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睡個覺,怎麼一覺醒來,就變成這樣了?
「誰能跟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情況?」
杜預沖了出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見杜預出門,幾百個滁州有頭有臉的名流、士紳,滿臉堆笑沖了過來,點頭哈腰。
「杜解元,是不是被我們吵醒了?不好意思,我都吩咐他們小聲點了。」
「這些泥腿子,幹活就是粗糙,吵醒了解元公。」
「杜解元昨日勞累辛苦,何不多睡一會?」
「我們正在幫您裝點門面,大婚之日,咱好歹也要體面不是?」
宋佳霖在人群中,對杜預擠眉弄眼。
杜預沒好氣將他拎出來:「是不是你的餿主意?」
宋佳霖頭搖地撥浪鼓一般:「非也非也。我可發誓,沒有鼓動一個人,都是我爹他們自發的。」
杜預這才看清楚,領頭的士紳,正是宋佳霖傳說中最有錢的爹。
宋老爺子胖臉笑成一朵花:「杜解元,並非佳霖攛掇,也無需我來張羅,大家都是自發、自願組織起來,給您張羅大婚之事呢。」
杜預老臉一紅:「這多不好意思?我自己結婚,怎麼能讓大家破費、勞心、勞力?」
宋老爺子正色道:「杜解元這麼說,就見外了。您可是我滁州引以為傲的大才子、揚眉吐氣的大四喜、震驚大唐乃至十國的下凡文曲星,更是滁州百姓的大救星啊。」
「別的不說,光是昨日敖游裹挾數十萬妖族,攻打滁州城,發誓要屠/城滅族,血洗滁州,為他兄
長敖雙復仇,若非您挺身而出,一首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擊殺敖游,我滁州百萬百姓,豈不要血流成河?」
「在這人命比狗賤的亂世,錢算什麼?大家只是破費一點,真的心甘情願。」
宋老爺子是商界魁首,他剛說完,幾十個富豪士紳七嘴八舌附和:「是啊。多虧了杜解元,我昨天真以為自己要死了。」
「什麼錢不錢的?杜解元言重了。你救命之恩,我們感激涕零,這點東西,雞毛也不算。」
「杜解元你乃是皇上親自賜婚,不光是你體面,更是我全滁州的榮耀!自然要辦的風風光光,豈能讓林如海那狗幣勢利眼小覷了?」
「哈哈哈,提到林如海,我就笑地腸子疼。昨天他的臉,被一道道聖旨、懿旨,打得不要太腫。」
「杜解元乃是我滁州之子!是我滁州百萬父老鄉親,看著長大,一步步成就大四喜、皇帝賜婚的,是文曲星轉世下凡!他林如海憑什麼看不起咱?這場子,我一定替杜解元紮下。」
「就是!杜解元你不用擔心,全滁州都是你杜家,父老鄉親都是杜家人,絕不能讓林大勢利眼,狗眼看人低,小覷了咱家!」
「只可恨,那林如海口口聲聲,說什麼杜解元是無父無母的孤兒,還說什麼家徒四壁、高配不上?今日咱滁州人偏要出口氣,讓他看看什麼是豪橫,什麼是大戶人家?」
杜預感動地眼圈一紅,
又覺得鼻子酸酸,急忙道:「各位父老鄉親,有聖旨,有溫山大人觀禮,林如海不敢小覷我了。大家不要破費忙碌了,都幹了一夜,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誰知,宋老爺子大手一揮:「沒事,此事我們幹的高興、幹得起勁,不用你管。你去忙去忙。」
富豪、士紳們眉飛色舞。
「我比我兒子結婚,幹得還起勁!」
「打臉,打臉!我一想林如海看到杜解元迎娶他女兒的大場面,那尷尬臉色就想笑。」
「我兒子只是個秀才,結婚時老子想張羅都沒得張羅。」
「哈哈,各位老爹,從沒打過這麼富裕的仗!」
「怎麼能表達出杜解元大四喜、詩成傳天下的牛逼呢?」
「還有鎮國秀才、監國布衣、斬妖除魔秀才這些封號?怎麼寫出來呢?」
「還有各種鎮國詩、傳天下詩呢?」
「要不?連夜趕工,建造一座賜婚牌坊?兩側高懸敖雙、敖游的龍頭,那牌面!嘖嘖!」
「要我說,建造一座石碑!刻上杜解元的傳天下詩、鎮國詩,嚇死林如海!」
「不如建造一座樓?對聯都想好了,【上馬斬惡龍,下馬詩天下】!」
聽著宋老爹各位滁州有錢、豪橫的大佬們,竊竊私語,杜預背後一陣惡寒。
他不敢想像,自己一手提著一顆龍頭,走過一座座牌坊、石碑,天空中各種彩旗飄飄,大書【奉旨賜婚】、【御前童生】、【鎮國秀才】、【監國布衣】、
【連中四元】、【書山魁首】、【斬妖除魔】,踩著紅地毯、邁過十里流水席,去迎娶林星河的大場面。
林如海尷尬不尷尬不知道,但杜預尷尬地腳指頭摳出座王府。
「啊這···」
宋佳霖賤兮兮笑道:「你就別妄費心思,勸我爹他們放棄了。你現在是滁州全城的兒子,結個婚,這幫老頭鄉紳只恨大操大辦不夠格,不能體現滁州富貴牌面。與其說是替你操辦,不如說是臉上貼金,順便賺錢。」
杜預奇道:「給我花錢,他們還能賺?」
「大賺一筆。」
宋佳霖邪魅一笑:「你想,皇帝給你賜婚,這多大體面?整個大唐,各大家族、富商巨賈,誰不想要來觀禮、參加?」
「可沒有收到邀請,他們想來也不好來啊?」
「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啊?」
「這些操辦你婚禮的主事們,就有資格發出邀請函,更有在流水席間,設置貴賓室的權力。」
杜預這才注意到,十里迎親路,每隔幾十米,還真有一座低調卻奢華的貴賓席,以絲綢帷幔遮擋,但不妨礙裡面的人透過薄紗觀禮。
還設置有更高級的更衣室,供女賓使用。
「一個這樣的觀禮席,多少錢?」
杜預頓覺不妙。
自己的婚禮,被人賣門票收錢了?
