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小時之後,心理醫師從催眠室走了出來,在等候室等候的王莉趕忙走了過去:「醫生,他的情況怎麼樣啊?」
女醫師看了看王莉,她覺得王莉跟孫守義的年齡有些不匹配,就問道:「你是病人的什麼人啊?女兒?」
王莉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不是了,我跟他只不過是關係比較好一點的朋友而已。燃武閣 m.renwuge.com現在他身邊也沒別的人,就讓我來陪他看病了。醫生,我覺得他現在的情況比起前幾天更加嚴重了,時不時的就會突然的哭了起來,晚上也是經常的睡不著覺。您有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辦法給他治療一下啊?或者你開一點特效藥給他,多花點錢都無所謂的。」
「這位女士,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醫生看著王莉苦笑著說,「這不是一個錢花多花少的問題,而是現在並沒有一個能夠治療抑鬱症的特效藥。根據你說的情況,你帶來的這位病人病情是有加重的趨勢。有鑑於此,我建議你找一家專業性強的大醫院,讓病人住院進行系統性的治療。這樣子的話他才有被治好的希望。我們這裡只是一家療養性質的治療機構,對他這種病根本就沒什麼作用的。」
王莉心裡只是暗自苦笑,她也是想讓孫守義去那些大醫院治療的,但孫守義根本就不聽她的。這家療養院也還是孫守義私下裡找了朋友安排的呢。孫守義堅持跟她說,他的病一定不能讓單位的人知道,否則他的位子就保不住了。所以住院治療是根本就不能接受的。她真是不明白孫守義的邏輯了,到底是身體重要,還是官位重要啊?身體如果真的完蛋了,保住了官位又能怎麼樣呢,最終還不是要失去?
但孫守義還是執拗的不肯聽她的,對此王莉心中也是很苦惱的。這倒不是說她對孫守義產生了感情之類的,而是孫守義目前這種狀態之下,她還真是狠不下心腸棄之而去。她是想著孫守義能夠經過治療之後,狀態穩定了,她才好跟他提分手的事情的。
看王莉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麼來,那個女醫師搖了搖頭苦笑著說:「真是不知道你們這些人在想些什麼,有病了就要治療,這也不是人主觀意願能夠主導的事情,你們怎麼害怕被人知道呢?真是不可理喻。」
醫師說完就走開了,王莉茫然的坐了回去,她心中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真是有夠背的,父親身體不好,一下子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她不得不出賣自己來換取父親的明天。這些她倒是無怨無悔的,她是願意付出一切來留住父親的生命的。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她跟著的孫守義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她在網上查過資料,知道得了抑鬱症基本上也就等於是沒有了明天,而對她而言,某種程度上孫守義的明天也就是她的明天,相應的也就意味著她沒有明天了。
她現在心裡很後悔上一次跟孫守義請求放她走的時候,態度沒有堅決一點。那個時候孫守義還沒有生病,神志清醒,如果當時她態度堅決一點的話,孫守義為了不想把事情鬧大,說不定就會放走她的。
但現在這個情形就大大的不同了,孫守義現在這個狀態如果她還要鬧分手的話,說不定會越發刺激到孫守義的病情,那個時候會發生什麼樣的病情誰也是無法預料的。抑鬱症這種病嚴重的自殺的都有,王莉可不想間接地促成慘劇的發生。
就在王莉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孫守義從催眠室里走了出來,神情茫然的四下看著:「王莉,王莉,你在哪裡啊?」
王莉趕忙站了起來,迎過去說道:「我在這呢,你叫我幹什麼啊?為什麼不多在治療室睡一會兒?」
孫守義看到王莉,伸手救一把抓住了王莉的胳膊,鬆了口氣說:「原來你沒離開我啊,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王莉苦笑著說:「你這個樣子我怎麼會離開啊?誰跟你說我不要你了啊?」
孫守義苦笑著說:「我剛剛做了一個噩夢,夢見我在一個空蕩蕩的房間裡,周邊一個人都沒有,我心裡恐懼到了極點,拼命地叫著你的名字,但是卻一聲都不肯答應我,我覺得你是徹底拋棄我了,所以一下子嚇醒了。」
「我這不好好的在這裡嘛,」王莉苦笑著說,「不過剛才醫師跟我說了,你的病情有加重的趨勢,建議你找個大醫院住院進行系統性的治療……」
