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客南鳳痛恨阿鳳,真可謂是新仇舊恨,就算真把阿鳳千刀萬剮了,也不能消她心頭之恨的一半。
她是不會讓人殺掉阿鳳的,她要活捉阿鳳,還要活捉江銘:折磨阿鳳時讓江銘看著,折磨江銘的時候讓阿鳳看著——看到他們臉上的痛苦,她的心裡才能舒服一點。
阿鳳沒有看客南鳳一眼,因為對這種人多看一眼都是浪費時間;她只是看著身前的江銘,在想要如何才能讓江銘獨自逃走。
江銘獨自逃走無人能阻攔他,而他逃走了養好傷,肯定會來救她,也一定能救出她來;只不過在之前她會吃些苦頭,但是江銘為她吃的苦頭還少嗎?
他身上那鮮血淋淋的傷口,不是因為要救她,那些人又如何能傷他?阿鳳咬著牙,感覺開口的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江銘聽得進去。
江銘對著客南鳳一笑:「還記得你初到大楚的時候嗎,那天的天氣真好,我在宮中第一次」他的話說到這裡,忽然揮刀磕在阿鳳的馬身上:「跑!」
同時他跨下的馬兒也如箭衝出,兩騎一前一後疾馳:江銘當然是要為阿鳳斷後的,因為南麗人手中有弓啊。
他們並非是向客南鳳衝過去的,而是向另一側衝出去:那邊不遠處就有山石,可以阻擋不少的弓箭,能增加他們逃生的機會。
南麗人追了上來,卻讓江銘也鬆了一口氣。因為有人追上來,那些弓手就不能再射箭,阿鳳就安全許多。
他又磕了阿鳳的馬一下子:「他們到了,你先去;我先頂一下子,馬上就去找你。」他所說的他們就是指親兵,而那些大漢們也真的到了。
就在另一側他們沖了出來,跑的如同風一樣快。
阿鳳回頭的時候看到了那些大漢,心終於放回去一半兒;可是她想讓江銘一起走,江銘卻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把她的馬打痛了使馬跑的更快。
馬兒吃痛根本就不受控制了,阿鳳無法勒住馬兒,只能回頭看向江銘:可是山路都是彎彎曲曲的,不多時她便看不到江銘了。
再過不久,她連那些喊殺聲也聽不到了,能聽到的只有耳邊的風聲。她從來沒有如此的孤單過,雖然她曾想過要自江銘身邊逃走,可是最終她還是留了下來。
現在,只有她了。滿眼之中,除了山野之中的顏色與聲響,再也沒有一點的人聲;阿鳳的心中開始發慌,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慌神,但她的心底就是空空的、空到讓她生出錯覺來,仿佛世上只有她一個人了。
從前,她在宮中也只有一個牡丹,認真說起來,她是習慣了孤獨的;那現在,她為什麼會害怕孤單呢——孤單是她最熟悉的才對。
江銘要頂一頂,就是因為他就要被追上了;雖然親兵就要到了,可是眼下是遠水救不了近渴,為了阿鳳的安危,他只能讓阿鳳先走一步。
只要親兵趕過來,他就能去追上阿鳳,然後帶著阿鳳去做他們應該做的事情,保護好她,和她永遠不分離。
也不過是抵擋了一陣,他便等到了援兵,然後他馬上帶上幾個親兵追了下去:那是迫不得已,可是阿鳳不在他眼前,他就感覺到心慌。
一定要儘快追上阿鳳,一定要看到阿鳳安然無恙,他才能真的放下心來,才能去讓人收拾他的傷。
在沒有看到阿鳳之前,他根本就不會讓人治傷的。他不是不相信他的親兵,只是無法控制自己心底的慌張罷了。
一條山路直通山頂,迂迂迴回之中,江銘帶著人來到了山頂上:風,山風嗚咽著掀起了江銘的衣角。
除了風,山頂上只有石頭。
山頂上沒有阿鳳,山路上也沒有阿鳳。
江銘的臉色大變,回身就向山下衝去:「那些人,捉活口!搜,給我搜山,把這座山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寧國」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感覺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他能頂到現在只憑一口氣:擔心阿鳳的那個心,如今沒有找到阿鳳心神受到衝擊,他的傷勢再也壓不住了。
山風依然在嗚咽,沒有人能聽懂它在說些什麼,自然也就無人知道這裡倒底發生了什麼,阿鳳又去了哪裡。
阿鳳醒了過來。
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到是一頂半舊的繡花帳子。無論是顏色還是花樣,都不是阿鳳喜歡的:這不是她的床。
她眨了一下眼睛,感覺肚子餓的同時,她也想起來了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她獨自一人逃往山頂,江銘還在和人拼殺。
後來呢?後來的事情她不知道,完全沒有印像。而江銘現在如何了,是生是死,還有她身在何處?阿鳳小心翼翼的起身,掀起帳子來向外小心的看了看,外面沒有一個人。
她輕輕的下了床,看了看身上,已經不再是原來她穿在身上的衣裙:無論是顏色還是樣式或是用的料子,也不是阿鳳喜歡的。
阿鳳不喜歡綢緞,更不喜歡綾羅,她最喜歡的還是棉麻織物,穿在身上最舒服也最為自然。
屋子裡擺設都極好,每一件就算不是價值連城的東西,也都不是平常之物;整間屋子只有一個詞可以形容:富麗堂皇。
這樣奢華的屋子,也不是阿鳳喜歡的;就算她成了大楚的長公主,她的屋子也不想要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比起那些不能吃不能用的東西來,她更喜歡書。
阿鳳環顧了一圈屋子,沒有發現什麼可以防身的東西,最後只好取了一柄雞毛撣子,聊勝於無吧。
她小心的靠近窗邊,沒有弄破窗紙她就發現現在居然是晚上了:外面似乎有燈光。
阿鳳聽了聽沒有動靜,走到門旁打開一條縫,咦?外面居然一個人也沒有?她還真的有點不敢相信:不管她是落在惡人手中還是好人手中,屋外都不可能沒有人啊。
惡人需要人看守著她,而好人當然要安排人在這裡照顧她;那現在是情況?阿鳳感覺自己更是糊塗了,完全不能斷定自己現在的處境是好還是歹。
輕輕的推開門,小小的院子收拾的很乾淨,還有所謂的不具匠氣的雅致:當然還是阿鳳不喜歡的。
院子還是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在。就好像阿鳳在山路上的感覺一樣,這個世上仿佛只剩下阿鳳一個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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