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郡主峰下面的地牢根據關押人的重要性跟修為高低不同,也分別關押在不同的層里。
在最上面一層,關押的就是些普通的凡人,越往下,關押之人的修為越高。
而像獨耳跟尤二那種高不成低不就還占牢房地方的人,就直接扔到死囚荒漠任其生死了。
不過,這地牢倒是比十八層地獄要整整少了一半,只建了九層。
在第三層的地方,四個相鄰的牢房裡面分別被關押著四個犯人。
四個犯人其中一個躺在乾草堆上,胸前纏著繃帶,如蝦般蜷縮著,渾身不停的瑟瑟發抖,兩隻眼睛也緊緊閉著,仿佛一睜眼就會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
而相對於這個人,其它三個牢房裡關押的犯人倒是要鎮靜很多。
當然,這四個人正是被岩居部抓來的朱涯四人。
那個嚇得半死蜷縮如蝦之人,正是之前囂張無比但卻極其怕死的朱友真。
咣啷啷!
外面的鐵門發出一聲巨響。
朱涯三人猛得打了一個激靈,紛紛抬頭去看。
只有朱友真依舊蜷縮著,甚至比之前蜷縮的更厲害了。
鐵門很快就關上了,外面走進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頭。
這老頭正是一葉道人。
一葉道人手拈拂塵,款步而行,搖搖晃晃地沿著走廊走了一圈,最後來到了朱涯的牢房門口。
抬起頭來朝著被關押的朱涯看了一眼,一葉道人輕輕一招手,立刻有獄卒弓腰上前,將鎖住牢房的鑰匙打開。
一葉道人走進牢房之中,來到朱涯面前,盯著朱涯看了一會兒,又是搖頭又是嘆息道:「嘖嘖,竟然是同道中人,同道中人吶。」
朱涯目光一直盯著一葉道長,見他說得冠冕堂皇,卻是冷笑一聲:「呵呵,同道中人?」
一葉道人微微一笑:「當然,你難道不是道門中人?」
說著,將拂塵一擺,拱手對著朱涯施了一禮,朗聲笑道:「貧道一葉道長,敢問道友怎麼稱呼?」
看著一葉道長竟然這般有禮貌,朱涯微微一怔,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但是,朱涯卻依舊還保持著警惕之心,只是淡淡道:「在下朱涯。」
「朱涯?」
一葉道長點了點頭:「那請問你跟攪動岩居部跟陷空部天翻地覆的那個人可有關係?」
朱涯眉頭一皺,聲音卻是冷了幾分:「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岩居部跟陷空部。」
「不知道?」
一葉道人仰頭哈哈一笑,猛得將拂塵一甩,那拂塵卻瞬間伸出數道細絲,直接扎進了朱涯的肩頭。
朱涯登時疼得額頭冒汗,根本沒想到一葉道人會突然出手。
可是,朱涯是何等人,什麼痛苦的經歷沒有過?
皮肉雖然傳來鑽心的疼痛,朱涯卻依舊咬著牙喝道:「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岩居部跟陷空部!」
「哈哈,好硬的骨頭吶!」
一葉道人不怒反笑,將手腕往上一抖,那拂塵上的白色細絲竟然一根根變得堅硬了起來,直接扎著朱涯慢慢將他挑了起來。
這一下,朱涯更是鑽心的疼痛,幾欲昏厥。
一葉道人見朱涯依舊死咬著不放,卻是冷笑一聲:「哼哼,看在你我同為道門的份上,貧道本來想饒你一命,可你嘴太硬,讓貧道很不舒服。」
猛得將眼一瞪,一葉道人將手往前再次一探,那拂塵噗呲一下又深入了幾分。
「啊……!」
朱涯這一下再也忍不住了,發出一聲慘叫。
住在隔壁牢房的幾人一聽到朱涯的慘叫,紛紛驚恐無比。
朱友真更是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坐了起來,大聲叫道:「不要,不要傷害我,你想知道什麼,我全說,全說!」
朱涯已經疼得渾身全是冷汗了,見一葉道人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只是咬牙切齒的叫罵道:「奸詐之徒,辱我道家門風,何敢妄稱自己修道?可恥,可恥至極!」
朱涯眼中儘是凶光,完全是一副生不畏死的模樣。
一葉道人呵呵冷笑一聲,搖了搖頭,嘆息道:「不容易,骨頭很硬,可是,我倒是特想知道,你究竟硬在哪裡!」
刷!
一下子將拂塵抽了出來。
鮮血直接從朱涯的肩膀處飈射而出。
朱涯撲通一聲跌倒在地,兩隻胳膊卻猶如徹底斷掉了一般,竟然除了疼痛之外,根本沒有了半點兒感覺。
一葉道人完全沒將朱涯的痛苦放在心上,卻是對著外面吩咐道:「把剛才那個說話的小子給我拉過來。」
立刻有獄卒跑到隔壁的牢房將朱友真連拉帶拽的拖了出來。
朱友真根本就是軟骨頭,聽到朱涯的慘叫已經嚇破了膽,此時被獄卒拖著,更是高聲求饒不止:「饒命,饒命吶!我錯了,我不該去打探岩居部跟陷空部!」
「饒命啊,求道長饒我一命,你說什麼我都可以去干吶!」
朱友真邊大聲喊著,被兩個獄卒架著直接扔進了朱涯的牢房之中。
一看到朱涯雙臂儘是鮮血,朱友真徹底嚇得魂飛天外,也顧不得身上受傷的疼痛,對著一葉道人就磕起頭來,嘴裡還不斷念叨著:「道長饒命,道長想問什麼我朱友真一定如實奉告。」
「對對對,我們只是去岩居部跟陷空部打探消息,根本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您問的那個人我們也從來沒有見過。」
朱友真邊磕著頭,連珠炮般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生怕一葉道人會對自己下毒手。
這可氣壞了被關在隔壁的滕家銘跟馮國常。
尤其是馮國常,一直以來不但敬重朱友真,甚至對他唯命是從。
此時聽到朱友真竟然跟狗一樣求饒不斷,還把自己的底都抖了出來,頓時氣得破口就罵:「朱友真,閉嘴!師尊派我們出來的戒訓難道你忘了嗎?」
「閉嘴,再說一句,你就是千古罪人啦!」
一葉道人聞聽此言,卻是哈哈一笑,慢慢走到了朱友真的面前,一把扶住他的肩膀,笑眯眯的問道:「你叫朱友真?」
朱友真連忙點頭:「是是是,奴才叫朱友真。」
「哦,那你來自哪裡,打探消息做什麼?」
朱友真根本連想都沒想,直接回答道:「我來自萬界山,我……我們本來想偷襲岩居部跟陷空部的……」
說完之後,眼巴巴盯著一葉道人,又諂媚道:「可……可千山郡虎狼之師,一……一個小小的萬界山,又……又怎麼可能是千山郡的對手呢?他……他們萬界山簡直就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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