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後來的北京城便是在元大都皇城的基礎上改建,後來的紫禁城基本就是現在的燕王府,只是名稱不一樣。一筆閣 www.yibige.com王府有四門,東為體仁,南為端禮,西為遵義,北為廣智,或稱厚載門,取厚德載物之意。
此時,燕王府的規模雖要大得多,但宮殿也是按規制命名,前為承運殿,中為圓殿,也稱圜殿,後為存心殿,另有長春宮、望親樓、宗廟、燕居之殿、配殿等。
不過此時,燕王朱棣卻沒在正式的大殿,以正式禮節公開接見朝鮮靖安君李芳遠和副使李恬,而只在端禮門內東側的迎賓館接見,如果將朝鮮使者帶進承運門、承運殿那就不一樣了,不過這樣朝鮮使者也不肯進,畢竟他們不是燕王的直系臣僚,所以這雖有違禮制,但朱棣還是把握了分寸。
此時客館正門前,一群小火者宦官領著一群宮婢端著狼籍的杯盤碗盞退了出來,隨之就見承運門內轉出一隊王府侍衛,簇擁著一名身著緋紅團龍紋圓領長袍,頭戴烏紗折上巾,濃眉黑臉長須,年約三四十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來,看此人服飾衣著,正是燕王朱棣。
「奴婢等見過王爺!」一眾奴婢紛紛躬身見禮,而侍立在客館門口的兩名小火者立即高聲唱名通傳道:「燕王殿下駕到!」
朱棣揮了揮手,看也沒看一群奴婢一眼,進了客館大堂,裡面王府長史葛誠正陪著李芳遠、李恬二人餐後用茶,見朱棣進來連忙上前見禮。
「原來燕王殿下在宣府練兵,聞我等藩國小臣至親自趕回一見,小臣等不勝榮幸之至啊!」李芳遠二人恭敬地行禮道。
李棣微笑還禮,轉到主位上就坐後揮手示意道:「本王三日前接報,今日趕回倒是恰好,希望沒有慢待二位,請坐!」
李芳遠與李恬交換了一個眼神,又看了看旁邊陪坐的王府長史葛誠,微微點頭道:「那麼,對於小國朝鮮叛逃的罪將猛哥帖木兒,燕王殿下有何建議呢?」
朱棣一聽眉頭皺起,臉色微沉,冷冷道:「二位貴使遠來是客,提起此等軍國大事並不合適,但必須要明白,猛哥帖木兒是前元太尉納哈出殘部女真三萬戶之一,如今前元已亡,胡里改萬戶府、翰朵憐萬戶府、桃溫萬戶府僅剩其名,前元的官職反倒成了此三部女真的名字,胡里改部阿哈出、桃溫部高卜兒闕已受大明招撫,翰朵憐猛哥帖木兒當初本已有降明意願,靖安君!你父李成桂擅自招降此人已是對大明極為不敬,此人兩面三刀自有我大明收拾,你們朝鮮就不要過問此事了!」
「不不不!朝鮮絕沒有對大明不敬之意,燕王殿下也知道,父王當年也是前元開元路雙城總管,猛哥帖木兒早年就隨他征戰四方,這並不算擅自招降,反倒是猛哥帖木兒是叛臣罪將。」
李芳遠也知道,要想讓大明同朝鮮出兵遼東腹地的希望並不大,如此努力爭取則是想要以此為條件,讓大明在東寧衛與咸鏡道的邊境問題上做出一些讓步。
朱棣點頭道:「不錯!但他更是大明的叛逆,如若朝庭同意出兵,那麼本王必擒斬此人,如此,你們朝鮮可還滿意?」
「那其部屬是否也歸大明呢?」李芳遠斤斤斤計較地追問道。
朱棣笑道:「呵呵……這事本王暫時可沒辦法給你承諾,聽聞近年朝鮮在邊境大量修築糧倉,屯集軍械糧草,如此作為恐怕不妥,如果你還要再提東寧衛的女真散部問題,那麼本王也愛莫能助,只好遺憾地失陪了!」
李芳遠與李恬二人對視一眼,前者微微嘆氣,很有些沮喪的樣子。李恬則開口道:「那麼此次來訪,些許薄禮還望燕王殿下笑納!」
朱棣意味深長地一笑道:「好說好說!貴使一路辛苦不妨在北平盤桓幾日。」
這是下逐客令了,李芳遠與李恬二人識趣地起身告辭,待出了王府,送客的長史葛誠轉身進了欞星門後,李芳遠有些疑惑地問道:「明明上次就東寧衛的問題秘密接觸時,燕王府的人有應允之意,而現在卻口風甚緊?」
「靖安君有所不知,或許……在大明官場,有些事只能先做,但不可以談,若一定要談反而適得其反,比如東寧衛的事,可能就是如此。」李恬也有些不確定回道。
雖然是小國王子,但政治的問題都是一樣的,李芳遠似有所悟地點了點頭,轉身鑽進一輛馬車。
此時,燕王朱棣也回到了王府後面的存心殿外,近年招攬而來的一名清客散人,江湖相士袁拱正在殿門外徘徊踱步,見朱棣迴轉忙上前見禮。
朱棣只招了招手,將人帶進了殿內一間書房落座,便開門見山直接問道:「孤今日回來的路上聽說,你們在山東對就藩廣寧的遼王動了些手腳,然而卻失算了,可有此事?」
「這……是有此事,畢竟遼、寧二王若坐大,對殿下極為不利,不過遼王雖差武定侯郭英回京控訴此事,但也並沒什麼用,因為那對白蓮餘孽母女已被逼放走了,遼王在山東扣押她們帶到北平也算包藏禍心,但人已不在手,被送去京城的那些,遼王也斷然不敢讓他們知道此事,所以,這事手尾已料理妥當。」袁拱有些尷尬地回道。
朱棣有些不悅地嚴肅道:「此等事情若有下次,應先報與孤知道,袁先生你可明白了麼?」
「殿下說得是,本當如此,這次只是因為殿下不在北平,來回傳訊則費時,是以屬下便自作主張了。不過另還有一事,剛才朝鮮使者前來不久,後面王府外便有多路人馬在盯梢,而錦衣衛北平千戶所的費廉此人也是油鹽不進,屬下擔心此事可能會出差錯。」袁拱有些憂心忡忡地說。
朱棣心如明鏡,似笑非笑道:「你是在擔心香河驛的事吧?這也沒什麼,大不了備倭便是。至於朝鮮使者之事,這個更簡單,他要來訪,難道孤還就不見了?讓他們內外皆盯著去,能奈我何?」
「殿下胸襟坦蕩,真有成大事者之氣魄,屬下欽佩之至啊!」袁拱故作驚奇,滿臉媚笑道。
朱棣臉上卻沒什麼喜色,有些憂慮地嘆息問:「朝中情況有些詭異啊,藍玉案後,接下來將不知是誰,穎公傅友德眼下雖在北平,孤看在眼裡,卻也沒什麼好辦法。」
「殿下萬萬不可過問此事,天心難測,慎之慎之啊!道衍大師之言,屬下覺得很有道理,一定要謹記啊!」袁拱面色大變,聽朱棣語氣似有搭救傅友德之意,儘管傅友德還沒出事,但明白人已然看透其中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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