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令月?」慕容灼神色一凝:「莫非你方才已經見過她了?」
「我面前擺著毒茶時,她就藏身於簾後。她針對衡皇后的這個計策怕是已經籌謀多日,做足了準備,之所以將我牽入其中,是她抓住我今日進宮這個時機,臨時做了改變。
「她原本的計策只是針對衡皇后與太子,無論今日是哪個貴人在柔嬪宮中飲了毒茶,結果都是當下所見的這般發展。但在她臨時將飲茶之人換成了我之後,這效果便要翻倍了。
「殺了我,她便報了仇,而我一死,此事便涉及燕晉邦交,情形更加嚴重,不僅皇后與太子的處境會更加艱難,就連灼郎你與鳳家也會被她一網打盡。」
慕容灼的智謀早非當初,聽她一言便能明白其中所有關竅。
若是今日阿舉真的飲了那杯毒茶,那他與鳳家皆不會善罷甘休,晉帝和蕭鸞便可藉機將他扣押,鳳家也會被扣上謀逆之罪,還可以說太子蕭雋在迎接使團時便與北燕勾結。
到時南晉內有鳳家謀逆,外有北燕之患,蕭鸞和楚家直接趁亂篡位也不是不可能的。
鳳舉淡淡說道:「只換其中一子,便瞬間開闢出兩條前路,無論哪一條成功,都能獲益無窮,尤其是這臨時起意的一條計策,能起到的後效無窮無盡,這楚令月敢於行險招,謀劃也幾乎可以稱得上面面俱到了。」
不過楚令月臨時起意,計策成功固然是好,但她更多的應該只是想要試探鳳舉。
就在這時,後方傳來馬蹄之聲。
車窗簾被風捲起,一輛馬車從對面疾馳而過,擦肩而過時,對方車速似乎有意放緩了少許。
對面馬車上,一個女子素手挑簾望過來。
眉如遠山籠輕煙,膚色白淨如雪,一縷如墨的長髮貼著臉頰耳鬢,垂落在淡紫色的衣衫上,分明看似尋常,但不知為何這副情形出現在這女子身上,莫名給人一種極具侵略性的驚艷之感。
鳳舉心中頓時不由讚嘆:好一副清雅風姿!
若論五官,這女子與鳳清婉在伯仲之間,且二人都是屬於淡雅如蓮花的類型,但此女氣質高華,遠非鳳清婉可比。
相對只是一瞬,對方的馬車很快便遠遠地超過了他們。
鳳舉仍面朝車窗的方向,慕容灼卻皺起了眉頭。
方才那女子嘴角含笑,目光沉靜如水,乍一看與阿舉似有相仿,但同樣是水,若說阿舉的目光像撒滿陽光的春江之水,此女便是冬日夜晚荒林深處的湖水,讓人覺得陰森不安。
「灼郎,你可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鳳舉問道。
慕容灼道:「與昔日楚雲有神似之處,但比楚雲更驕傲,更危險。」
鳳舉淡淡一笑:「比楚雲還要出色三分,難怪……」
慕容灼很厭惡楚令月,不願再多談她,但他覺得,太子蕭雋的麻煩恐怕不止今日。
他問了一句:「阿舉,你對太子說了什麼?」
「不承認,不爭辯。」
既然楚令月一早籌謀,那今日衡皇后是絕對躲不過了,當下保住衡皇后一命就已是萬幸了。
慕容灼見她輕輕嘆息,伸手將她攬住。
阿舉並非想幫助衡皇后,她只是不忍坐視太子受難。
「蕭雋到末路了,蕭鸞絕不會留他性命。」
「我知道。」鳳舉靠在他肩上合上了眼帘,「投桃報李,盡力一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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