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卿安 第九章 無故為難

    李元敏身著一襲桃色金雲紋滾邊的六副長裙,頭簪金鳳步搖,綴著幾朵金絲蝶花,俏艷又富貴。她頭上的金色的首飾頭面,在陽光的折射下閃著耀眼的光,晃眼又銳利,和她落在清容身上的眼神如出一轍。她嗤笑道:「你是陸四娘的姐姐吧?果然也是個不安分的,竟也攀到這國公府來了,這裡也是你這種人來的地方嗎?」

    她這一言,叫在場的其餘人都變了臉色,清容雖不明所以,面上也不見惱意,只淡淡問道:「不知郡主此言何意呢?」

    這不咸不淡的模樣落在明郡主眼裡倒像挑釁,她此時的怒氣仿佛更甚,道:「你與你那個妹妹一樣,都是些不知好歹,心思不正之人,她做了什麼你不知嗎?你還敢厚顏無恥地問我?」

    清容聽到與四娘有關,不禁蹙眉。阿燕也十分為難,只有呵呵打著圓場道:「郡主前來應該是來尋公主的,還是早些進去,可不要讓公主等急了才好。」

    李元敏惱道:「連你也來與我作對不成?」

    阿燕有苦說不出,連忙道:「郡主這是哪裡的話,婢子豈敢?只是這三娘也是夫人請來的客人,婢子總不好讓夫人久等…」

    「魏國夫人?」李元敏瞪了清容一眼,「哼」了一聲,沒好氣道:「今日就先算了,我絕不輕易作罷。」說罷,便帶著一眾奴僕拂袖而去。

    這明郡主是因為四娘而來的,四娘到底如何將人得罪了呢?清容正思忖著,阿燕在一旁鬆了口氣,道:「三娘,那咱們也進去吧。」

    清容回過神來,抱歉地笑了笑,「有勞了,適才多謝你解圍。」

    阿燕走在前頭,擺手道:「三娘莫要客氣,你是夫人的客人,這都在咱們國公府門口了,豈有不管之理?」

    清容笑道:「我也是近日才來的雍城,住的日子尚短,不識得多少官眷,不知這位郡主是何人?可是與夫人有親麼?」

    「這明郡主是永王的嫡幼女,先帝之女常寧公主嫁到國公府里,公主不過年長郡主幾歲,兩人感情深厚,郡主時常來府中尋公主的。」

    「原來如此。」清容點頭,說話間,一行人穿過院門,入門穿廳,便有肩輿候在此處,清容上了肩輿,遠遠望去,國公府的院子修得十分寬闊,白牆黑瓦,閣樓精緻,在此等寸土寸金的地方也占地寬廣,不可謂不富貴。走了一盞茶的功夫,繞過假山,便來到一處院子。

    「到了,便是這了。」阿燕領著清容往韋訓顏的院子裡去。

    如今是十月中旬,雖不至隆冬,這外頭的寒風吹在身上倒也涼人。進門後,整間屋子都暖香繚繞,韋訓顏便躺在軟榻上隨意地翻著閒書。

    見到清容來了,她便來了興致,問道:「你來了?快坐吧,聽說你在門口與明郡主起了口角?」

    清容見了禮,便依言坐在軟榻前的凳子上,不禁一哂,「夫人果真是消息靈通,我從前並未見過郡主,今日也不知為何,不知是哪裡惹了郡主不快,總之卻是我的不是了。」

    韋夫人好笑,「你倒認錯快,我看你言行舉止都不似莽撞之人,你又沒見過她,哪裡就得罪她了?」她有些故作玄虛道:「我看你或許不知道她與那薛家的事,可是不巧,雖說她平日也囂張些,可也沒這般難纏,她近日心情卻是不好,你又與她撞上,她要拿你出氣也指不定。」

    薛家?這與薛家又有何干係?清容也故作驚訝,「這是何故呀?」

    「先帝向前給她與刑國公家的那位薛六郎說了親,這薛家先是因著國喪未娶郡主過門,後頭也遲遲未向郡主下聘,這婚事雖然有先帝之言,可無媒無聘,便是沒有定數呀。我只聽說先前正商定這婚事來著,可這回西征,這薛儼因兄長犯錯之故,便尋著機會求了一道出征,說是不願耽擱郡主,想退了這婚約呢。」

    見清容聽得認真,一愣一愣的,韋夫人不免有些小得意,又繼續道:「這薛六郎的心思我是不知,可這郡主卻是真心想嫁他,如今這婚事沒了下數,說不定還要作廢,可不叫她著急上火呢?她與常寧關係素來不錯,今日該是找這位姑姑訴苦來了。」

    清容不知怎的,有些緊張地脫口問道:「薛六郎的兄長犯錯?是那一位兄長?」

    韋夫人不知她怎麼會問到這個,不是在說明郡主嗎?她古怪地瞧了清容一眼,還是想了想,「似是堂兄…薛紹?聽說是在軍中無故打殺下官,罔顧軍紀…我也記不得太清了,不過是聽了一嘴,你怎麼問起這個?」

