳舉早該料到了,與名士同席,那必是一場酗酒宴。
「白韶酒?」鳳舉端起面前擺放的酒盅嗅了嗅,即刻便說出了酒的名字。
「哦?」楚秀來了興致,「怎麼,阿舉,你也懂酒?」
「不敢說懂,只是少略研究過品酒。」
自從那回被衡瀾之帶著,在橫波樓見識過眾名士品鑑九品回香之後,她便分了一些心思在品酒上。
的確不能說太懂,畢竟她自己並不好酒,只是終日在九品香榭品香,漸漸的對氣味便敏感了許多。
楚秀指了指她桌上另一壺,跪坐在鳳舉身邊的婢女立刻為她另斟了一杯。
「你再品品這一種。」
鳳舉再次嗅了嗅,又小啄了一口,須臾之後,說道:「若阿舉猜得不錯,這應該是醉生平。」
「哈哈哈哈!好!阿舉,你可真是個妙人,看來為師不止多了一個對弈之人,還多了一個酒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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