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銘和阿鳳都快要憋笑憋出內傷來了:看鐵瑛那一副有苦說不出來的神色,他們就感覺神清氣爽啊。【】
老祖宗何止是鐵公雞,他就是鐵公雞的祖宗!
太后站在那裡都要昏過去了,如果不是惦記著她的兄長韓太傅,早就暈死過去了:生生被眼前這些人給氣死過去的。
正經事兒放著不說,不管是江銘還是皇帝,到後來的老祖宗,都能把正經事兒丟到一旁,閒扯聊天能說半天,還說的興高采烈忘乎所以。
還有什麼事情比韓太傅更重要的?!她一個堂堂太后的話,居然被老祖宗給忽略了。
她倒也不算意外,因為老祖宗不喜歡她嘛;她也不知道老祖宗為什麼不喜歡她,更不知道老祖宗從何時不喜歡她的。
反正呢,開始的時候老祖宗並不討厭她,可是誰知道怎麼回事兒,可能是老祖宗聽了誰的讒言吧。
太后不關心這些,反正如今她可是太后,老祖宗喜歡不喜歡也不能影響她的地位,她為什麼要放在心上?
可是今天,老祖宗卻讓她極為不快。
「皇叔,」她上前兩步,看著老祖宗的眼睛道:「哀家要帶韓太傅下去……」
老祖宗抬起眼皮來:「你走可以,他不行。」
太后按住怒氣:「為什麼?」
阿鳳忍不住嘆口氣。說實在的,她沒有想到太后會問出這樣一句話來剛剛不是鐵瑛的話,太后要如何答老祖宗的話?
現在,她還敢再往老祖宗的槍口上撞,真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她。
老祖宗看也不看她,自腰間掏來掏去掏出一塊木牌來,看了一眼:「咦,它在這裡?害我找了好幾天,還以為丟了呢。【】」
他把東西拿出來太后的臉色就是一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妾給成祖請安,成祖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是一塊本色的木牌,看上去很陳舊了,上面只寫了幾個字:如朕親臨。
老祖宗看也不看太后,把木牌丟給了阿鳳後拿眼看向皇帝,見皇帝依然是面無表情,他才仿佛漫不經心的道:「我留著無用,給你了。」
阿鳳剛把牌子接到手裡,還沒有反應過來呢,江銘就拉著她一齊跪在地上,給老祖宗實實在在的叩了三個響頭,叩的「梆梆」直響。
「孩兒們謝老祖宗的疼愛。」江銘說完還用手指捅了捅阿鳳的腰,示意她趕快謝老祖宗。
阿鳳不明所以,但她還是照做了,只是沒有忘了在謝老祖宗的時候用力扭江銘的胳膊:什麼事兒也不說,你今天想悶死人啊。
江銘不動聲色的把阿鳳的小手握到了手裡,免得她再扭個沒完。
老祖宗笑咪咪的:「阿鳳啊,要扭就要扭內側的肉,就算是練武之人,那裡也是弱點。」
他說完看江銘一眼:「你小子,這次就算了,看在阿鳳的面子上。下次再敢有半點算計你老祖宗的心,看我不讓魯丫頭揭了你的皮。」
皇帝也站了起來:「老祖宗,那是……」他微一頓把話咽了回去,改口道:「莫要把小孩子寵壞了。」
那塊木牌是老祖宗的父皇留給他的,為的就是這個最小的小兒子不被其它兒子們欺負:如朕親臨皇帝見到木牌也得跪下,因為那是皇帝正經的祖宗。
現在,這木牌被老王爺給了阿鳳。
老祖宗頭也沒有抬:「啥金貴的東西?一不能吃二不能賣,還不是什麼金玉之類的東西。我倒也想過給子孫們留著傳家,可是我妻都沒有娶兒子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至於阿鳳嘛,」他看向阿鳳:「這孩子是有宿慧的,皇帝你不用瞎操心,管好你自己就成了。這牌子就是老祖宗我的一份愧意。」
阿鳳聞言又跪下了:「老祖宗的話,阿鳳不敢聽。」
老祖宗搖搖頭,伸手拉起了阿鳳來:「有什麼不敢聽的?生在皇家就有著許多的不是,不是為了這個就是為了那個,反正總有原因把你攪進去。」
「一個小孩子家家的,真有那個必要嗎?我不懂,可是這些年來老祖宗沒有看顧你,總是老祖宗的不是。」
他拍拍阿鳳的手:「以後呢,老祖宗加倍的看顧你,誰敢給你個臉色,你就來找老祖宗。」
話說的再清楚沒有了。老祖宗是為自己,也是為了皇室一脈對阿鳳多年的漠視賠不是,只是這份賠禮大破了天。
有木牌在,太后算什麼,在這宮裡宮外,還有誰能給阿鳳半分臉子看?
阿鳳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兒,多年來的不聞不問與今日的厚愛,讓她都不知道要如何應對。
江銘把阿鳳的手接過來:「以後,有我呢。」他看著老祖宗的眼睛只說了這麼幾個字。
有這幾個字足矣,因為這就是承諾承諾重的是行而不是如何說,所以江銘沒有慷慨激昴。
太后又被晾了起來,且這次讓她的臉色更為難看:她要帶走韓太傅都不可以先不說,那個木牌是什麼意思?
當面打她這個當朝太后的臉?
「老祖宗……」她怒沖沖的開了口。
老祖宗還是不抬頭:「阿鳳。」
阿鳳聽到老王爺喚她,想也不想就把剛到手還沒有捂熱的木牌亮向了太后:手直直的伸出,「如朕親臨」四個字正對著太后。
太后只說出了三個字,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妾給成祖請安。」
她跪在了阿鳳的腳下。
阿鳳立著她跪著,阿鳳垂頭看著她,她只能看到阿鳳的腳尖什麼叫憋屈?太后認為從前沒有成為太后的日子就是憋屈,現在她才知道那根本不算什麼。
堂堂太后要跪在孫女的腳下,還是她一直看不順眼的、認為不配做她孫女的阿鳳,這讓太后真的很想很想一頭撞死在御書房。
只是,她不捨得。
不捨得死。
太后的日子一直很滋潤,太后的日子一直很順心:除了近些日子鬧點心外,她的日子真舒心的不能再舒心了。
這樣的日子,她再活上一百年也不會膩,眼下又怎麼可能捨得去死。
因為不捨得,再感覺憋屈再感覺丟人,她也只能跪在地上等。
等阿鳳開口應她那句「給成祖請安」按照皇家的規矩,太后向牌子問安,拿著牌子的阿鳳就代表成祖皇帝,她要答一句「成祖安」太后才能起身的。
太后你再尊貴也尊貴不過先帝去,更何況是成祖皇帝呢。
因此,阿鳳不開口,她這個太后就只能跪著,頭都不能抬。
阿鳳終於開口了,只是這句話讓太后很想吐血:「老祖宗,成祖他老人家現在倒底安不安?」
她說的很小心也很遲疑,就仿佛是真的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會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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