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君集可不知道這裡任何一點東西都沾染無數鮮血,他也沒有殺人奪寶的概念,在這裡裝古文學者是迫於無奈,如果可能,他老早就抬腿跑路了,怎麼可能如此。可老道會挪移,他就知道絕對跑不掉,打起來死的鐵定是他。
無可奈何,姜君集只得耐著性子一一看了過去,雖然東西很多,甚至有的還是法寶,不過,這些東西上面沒有修煉功法,最多是記載一兩個陣法而已,他甚至懶得給他翻譯過來。
儲藏室基本轉了一圈,一個詭異的物件呈現在姜君集眼前。這是一塊巨大的玉石禁碑,禁碑長方形,材質極好,禁碑高約一丈,寬約三尺,很漂亮,給人一種這是不世奇寶的感覺,禁碑上有個什麼影像,冷眼一看似乎是一個人,一個女人。
不錯,禁碑女子被釘在十字架上,這女子臉蛋兒奇美,一如玉盤般,古滿柔和,絲毫瑕疵沒有,美的讓人看一眼都有種吐血崩潰的衝動,她眼神纖細修長,目光犀利無匹,眉宇間的流露出的霸氣狂傲絕倫,一頭銀色披肩長發晶亮透明,一如萬縷銀色飄蕩。
女子雙臂展開,身體被釘在一根石字架上,銀色裙子上滿是密密麻麻的血神法咒,女子身體下方的景象詭異,仿佛是一望無際的血浪,血浪逼真至極,無窮龐大的怨氣在血浪中沖天而起,仿佛億萬個生靈聯合發出的慘烈嘶嚎,讓人打心眼兒里哆嗦。
一股股龐大無匹的恐怖殺意凌空暴漲,這股殺意之凌厲、之犀利無有言語可形容。這股刻畫出的殺意就能滅盡一切,恐怖森寒的氣息狂暴絕倫,讓人打心裡產生無窮絕望的感覺。
姜君集暴退了一步,眼珠子好懸暴跳出來,他不免心神大震,修煉出來的境界狀態,差一點被徹底撼動,他怎麼都沒想到一塊禁碑竟然刻畫的如此見功力,看一眼都夠他難受半年的。
姜君集的境界沒多高,但這小子意境太高了,經過太乙道門的十年修養,意境和定力都很棒,比一般的散修高明多了,可即便如此,也被這恐怖的禁碑嚇得神魂發顫。
老道也艱難的退了一步,他呻吟道:「這東西我花很大代價才弄到的,真人,您看這是什麼東西,我感受到一股極大的怨咒,但我根本不認識字。」
姜君集也被嚇得不輕,他實在無法相信一副圖畫竟然險些讓他心神失守,他強行收攝心神,忍不住打量起來。
這副畫詭異,女子美麗妖艷,有一種奪魂盪魄的神奇魅力,可怕的是,她身體上的一件銀色長裙上密密麻麻刻滿了法咒,法咒似乎是一種願望和詛咒,一陣陣極大的法力波動血腥的震盪出來,法咒仿佛億萬隻金針鎮魂,牢牢將美麗的女子釘在一根柱子上,畫面血腥而恐怖,看一眼都有難以形容的糟糕感覺在心底,直接挑戰了人的承受極限,很噁心人的。
姜君集強行收攝心神,哼道:「這是一副滅神血咒,被詛咒的人一定是個了不起的傢伙,用一千萬活人的歷魄來祭奠,如此恐怖的血腥手段實在駭人聽聞……」
帝一真人的臉色狂變,得到這東西後沒少花時間研究,他以為是什麼厲害功法,可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巫蠱,這玩意實在不詳啊。
「這女子衣服上的法咒也是文字,翻譯過來的意思是:億萬生世磔爾之身、噙爾皮、挖爾心、剜爾眼、飲爾血、以汝的血肉祭奠億萬亡靈、生世永續、萬劫不復……!」姜君集念著念著,就念不下去了,這惡毒的咒怨,太可怕了,念出來時,他都感覺徹骨奇寒,冰冷的感覺讓人發瘋。
這話的意思不難理解,所謂磔是古文字,包含著很多意思,翻譯過來就是千刀萬剮碎屍萬段,吃她的皮膚,喝她的血液,用她的血肉祭奠亡靈終生,詛咒她生生世世如此,寰宇沉淪萬劫不復!這個神咒太惡毒了,成本也非常高,一千萬活人的歷魄呀。
活人的厲魄,是說當凡人處於極度狂暴的狀態,或者心中有極大的怨念,被殺死前的剎那,會產生厲魄,這些厲魄沒別的本事,對凡人卻有些威力,這個玩意嚴格來說不算是正經八百的人類生命,屬於一種意識形態上的東西,但卻真實存在。
這厲魄如果被高手祭煉,可以發揮出一些效力,但對大高手沒啥意思,修煉一般的魔寶用得上,最主要的是,這個玩意可以修煉進巫蠱里,這麼一來,這些厲魄就可以發揮出一種怨毒的作用,數量越大,怨毒的意念越嚴重,被法咒加持後,威力也越大。
「以她的血肉奉為神魔終生、無窮殺孽永纏其身、滔天血債萬倍償還、天地好還、報應……」他又念不下去了,下面的語句更陰森惡毒,即便強行念出來,他都覺得毛骨悚然,有種不寒而慄的恐怖感受。
老道已經受不了了,連忙道:「我們出去吧,哎,每次來以後,我都會難受一段時間,看了這氣勢就受不了。」
姜君集眼神不斷掃描這副詭異的詛咒,隨即,他心頭狂跳起來,臉色於一個瞬間,就變得非常難看,在牌坊最下方一個微不足道的地方,他發現了一個製作者留下的標記,這標記他太熟悉了,一時間,不由得徹底驚呆了……