宋佳霖賊眉鼠眼道:「錢?太俗了。我們根本不要錢。」
杜預鬆了口氣。
宋佳霖補刀:「只有上流士族、富商巨賈,才有資格被邀請參加。但背後人
情,卻比金銀更大百倍。」
杜預無語,一翻白眼。
真是會買的,不如會賣的。
「真的有那麼多人,肯出大價錢來參加我婚禮?」
杜預狐疑。
宋佳霖吐吐舌頭:「你大概不知道,自己在大唐是什麼身份?」
「這麼說吧。」
「光是你賜婚消息傳出,就有三位數的名門閨秀,尋死覓活,鬧著自殺。」
杜預死亡凝視宋佳霖。
「你別瞎說啊。」
宋佳霖賭咒發誓:「我真一點沒誇張。絕對千真萬確。連我的一個表姐,聽說你被賜婚,也鬧著要跳樓。你不知道,自己是多少大唐少女夢中人啊。你這一結婚,無數少女心碎了。」
杜預大翻白眼。
宋佳霖眉飛色舞道:「而想要交好你之人,也不在少數。誰都看得出,太后、皇上都在極力拉攏你。加上你又連中四元,中了解元,未來前途一片坦途,朝廷已經向你打開通天大道。你連文淵閣數學院士都當上了。無論朝廷還是文淵閣,你都進退自如。」
「哪怕只是跟你見一面,機會都炒到天價去了!」
「有人甚至願出一萬兩黃金,只求流水席一個位置,能跟你打個招呼、打個照面。」
杜預瞪他一眼:「交代,你賣了多少錢啊?」
宋佳霖義正詞嚴:「你把我看成什麼?我才不會賣摯友婚事換黃金。」
杜預鬆了口氣。
宋佳霖自顧自道:「我都是收鋪面和地契!」
杜預一個踉蹌。
不愧是你,宋佳霖!
宋
佳霖急忙轉化話題:「不光是你大婚,連你的鹿鳴宴,我爹也早安排明明白白了。」
杜預:「···」
懂了,你們父子,都是奸商!
被你們賣了,還要幫你們數錢。
他這才想起,自己大婚之後,還有鹿鳴宴?
「對啊,科舉五宴,你只參加過新秀才舉辦的燒尾宴。而院試之後,本該參加文院舉辦的「簪花宴」,結果因王倫之死,你遊歷東南,暫避風頭,沒有參加。」
「三日後鹿鳴宴,你一定要參加。」
宋佳霖如數家珍:「通過鄉試取得舉人身份後,要參加地方官府辦的「鹿鳴宴」;通過禮部考試,取得進士身份後,參加「曲江宴」;吏部選拔後參加殿試後,要參加皇帝御賜的「瓊林宴」。」
「嗯。」
杜預也知道,這種人情往來難以避免,以後只會越來越多,乾脆答應下來。
近來諸事順遂,又中舉又賜婚,他卻隱隱有所不安,似乎被人暗中盯著。
這不祥之感,只是心底深處一種隱隱感覺,但杜預向來直覺很敏銳,眼波一閃。
他猜測不錯。
遠處,山頂。
密林中,確有一雙深邃、冰冷的眼神,在遙遙盯著他。
這雙眼睛,屬於一個出身高貴的士族。
他靜靜盯著杜預,猶如林中猛虎盯著一頭年輕的公牛,嘴角微微翹起一絲冷傲的弧度。
猛虎獵殺前的眼神。
身後數道滿身血污的殘酷影子,裹挾兩個美人落下。
「崔大人,事情已查清楚了。」
他們將兩美人丟在地上。
若杜預在這,一定能從這些影子的打扮,看出「北狄十八騎」的影子。
他們赫然是安祿山的精銳胡蠻部下,深目高鼻、絡腮鬍子、遒勁肌肉,帶著明顯蠻族血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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