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容依偎在他的懷中,能感受到他寬厚的胸膛,緊實的肌肉,還有他的心跳,很快,很快。
清容有些臉紅,不知是悶得還是羞得,她眨了眨眼,喚道:「長宣。」
青廬裡頭,燭火已滅,只能借著外頭薄薄的月光,才能模糊窺見。她的聲音細弱,有些顫顫巍巍,薛紹有些欲罷不能,可顧及清容,還是停了下來。他啞著聲:「怎麼了?」
「我…」清容說不出口,她難得無措,又不說話了。
薛紹道:「你不說,可以繼續嗎?」
清容羞紅了臉,她咬了咬唇,聲音愈發小了,「可以。」
得了她的話,薛紹雙手捧起她的臉頰,對上她的唇湊了上去。他不會親人,動作生疏,可卻兇猛,清容有些承受不住,緊閉著雙眼,仿佛什麼也感覺不到,手上不自覺地攥緊了薛紹的衣襟。
如同草原上的風,呼嘯而來,擾亂了這一室的寧靜,讓人心潮起伏不定。
就在清容迷迷糊糊之間,他的手已走至清容腰間,解開了那繫著衣裙的帶子。待她衣裳褪盡,清容忍不住地輕顫起來,大腦頓時有些空白。他手心滾燙,一雙手遊走而過的地方,如同烈火,灼著清容的肌膚,清容薄頸微顫,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不知何時,清容已經躺在了床榻上,薛紹的衣衫也已褪去,他的身體微微發顫,額頭上的汗珠大滴滾落,赤裸的肌膚炙熱灼人,他難以自抑。清容覺得自己就要被這渾熱的氣息給燃燒,全身的血液都往頭頂涌去,臉上的火熱一路燒到耳根。
他抑著欲望,低聲喚道:「清容。」
清容不由自主地移開視線,應了一聲。他輕撫她的臉頰,輕顫著的手泄露了眼前之人的緊張。
過來了一會,薛紹俯身在清容的耳畔低聲說了一句,清容的耳尖瞬間生了酥酥麻麻的感覺,一直蔓延到心中。她閉上了輕顫的雙眼,連呼吸也隨著身旁之人愈發沉重起來。
當那一刻來臨時,清容腦子裡頓時轟的一聲,眼眶已承載不住淚水,連珠滾落到枕上。一股酸楚難言的情緒縈繞在心頭,她連話也說不出來。
浮浮沉沉間,清容眼神逐漸迷離渙散,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呻吟和喘息。薛紹借著昏暗的月光注視著清容,她髮髻鬆散,臉上緋紅,眼神迷離,顯得姿媚深深,嫵媚動人,他更加情動不能自已,他口中喃喃道喚著:「清容,清容…」
他終於娶了她…
清容甚至都沒有仔細留意他說了些什麼,她所有的感覺都集中在他身上,他寬厚的胸膛,他滾燙的氣息,他那修長帶著薄繭的手指還有…如何撥動這一室旖旎,點燃火花,愈燃愈烈…直至平息。
事後,他擁著清容,意猶未盡,輕撫她的脊背。衣裙下的身子,玲瓏有致,細膩柔軟,叫薛紹愛不釋手。他都不敢使力氣,生怕自己弄疼了這嬌嫩的人兒。他喚了一聲,「清容。」
清容回過神來,懶懶地應了一聲,「怎麼?」
他長嘆一聲道:「你和夢裡一樣。」
清容疑惑:「夢裡?」
「我第一回見你,便夢到了你,就和現在的一樣。」
現在的樣子?清容反應過來,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她羞紅了一張臉,「你…你,下流。」
他不否認,竟然低低地笑了出來,嗯了一聲。
清容想起他第一回見自己的場景,那時自己只顧著往前跑,好躲開那些賊匪,那模樣也是有些狼狽,他還能想起這些事…清容忍不住在心中數落他。可她不知道,薛紹早在這之前就見過了她,在她毫無察覺的時候。
他注視著清容,見她媚眼如絲,便又動了心思,他的變化,清容也有所感覺,可她實在是乏了,她委婉道:「我累了。」
「就一回。」
他的氣息又再次滾燙起來,清容閉了閉眼,心知是拗他不過,只好縱容他一回。夜已過半,清容恍惚之間,有些不敢相信,這真的是她嗎?她從不曾見過這樣的自己,身心不由自主,意動神搖,身心淪陷在他為她織就的情慾與火熱之中,與眼前之人一道墜入這無盡綿綿的曖昧之中,直至迷失…
這一夜,薛紹如同茫茫沙漠裡渴望著清澈甘霖的人,寧肯飲鴆止渴,也要深陷其中,不肯放手,至死方休。
屋外,靜謐的夜繁星點點,皎月高掛夜空,點綴這一夜的旖旎繾綣。屋內,簾幕薄紗遮掩之下,朦朧擴散,明明暗暗起伏不停…
清容自從睡下還沒有幾個時辰,天色剛亮,便被帳外頌月的聲音吵醒了。「娘子,阿郎,該起了。」
她極不情願地睜開了眼,偏頭一看,卻發現薛紹早已醒了過來,正撐著腦袋,瞧著自己。「醒了?」
見他赤裸著上身,清容表面平靜,內心卻波瀾起伏,她將頭轉了過去。她極快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她是穿著衣服的。