「不行,我絕對是不會住院治療的,這件事情你不要再提了。」
「可是,網上說你這種病後續發展起來會很嚴重的,如果你堅持不住院治療的話,後果不堪設想的。我心裡真的很害怕,你就聽我一句勸吧,別再為了保住位子什麼都不管不顧的……」
「閉嘴,我跟你說了,我絕對不會住院治療的,你再這麼跟我說的話,別說我跟你翻臉啊。」
王莉看孫守義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真的是很無奈,她心裡現在倒是希望孫守義真的跟她翻臉,那樣子她也就能夠解脫了。但是她也擔心跟孫守義硬槓下去會刺激著孫守義的病情發作,她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最終她還是狠不下心腸來:「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說了就是了。」
「對不起啊,王莉,我知道我現在這個情形可能嚇到你了,但是我真的是不能住院治療的,我的情況不允許我住院治療的。你給我點時間好嗎,這段時間我會堅持吃藥,儘快的讓自己好起來。」
王莉看孫守義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她,心裡未免很是酸楚,網上說抑鬱症這種病實質上病人對自己的情形是很清楚的,但是有些狀況他們還是無法靠神智來克制住不讓它發生的。心裡很清楚,但還是無法改變,這可能是這種病的病人最痛苦的地方了。
「好吧,我希望你拿出自己的毅力來,戰勝病魔,儘快的好起來。」
孫守義連連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戰勝病魔的。」
王莉臉上雖然是一副很相信孫守義的樣子,心裡卻是很清楚,抑鬱症這種病就像走進迷宮一樣,走進去很容易,但你想再走出來可就很難了,大多數人甚至一輩子都沒走出來,還有的人為此走上了絕路。
周一上班的時候,鑫鑫建材的老闆讓王莉去朝暉集團結算最近的貨款,王莉就開著自己的車去了。在朝暉集團院內停好車的時候,王莉看著大大的四個朝暉集團的金字,心中不禁一陣茫然。她是因為孫守義才跟這家企業結緣的,現在孫守義已經變成了那個樣子,後續還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麼樣子,真是令人心酸啊。
王莉在車上呆坐了一會兒,擦去眼角的淚痕,這才下車,正想往辦公大樓裡面走,一輛車停在了她旁邊,孫朝暉從車裡面下來了,看到王莉笑了笑說:「你來了?」
王莉的情緒一直都是壓抑著的,看到孫朝暉這個熟人也想要笑笑,但是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孫朝暉看她這個樣子,不禁愣住了:「怎麼了王莉,公司材料部那幫傢伙欺負你了嗎?」
「不管他們的事了,是我自己的事情了。孫董你別管我了,你先進去吧。」
孫朝暉並沒有走開,而是拿出一張紙巾遞給了王莉,王莉的情形看在他眼中是有些擔心的,他不知道王莉這個情形是不是因為孫守義,其實這段時間他心中一直都在擔心孫守義那邊的情形。
他自己這邊被有關部門盯上了,所以也在擔心孫守義會不會被他所牽連:「到底怎麼一回事情啊,說說看,也許我能幫你了。」
「孫董,」王莉可憐巴巴看著孫朝暉,「想在孫守義得病了,他又一直不肯住院治療,眼看著他的病情一天比一天重,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聽說王莉的傷心是孫守義生病了,孫朝暉心裡多少鬆了口氣,起碼孫守義這邊不是因為他的事情牽連造成的:「怎麼回事啊,孫副主任得了什麼病了,為什麼他不肯住院治療啊?」
王莉知道孫守義和孫朝暉之間實際上是一條線的,彼此休戚相關,孫朝暉肯定是不會去做損害孫守義利益的事情的,因此就坦誠地說道:「他的抑鬱症了,又不敢讓單位知道這件事情,所以只是讓醫生給她開了點藥,就這麼硬撐著,我真怕他有一天會撐不住的。」
「抑鬱症啊!」孫朝暉叫道,「怎麼會這麼嚴重啊?」
「我也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子,那天他去上班的時候,還是好好的,結果到下午的時候就發病進了醫院了。」
孫朝暉對政商兩界的人的心理都是很了解的,聽王莉一說,基本上就明白孫守義為什麼不肯住院治療了,官場中人向來是把權位看作是第一位的,而抑鬱症是一種嚴重的精神疾病,被單位的人知道了,他還能不能繼續履職就成了一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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