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洛斯?
掛掉了電話,隱長長的嘆了口氣,眼中的神情很複雜。殘、夜,這兩個,是他永遠也不可能忘記的名字,回憶的碎片,一下子墜落回五六年前!
三個人,並排單腳跪在幽暗而又冷清的大殿,森森煞氣,從他們的身上散發而出,這是經過十幾年血腥殺戮成長起來的怪物,他們,只為殺戮而生。
大殿之上,忽然響起了一道沉悶卻又讓人靈魂都十分壓抑的聲音。
「隱、殘、夜,我分別賜予你們死神、厄神、羅剎的代號,你們,是『冥王之手』培養出的最優秀學員,你們,將代表組織,橫掃南亞、北美、南非等所有暗勢力,將我們『冥王之手』的旗幟插遍整個天下。」
「是,謹遵冥王大人旨意!」
從他們離開大殿的那一刻起,暗世界大亂,到處都是紛爭,血流成河,屍骨遍野,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冥王之手』要展露光芒,它向暗世界宣布,這是屬於它的天下,所有的暗勢力,都得臣服。
兩年之後,在死神、厄神和羅剎三大高手的血腥屠戮之下,幾乎所有暗勢力都歸於「冥王之手」之下,唯獨梵蒂岡的「教廷」,依然久經不衰,和「冥王之手」形成暗世界兩大勢力,很難說誰更強大。
當然,兩大勢力之間,還有在夾縫中求生存的僱傭兵、殺手、隱士……不過對於「冥王之手」和「教廷」來說,他們都是微不足道的勢力,就像大象和螞蟻的關係。
而作為「冥王之手」征戰天下的工具,死神、厄神和羅剎,早已經是暗世界所有人的夢魘,沒有人願意聽到他們的到來,因為他們代表著死亡,代表著屠殺。
……
月圓之夜,大地就像裹上了一層厚厚的銀裝,顯得異常的夢幻和傳奇。久久不曾散去的雲霧,將遠處的山巒陪襯得如同仙境。寒風不冷,暗夜不黑,因為溫度足夠冷,歸巢的鳥兒蜷縮著一動不動,只是時而甩掉羽毛上結住的冰渣。
「隱,我的兄弟,來,為慶祝我們『冥王之手』統一暗世界的偉大目標喝個痛快!」
殘拿著珍藏了五十多年的拉菲,跟隱對飲起來。他的肌膚,就像一張蒼白的紙,毫無血色。
「好酒!」
隱不會品酒,但酒那種醇香,卻足以令他拍案稱奇。
兩人越喝越高,而月亮,也從西邊到達了頭頂,寒冷無法侵蝕他們的身體,因為寒冷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殘,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嗎?」
「喜歡啊,怎麼不喜歡,我有花不完的錢,有喝不完的酒,還有你這個在刀風血雨中一起走過來的兄弟,我有什麼理由不喜歡。」
隱笑了笑,抬頭望月,臉上露出一絲無奈:「難道,你就不覺得你的自由被束縛了?」
「束縛?」
殘的臉上紅紅的,醉醺醺的搖了搖頭,擺擺手道,「我可以去世界上任何想去的地方,我可以殺任何我想殺之人,我也可以……嘿嘿……睡任何我想睡的女人,敢問,天底下還有誰比我更自由?我沒有被束縛!」
隱卻驀然站起看著他,渾身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
「可你別忘了,當你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享樂的時候,當你準備殺你想殺之人的時候,當你在睡你想睡的女人的時候,冥王一個命令,所有的一切都將暫停,你必須暫停手上的一切,完成冥王所交代的事。
你,我,還有夜,都是冥王的傀儡而已,任何時候,都是供他驅使的奴僕,這……就是你所說的自由?」
一席話,讓殘語塞,連手裡的酒瓶掉在地上都不理會。
「兄弟,這話可不能亂說,會掉腦袋的!」殘站起,做了個割脖子的手勢。
「掉腦袋?不,總有一天,我會讓冥王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我要將束縛在我身上的枷鎖徹底拔除,到那個時候,我,才是真正的我,一個不受任何束縛的自~由~人!」
「咣」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劍影驀然從林子裡穿出,直襲隱而來。
速度之快,連眼睛都跟不上。那冰冷的劍尖,瞬間抵達隱的脖子,涼涼的殺氣,從劍尖幽幽盪出。
夜!
隱看著這個頭髮披肩,肌膚如月光般潔白的女子,絲毫不畏懼脖子上的劍,只是淡淡的看著她。
「與冥王大人作對者,死!」
「夜,等等,隱只是喝醉酒一時糊塗,他沒有要跟冥王大人作對的意思,是不是啊,隱?你快說句話啊。」殘緊張的攤出雙掌,朝隱擠兌著眼色,叫他快承認自己是糊塗所致。
隱卻伸手突然抓住夜的劍,鋒利的劍刃,割破了他的手,殷紅的血液,順著劍身流下,一滴滴的掉落在岩石上。
夜古井無波的眼眸掀起了一陣陣漣漪,她不懂這個男人在幹什麼,如果他承認剛才的話只是一時糊塗,她會立馬收劍,可他這是在做什麼?
「我沒有糊塗,我也沒有醉酒。自從加入組織起,我就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會讓『冥王之手』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總有一天,我會用我這雙沾染無數性命的手,撕裂冥王的身體。」
「噗」
他握住夜的劍,狠狠刺進自己的肩膀,再硬生生的往前走上兩步,鋒利的劍尖,帶著潺潺血跡,從他後背穿了出來,肩膀很快被鮮血染紅。
「你……」
看著離她只有十公分距離的男人,夜的心跳在加速,儘管男人現在的臉在月光之下顯得有些猙獰,可卻像靈魂烙印一樣刻在了她的腦海里。
「隱,你幹什麼?」殘急得大喊。
可隱完全不理會,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夜,帶著一抹戲謔的道:「你不會明白,六歲和親人分離的痛苦;你不會明白,從小就要靠吃死人肉生存下去的悲哀;你更不會明白,我現在想要成為一名自由人的渴望!」
夜怔了好一會兒,她看到了男人目光里那久久不息的火焰。那是種很奇妙的東西,竟是讓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神經!」
罵了一聲,夜將劍拔了回來。
隱因疼痛而單腳跪在了地上,殘趕緊上來扶住他。
夜將劍入鞘,轉身,卻是神情複雜的回頭看了一眼隱,嘲諷的笑道:「你怎麼會知道我不明白,別忘了,我和你一樣,都是組織訓練出來的。」
「可你,並沒有我這樣的心!」隱抬頭嘲笑道。
「如果我說,我現在有了,你信嗎?」
夜走了,消失在漆黑的林子裡。
殘小心的照看著隱,兩人兄弟相稱,無話不談。
某天……
「隱,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
「我發現我愛上夜了。」
「愛?什麼是愛?」
「居然連愛都不懂,你還是不是個男的啊?難道你眼裡除了殺人就沒有女人嗎?」
「女人?在我眼裡,只分為該殺和不該殺兩種人!」
「算了,跟你這個沒情商的傢伙也沒什麼好談的,我還是去找夜聊天嘍。」
又是不知道過了多久,殘氣沖沖的找上了隱,拔刀相對。
「隱,我要跟你決鬥!」
隱疑惑的看著他:「決鬥?為什麼?我不會跟兄弟決鬥的。」
「不行,你一定要跟我決鬥,不然你就承認自己是懦夫,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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