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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顫顫巍巍,扶著賈玉而去。
林星河久久凝望杜預,也轉身進府。
賈玉咬牙道:「祖母,我堂堂賈府豈能被區區秀才恫嚇?明日我與星河的婚事?」
賈母搖了搖頭,吐出兩個字:「緩,辦。」
賈玉愣住了!
眾人也愣住了!
沒想到,賈母,堂堂賈府的最高統治者,竟然真的被杜預嚇住,緩辦原本明日的婚事?
賈玉攥緊拳頭,青筋暴起。
他夢寐以求的事,有太后懿旨,本以為板上釘釘,竟然就這麼····擱置了?
這,是何道理?
他激動道:「老祖宗!」
啪!
賈母一巴掌,抽在了賈玉臉上。
賈玉驚呆了。
他愣住,捂著臉,不知道一向疼愛有加、視為掌中寶的老祖宗,為甚動手打他?
眾人驚駭。
賈母對賈玉的溺愛,眾所周知,那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放在手裡怕掉了。
賈玉要天上星星,賈母都得派人去摘。
如今,卻破天荒打了賈玉?
賈母冷冷道:「我最近身子不適,不能辦喜事。緩辦!」
她頭也不回,回了房中。
賈玉跪在地上,呆呆木木。
無人敢勸。
他太清楚了——賈母緩辦婚事,要觀望。
太后與皇帝,哪一方鬥爭獲勝,明牌了,她才會採取行動。
在此之前,自己休想迎娶林星河。
這一切,都是杜預搞的。
若非杜預今日大鬧賈府,以好了歌威懾賈府,改變了賈母的想法,他明日就可迎娶林妹妹。
遠遠看著林星河的背影
,賈玉跪在地上,面容扭曲。
「杜預!」
「書山,學海!」
「你走不出去!」
杜預一行人,走出榮寧街。
宋佳霖眉飛色舞:「好一個杜預,杜案首,大鬧國公府,寫了好了歌,還能全身而退,」
馮勇拍手笑道:「解氣解氣。那好了歌真是太解氣了。」
「這詩,只怕讓賈府晦氣一整年!」
「不,賈府搞不好,家道中落,從此開始。」
一眾秀才,議論紛紛,興奮不已。
以後,我們也有吹牛逼的資本了!
誰再看不起咱,咱直接甩出去「想當年,我與杜預一起闖榮國公府,殺個七進七出,在大門上寫了好了歌,全身而退,就問在座各位誰敢?」
看著熱鬧議論的友人,杜預笑而不語。
唯有他最清楚——剛才他表面如履平地,其實如履薄冰,兇險萬分。
賈府,忌憚的並不是他杜預。
別說杜預是鎮國秀才,就是傳天下秀才,以賈府的滔天權勢也不在乎。
賈府,真正忌憚的,是杜預以好了歌勾勒出的皇權無情、鳥盡弓藏!
杜預的【好了歌】,只是向賈母展示出一副可怕的未來場景——賈府站錯了隊,在殘酷的政/治鬥爭中,站在了勝利者的對面,也就走到了盡頭。
普通人站錯隊,例如歷史上的李白,還有可能被赦免。
畢竟,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皇帝也就一笑置之。
但賈府這樣的龐然大物,一旦站錯隊,勝利者絕對不會放過他——賈府
在後宮、朝廷、軍中都有極大勢力,與當權者不能同心同德,留著這樣的禍患幹嘛?
說白了,杜預用的,是俗套地不能再俗套的【狐假虎威】。
他以皇帝御賜【便宜行事】的金牌,震懾賈府,暗示賈母自己與皇帝關係莫逆、相交匪淺,乃是皇帝的紅人。
這次自己未婚妻被賈府奪走,前來要人,背後是皇帝的意思。
賈母越想越害怕。
她也知道,杜預多半在詐她。
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這是真的呢?
萬一杜預來賈府鬧/事,真的是皇帝授意呢?
皇帝收拾不了太后,還收拾不了賈府?