禁碑下方是一個抽象的圖案,正面印刻在禁碑的下方,圖案類乎一個旋轉的太極圖,非常美麗,冷眼一看和這絕美女子無關,這太極圖相當有特點,很抽象,大概表現了陰陽的概念,但是,這個圖案卻是一個實打實的標記,製作者的標記。
半晌,姜君集忽然笑道:「我給你翻譯不少古卷,沒功勞、苦勞也是有的,如今我向你討要一物,你可捨得?」說著,姜君集緩緩轉身,古美的眼神明亮無比,極有誠意的看著帝一真人,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之意。
帝師老道一愣,隨即道:「真人客氣了,想要什麼儘管說,只要我有的,你拿去就是了。」這老道名利了些,但對姜君集很欽佩,只要他有的東西,多半還是捨得的。
「我就要這具血神詛咒,你給嗎?」姜君集揮手一指紫色禁碑,氣息斯文,一臉文縐縐的。
帝師老道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個玩意,但他顯得蠻大方,隨口笑道:「哦,真人喜歡就拿去吧,反正我看見它都難受,既然真人喜歡古董,就當是晚輩孝敬給您的。」
姜君集也不再廢話,拉出乾坤袋,把這個約一丈大的禁碑收進乾坤袋裡,隨手貼身收好袋子,又笑道:「沒別的事,我們可以出去了。」
老道也不多說,帶著姜君集走了出去,秦睿也清醒過來,這小子正抱著一本已經翻譯好的典籍正看呢,他可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
姜君集和聽濤別院的老道過來才把他驚醒,秦睿連忙把手裡的古卷放下,有些難堪的笑道:「我……我…一個人有些無聊,帝師大人不介意吧?」他有些惶恐,在這裡敢看帝師家東西,弄不好腦袋就得搬家。
帝師哈哈笑道:「沒什麼,反正你也是這次翻譯的主要負責人,看看沒關係,你和姜真人一起來的,看看古卷沒有任何關係。」
秦睿這才知道姜君集在這裡還很有面子的,不禁高興了起來,要知道在帝國也沒有哪個傢伙敢隨便得罪聽濤別院的,帝師真人不但是大高手,自己還和他能說幾句話,這實在是件了不起的事情,想想他都很興奮。
姜君集笑道:「如果沒什麼事,我們出去吧。」
帝師連忙道:「對對,我吩咐下人們準備酒宴,等下真人一定要盡興才好。」
姜君集對別的也許感覺稍差,不過對吃他向來沒定力,可能真和乞丐出身有關係吧,他笑嘻嘻點頭道:「好吧,難得和真人投緣,要不叨擾一頓,實在說不過去,呵呵。」
帝師真人也很高興,他知道姜君集是個大高手,看他不費工夫翻譯二十多萬卷古籍,這份修為絕對不是誰能做到的,即便他不翻譯原樣轉換,也不可能幾天內即轉換完畢。
帝一真人原來的名號叫帝一,在帝國做了上清帝國的國師,皇帝特允許他改名為帝師,這在帝國絕對是件超級榮耀的事情。
這個星球就是這樣,一切都用實力衡量,姜君集簡單翻譯的水平,使得聽濤別院的人對他刮目相看,不但帝師非常尊重他,包括他的徒弟顏王爺也特意回來一起陪著喝酒。
宴席擺在聽濤大殿,來陪坐的人不少,除了一些達官貴人以外,竟然還有兩個是離體期的修道士,元嬰期的有近二十個,分神的一個沒有,因為散修一般很難達到那個地步,帝師屬於異類,一般散修能修成元嬰已經非常罕見了,更別說達到分神的水平。
不過,這些人是修不上去的,他們根本沒有追求永恆的概念,他們只要一世富貴,即不求永生,更不要求什麼登陸天界,對他們來說,需要的是力量,其他都是次要的。
由於沒有得到系統傳授,他們對很多大道理是完全不懂的,想憑藉著胡亂摸索就能達到極高水平,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歷史上也沒有人成功過,尤其他們用的方法都是東一塊西一塊的,沒有一套系統完整的修煉體系指導,想得道飛升天界,和做夢差別不大。
如果這樣一種修鍊形式也能行,那些個大道的古修士,就沒必要存在了,就好象沒有完整的修煉指導,想靠體操的方式做到高層空間,那麼,這個人不厲害,他煉的體操一定非常厲害,不然是絕對不可能的。
高層空間看修煉界和人間差距非常大,他們有法眼,可謂一眼萬年,很多事情他們看一眼就可能看到很多萬年以後那麼久遠,這些散修的狀態高層未必不知道,不過卻沒人過來管他們的閒事。
按照那些個大法門長老們的意思看,這些散修就不應該存在,該徹底消滅,畢竟他們這是用超凡的手段在凡間爭取利益,這種提議確屢屢遭遇天界的否決,不然散修早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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