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紙牌。
安南最早為了拍《法師塔淪陷》而隨便鼓搗出來的紙牌從微風城帶到星月灣,從星月灣帶到自由城,沒受到太多重視。
一副紙牌只要10銅幣,賣一千副也只要1金幣,而想要賺1金幣則要賣三千副,而且誰都能做。所以安南只是完善了一下,把黑桃、紅桃、梅花、方片四色的國王、女王、貴族換成艾倫大陸的各種人物就不再理會。
但正好因為紙牌的廉價,它從酒館為起點向外蔓延,從貴族到難民,總能找到各自的玩法。
連孩童都能趴在地上把紙牌拍來拍去。
所以《瑞坎爾榮耀》污衊自由城在文化入侵並非妄言。
丈夫夾著魔法報紙,舉著雨傘匆匆來到酒館和好友打牌,妻子和朋友在咖啡廳享用檸檬蘇打水,正要去對角巷買束腰。喊著要去看魔法影像的孩子待在家裡,被穿著法斯特衣的女傭用肥皂洗澡。
這很危險。
但凡換成塔圖恩帝國或別的國家,這種規模的影響絕對會引起各大家族的警惕。但安南和他的自由城過於年輕與富有魅力……誰會擔憂一個建成還不到一年的城市有什麼野心?
而且安南的主要市場就在塔圖恩帝國,你要說蒙特婁山會不會在意……黃金家族的老祖宗就在自由城做客。
帝國都快成那個術士的花園了!
要不是骨骸之王是個年輕的正直皇帝,他們真以為是安南用了什麼方式魅惑了他。
為期一周的秋收結束了。
自由城不缺糧食,城主府的計劃是全部送到凜冬領和烏爾米特伯爵,因為北方的局勢突然嚴峻起來。
凜冬領遭遇的鼠潮從原先的十幾天一次變成幾天一次,而且數量也在增加,甚至有一次險些突破城牆,還是湊巧因為臨近固定的傳送門時間,緊急把地獄火隊派去才化解危機。
安南第二次提議讓凜冬夫人搬到自由城,她的回覆是再等等。
烏爾米特伯爵停止接受遺產,縮回剛建成的海邊小鎮,因為周圍的鼠人突然又多了起來。伯爵大罵這就是鼠人,它們跟秋收一樣總是一茬一茬冒出來。
臨近中旬,運籌帷幄的瑞坎爾王國開始節節敗退。兩位傳奇帶隊,兩大騎士團、一整支隨軍法師。
各國潛伏在瑞坎爾王國的人傳來令人不安的消息:這些鼠人在被什麼驅趕出來。
這個時候,蒙特婁山突然宣布,將在帝國北方築起一道長城。
至高十三王之一的塔圖恩帝國絕不會無的放矢,這意味他們預見了某種悲觀的結局:北境要淪陷了。
蒙特婁山上的官員也來到自由城,開價十萬金幣想要購買安南發明的「水泥」。
看來他們什麼都知道。
「你們代表內政部還是黃金家族?」安南問這些沒見過的陌生官員。
「我們代表帝國。」
「所以是內政部還是黃金家族?」安南繼續問道。
為首官員皺眉說道:「你想說什麼?」
「如果是黃金家族,我會答應伱們的報價。如果是內政部……」安南讓英格麗特把自由城九月的財政遞給內政部官員。
那一串數字讓他們眼角抽搐……他們知道魔法影像賺錢,但不知道賺這麼多。
「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一名官員說道。
「我每個月向帝國財政部納稅近一萬金幣,你們可以去查。」蒙特婁山一個月的稅收約70萬金幣……安南自己就貢獻了百分之一。
「真多……那你保證自己沒有偷稅漏稅嗎?」坐在後面的官員冷笑道。
面對威脅,安南壓低了聲音:「噓……小點聲,別吵到在花園休息的老祖宗。」
「……」
帝國官員們無功而返。他們在使館呆了三天,第四天,再次來到城主府,給出了新的報價:三十萬金幣。
這差不多是一次性收入,以後自由城再也沒法——南方倒是會有一兩個月的滯後性,可以讓鋼鐸領物色個好價格。
安南痛快地交出了配方,帝國官員也爽快地交出一枚裝著三十萬金幣的魔法戒指。
接下來安南該憂慮自由城的問題了。
北方的城牆還沒合攏,但問題不大。麻煩來了,新任大公會擋住它。
帝國的三十萬金幣加上這段時間的收益,自由城又採購了一枚奧術能核。浮空直徑擴大到一千米,約一半的城區範圍。
然後是火槍兵。
再擴充自由城就真的全民皆兵了。所以這回只是把火槍兵補充滿6000人,將三支火槍隊從一千人擴充至兩千人,取消預備役。地獄火和第三火槍隊常駐凜冬領,近衛一半在自由城,一半在奧洛克夫人的甜蜜之家,而且普萊半島的戰爭也接近尾聲。
自由城的注意全都放在北方,連安南原本前往南方的計劃也暫時推遲。
隨著時間前進,一天比一天冷,背叛者終於忍不住了。
瑞坎爾王國的野心被鼠人擊碎,加上自由城源源不斷的「抹黑」,他們試圖破局……他們收拾不了鼠人,還收拾不了安南?
微涼的十月份夜晚,城主府的花園突然升起一道熾烈光束。
安南還沒反應過來,黛菈就從陰影里躍出,告訴安南在高空發生了魔力波動。
安南已經感受到了,恐怖的魔力之潮在空中爆發,讓他的魔力漩渦近乎凝滯。
兩團不停扭曲周圍的光暈高懸在天空,和當初的「小蝙蝠」差不多,一名洋溢著澎湃自信和驕傲的美麗女人和他們對峙,她的眼中仿佛閃爍著星辰的光芒。
第一次見到老祖宗真容的安南在露台上揮著手。
她此時似乎斜睨了一眼安南,和油畫一模一樣……不,比油畫更美麗!
恐怖的魔法開始宣洩,在自由城空中綻放瑰麗的光輝,只是自由城人不這麼覺得。
熾烈的火焰倏然以老祖宗為中心綻放,猶如無盡的深海巨浪在空中翻湧,天火焚城般籠罩起自由城。
當自由城人陷入驚恐之時,漫天火焰突然消融,化作無數飄落的火焰花瓣。
人們的不安隨著夜空恢復清冷而消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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