賈府,船大難掉頭,不能有絲毫行差踏錯啊。
她作為掌舵人,只能求穩。
所以,林星河與賈玉婚事,暫緩叫停。
如此一來,賈府既不得罪皇上,也沒得罪太后。
婚事,只是暫緩。
而賈母的理由,只是身體不適。
她在觀望等待,收集更多的信息——一旦賈母搞清楚,杜預根本在拉大旗作虎皮,哄騙訛詐自己,他跟皇帝完全沒有那麼親密關係,她隨時可以「身體健康」,重新操辦。
但杜預如今的能量,能震懾住龐然大物賈府,讓賈玉不能馬上迎娶林星河,已經是極限了。
「實力,我需要更強實力啊。」
杜預仰頭看天,滿臉惆悵。
即將到來的府試,就是他最好的磨刀石。
很多仇人,也在虎視眈眈等著他呢。
杜預笑了。
他很期待,書山學海早點到來。
「咕嚕嚕···」
宋佳霖愁眉苦臉:「杜預你仰望星辰,固然好,但我們也要腳踏實地,五臟廟還沒治好。」
杜預哈哈一笑,拿出一萬兩銀票:「走。先吃它一頓!」
杜預一行人,踏入了一酒家,想不到迎頭碰到了一夥熟人。
廬州士子一行人,恰好就在這裡聚餐。
王文昭、伍喬,還有廬州諸多人,都在。
看到杜預等人,廬州士人一愣。
雙方本是對頭,暗中較勁,但如今都在異鄉為異客,雙方見面反而有了一絲親切。
「杜預?」
王文昭眼神閃過一絲複雜之色:「來。」
廬州、滁州讀書人,索性聚在一起。
杜預等人都餓壞了,狼吞虎咽。
廬州人嘖嘖讚嘆。
「你們這是多久沒吃飯了?」
「一個個餓死鬼投胎啊?」
「慢點,沒人跟你們搶。」
「發生了多少我們不知道的故事?」
面對冷嘲熱諷,滁州士子一個個埋頭乾飯,顧不上搭理他們。
終於,酒足飯飽。
幾人才剔牙,抽出空來,對廬州人反唇相譏。
「我們碰到的事,一言難盡。」
「說出來,你們都不信。」
「哈哈····」
廬州人看滁州學子們如此狼狽,叫花子般,還在大言不慚,各個相顧冷笑。
宋佳霖嘆道:「今天,我們大鬧榮國公府,全身而退。」
「什麼?」
廬州人眼珠怒凸!
他們哪裡想得到,滁州人如此膽大妄為?這麼野?
王文昭盯著杜預:「你不要命了?」
杜預笑了笑:「沒辦法,
未婚妻在賈府,據理力爭,不去不行。」
王文昭目光一沉,有些黯淡。
杜預知道,王文昭多半是為嬌妻彩鳳之事發愁。
從這一點上,王文昭是個情種。
這世界一般人知道老婆是妖,二話不說都會離婚,劃清界限。
而王文昭年少得志,大好前途,若被人知道老婆是妖物,一定會身敗名裂。而這樣小人在朝廷、官場中,數不勝數。
杜預與王文昭對坐愁飲,一杯又一杯。
一個是有未婚妻卻不能娶,一個是有老婆卻是妖物。
男人啊。
「哈哈哈···」
廬州讀書人聽了宋佳霖,眉飛色舞說完今日杜預去賈府要人,殺得七進七出、還寫了【好了歌】的盛況,一個個血脈賁張。
他們看向杜預眼神,都增添了幾分服氣和崇拜。
年輕人,氣盛。
特別是普通讀書人,都是寒門小戶,對高高在上的上等士族本就有諸多不滿——大家都是人,我們寒窗苦讀,你憑什麼霸占最好的資源?
杜預敢於挑戰權威,挑戰士族,無形中成為了年輕人的英雄、榜樣。
這就是年輕人——他們的世界很簡單,只要你夠牛,讓他們服氣,他們就認你。
伍喬醉醺醺,走了過來:「杜預,你寫詩,寫/文章,考試,我都不服你!」
眾人側目。
氣氛,古怪。
宋佳霖站起來:「餵。你喝多了。」
「但!」
伍喬端起一杯酒,給杜預敬酒:「今天,你去大鬧賈府,不畏強權,我伍喬敬你
一杯!」
杜預笑了笑,酒到杯乾。
兩人相視一笑,泯恩仇。
「好不容易來了金陵,大家豈能不同游一番!?」
伍喬振臂一呼。
「明日,我們去登鳳凰台。」
年輕人,轟然叫好。
王文昭瞪了他一眼:「冶遊什麼?考試在即,還不趕快溫書複習?」
一眾學子不敢吭聲了。
伍喬卻很有面子,建言道:「王大人,您也是年輕人啊。我們都為這院試,準備了多半年,天天悶在屋子裡,容易悶出病來。再說,府試上書山、過學海,也不是臨時抱佛腳,去背幾句聖人之言,就能準備的。倒不如大家去放鬆放鬆。一張一弛。」
王文昭冷哼一聲,閃過一絲煩悶:「好吧。我不管你們。」
他站起來,竟然走了。
杜預眉頭一挑:「最近,王大人可有什麼心事?」
伍喬嘆道:「是啊,我們也覺得他有些不對勁。自從去了一趟洞庭湖,回來天天喝悶酒,情緒不好。」
杜預感到,自己又被人盯上了。
暗中有數道目光,陰險逡巡在自己臉上。
「呵呵···」
杜預心中一動,大聲道:「好,我們明日去鳳凰台!」
第二天.
滁州廬州士子,十來個人,興高采烈前往鳳凰台。
鳳凰台在金陵鳳凰山上。
相傳,曾經有鳳凰雲集於此山,聖人乃築台,鳳凰山和台也由此得名。
鳳凰是一種祥瑞。鳳凰來游象徵著王朝的興盛。
歷朝歷代,都很重視祥瑞。
只可惜,如今只剩下一
座鳳凰台。
鳳凰山並不算高,眾學子步伐矯健,揮汗如雨,很快就爬到了山頂,看到了鳳凰台。
鳳凰台名字很美,但其實年久失修,早已淪為一片斷壁殘垣,唯有三層漢白玉鋪就的主祭台,勉強還維持著當年的盛況,上面還有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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