清容有些發愣,眨了眨眼,便從榻上爬了起來。她輕聲問道:「昨晚,你幫我穿的?」
薛紹嗯了一聲,昨晚她就要睡著之際,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我要穿衣服。」薛紹愣了片刻,不知道她是在講夢話,還是醒著。但不管是什麼話,薛紹都聽她說的做了。
頌月又在外面喊了一聲,她記起,今日是新婚頭一日,清容按規矩要去給公婆姑舅請安,遲不得。她提醒薛紹道:「該起身了,我喚她們進來?」
薛紹點點頭,也從榻上起身,清容不敢看他,她想起王氏的話。她慢吞吞地問道:「那個,你…」
薛紹湊近,問道:「什麼?」
清容瞧了他一眼,又想起昨晚的荒唐,臉更是紅得不能看。她輕聲道:「你要我伺候你…更衣嗎?」
薛紹見不得她這媚態橫生的模樣,只覺全身的火又被勾了起來,他啞聲道:「不用!你不用伺候我。」
清容點了點頭,他注視著清容,眼神如同昨晚一般,令清容覺得危險,兩人的氣氛之間有些微妙。清容移開視線,不再看他。
他又要說話,頌月的聲音又在外頭響起。清容如聞大赦,應道:「進來吧。」
說罷,阿珍和頌月她們便進了帳子,伺候他們洗漱更衣,薛紹才不得不安分了下來。他個大男人,平日過得也糙,因而一會便梳洗好了。此時清容還坐在妝檯前梳妝,他起身去了外頭等她。
也沒等多久,清容便妝扮好了。她今日不再是梳著從前的雙髻,而是梳了婦人的單髻。身著一襲深青色的衣裙,頭上戴著兩支玉簪,風格是一如從前,但給人的感覺卻大不相同。
薛紹見她走近,一直看著她,還是清容出聲提醒,他才回神。兩人一道往盧氏的院子裡去。路上遇到不少婢女僕從,見到清容和薛紹,都放下手中的活計笑著向他們問好。「見過娘子,見過阿郎。」
清容看著這些陌生的面孔和稱呼,有些許的不自在,不過她也不是個心緒外顯的人,面上依舊是那般淡定寧靜,時不時回以淺笑,好似她已經熟悉了她的新身份一般。
兩人行至盧氏院子外頭,清容問道:「你也去嗎?」
薛紹點頭。其實他本可以不用一道過來的,今日只要她來給盧氏和薛父問安就好了,可他說要與自己一道,清容也就依了他的意思。
上房中,盧氏和薛父端坐在高位,笑臉吟吟地看著這對新人。見薛紹也一道來了,盧氏忍不住笑道:「便是一刻也捨不得和你新婦分開嘛?」嘴上這樣說著,卻暗自好笑,她這小兒子恐怕是擔心自己會為難三娘。
誰知薛紹卻是大大方方地嗯了一聲,惹得盧氏和薛父笑了一通,清容不由得紅了臉。薛紹果然隨了父親,薛父也生得高大,可卻是慈眉善目,瞧著和藹,和薛紹氣質大不相同。
一番禮節過後,盧氏和薛父按規矩,囑咐二人一番,說了一堆夫婦要有商有量,舉案齊眉,諸如此類的話。待交代完,兩人才落了座。
盧氏體恤道:「三娘,你剛進門,若是有什麼不習慣,缺些什麼,有不如你意的,可記得說與我聽。我雖然年紀大了,但在這後宅這些事上,還是能幫襯上你的。」
清容應道:「阿娘客氣,清容記下了。」
盧氏瞧著清容越發滿意,她轉頭與薛父道:「這三娘與咱們四郎還真是般配啊。」
薛父也上下打量這兩人一番,搖頭道:「是這小子有福氣。」
他對著清容,慈眉善目,說道:「四郎只知行軍打仗,莽夫一個,性子莽撞,若是哪裡做得不好,惹了你不快,定要與我和你婆母說道,我們自替你教訓他。」
盧氏也點點頭,連聲應和,「是這個道理。」
這話不管是場面話,還是真心話,既然說了,那也是有心的,清容也感受到這份友好,笑著應道,她道:「阿爺阿娘說笑了,長宣他很好。」
「你就不要替他說好話了。」薛父對著薛紹,語氣便變得嚴厲起來,「今日之言,你要放在心上。」
薛紹不語,仍是木著一張臉,只是點頭。
幾人又閒話了幾句,清容和薛紹才退下,回了自己的院子。這一來回,便磋磨到了午間。
「餓了嗎?」薛紹問道。
剛剛去盧氏的院裡,只顧著說話,也沒吃什麼。清容點點頭,「有些餓了。」
薛家的四個兒子都還住在一處,並未分家,各自都有自己的院子。雖是如此,每處院落也占地廣闊,都有自己的庖廚,一大家子並不在一塊用飯。
頌月很快會意叫下人來傳膳,一會便有婢女魚貫而入,將飯菜做好了送上來。這些菜色倒與清容家中吃的差不多,清容嘗了一口,抬眸問薛紹道:「你平日也吃得清淡?」
薛紹搖頭,說道:「我怕你吃不慣,這是按你的口味做的。」
清容微愣,心道他還怪心細的。
她點點頭,沒再說話,兩人默默不語地吃著飯。阿珍和頌月相視一眼,覺得這氣氛有些怪怪的,怎么娘子和阿郎都不說話呢?難道是吵架了不成?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4s 3.632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