    怎麼會是無故?果然…她就知道,那日的事還是給他帶來了麻煩。

    清容雙眼茫然,正出神,韋夫人道:「怎麼了這是?」

    清容回過神,自知失言,心中暗暗懊悔。卻是面上笑了笑,斟酌道:「沒什麼,只是聽人說,這薛紹為人正直,待下屬也優厚。聽聞此事,覺得古怪罷了。那…他可為此受了罰?」


    韋夫人卻睨了她一眼,好奇道:「是嗎?難不成你識得他?不然這樣好奇他的事?」

    清容頂著她直白好奇的眼神,一時有些拿不定,說認識,卻又似攀附薛家。說不識,自然也不是…她只好垂下眸,為難道:「夫人說笑了,我…我也不過是聽聞過他,好奇而已。」

    還不待韋夫人反應,她便岔開話題道:「對了,我倒差點忘了,今日前來是做什麼的。」

    清容吩咐道:「頌月,快將畫紙拿上來。夫人您瞧瞧,這些可滿意?若是滿意一會我送到西市店裡去。」

    韋訓顏瞧著這紙上雍容華貴的牡丹圖樣,還有別的花鳥圖案,覺得十分喜歡。清容猜她也喜歡華麗的樣式,都是挑了這些來畫,果然沒錯。「這些我都喜歡,那就勞煩你了。這屏風架,我早就叫人按你的要求找了幾架,我帶你去挑挑?」

    「夫人客氣了,我雖畫了屏風,可在這選架上自然不如夫人在行,不知可否斗膽請夫人替我挑選一番。」

    韋訓顏道:「這也好,我看了的畫,是丹青的水墨,不如配這黑色檀木屏風架,倒是顯得古色古香。你覺得如何?」

    清容點點頭,笑道:「就依夫人的。」

    韋訓顏在西市店裡見她挑屏風架便知她重視,不由好奇道:「你這禮是要送給什麼人呢?」

    清容心中咯噔一下,思索著要怎麼答才好,有她這重身份在這裡,若是隱瞞不提與柳玉娘的關係又或許又會讓人以為別有用心。「不瞞夫人,是宮裡頭的一位貴人。」

    「噢?宮裡頭的?」這卻叫韋夫人來了興致,這宮裡她也是時常出入了,不曉得清容說得是那一位。

    清容訕訕一笑,頗有些緊張地觀察著韋夫人的神色,「是,讓夫人見笑,宮中…近來新封賢妃便是我的表姊,我如今制這屏風也是為她晉封之賀。」

    本以為韋夫人會為此不待見她,卻沒想到,她神色自若,似根本沒將這種事放在心上,她捂嘴笑了笑,「噢?原來就是這位柳賢妃啊,真沒想到,你與她還是近親呢。」

    是,她也沒想到,你居然是皇后的姐姐呢。清容鬆了口氣,見她這樣子,看來柳玉娘與皇后的關係還算不錯,她笑了笑,還是裝作不知她的身份,頗為驚訝道:「夫人難道識得賢妃?」

    韋訓顏以為她不知自己身份,有些神秘道:「可不只見過,我與你提過的妹妹,如今位居中宮,我自然也有機會見過賢妃幾回的。」

    「啊!」清容連忙起身向韋夫人行禮,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夫人身份貴重,倒是我有眼無珠了。」

    韋訓顏笑著讓她起身,「這般多禮做什麼,我這又不是宮裡,你沒見過我,不識得我也是常事。」

    「是,多謝夫人,夫人當真大度體恤。」清容順著她的話頭道,搖頭笑道:「說來,我也不太習慣這些規矩,我初到靈寶寺時,還因這不熟禮儀不慎打翻了香爐,惹了笑話。不過在家中學了近一個月,也算是能入得了眼,倒承蒙夫人不嫌棄。」

    「打翻香爐?」韋夫人有些忍俊不禁,「你說你初學規矩?難道從前家中無人教你嘛?」

    清容道:「夫人有所不知,我從小體弱,父親便送我去南苑山的道觀中住了兩三年調養,有些時日不在家中,原是一個月前才來雍城,故而有許多事也不甚了解,徒惹了笑話。」

    「原來如此。」韋夫人嘆了嘆,自嘲道:「也難為你在道觀里待得住,若是我定然閒悶得慌,著急要回家呢。」

    清容道:「起初是有些不習慣的,可我自來這都城之後,發覺觀里確實自在的多了,無這般多的規矩禮儀要守,可謂是逍遙。」

    韋夫人哈哈笑道:「原來也是個不愛守規矩的,這卻是巧了。我常入宮裡,也常為這些規矩煩得很,總是叫人覺著束縛。按說如今我家妹子已是位及中宮了,可她卻說她為皇后更要以身作則,還是要叮囑我該依這身份按著規矩,事事留意,莫要叫人指摘了去,你說她可是憂心太過了?」

    清容只是聽她這樣說,便覺這位皇后殿下該是個端莊賢德,克己守禮之人。但一國皇后,能做到如此,也無可指摘。清容笑道:「皇后殿下為一國之母,母儀天下,自然是嚴於律己的,不愧為我等女眷的表率,清容是弗如甚遠。」

    韋夫人頓了頓,笑嘆道:「你呀,我看你這年紀輕輕,倒是一套一套的,或許能與英娘說上幾句。」

    兩人說笑幾句後,便來了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來尋韋夫人,想來這就是韋夫人的女兒了。清容見她來了,也不再打擾她們母女,便告辭離去,帶著那選好的屏風架與畫紙去了西市的夾纈店。

    聽韋夫人的意思是郡主與她為難是因為近來婚事不順,可郡主又提及四娘,這和四娘又有什麼關係?還有…薛紹的事,這一件件的都在清容的腦中盤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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