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植再打量那兩群番人一眼,略一尋思便大概明白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長得身材矮小,膚色黝黑,穿著大明青色士子巾服的應該是琉球山南王子;而另一人穿著三哥服飾,渾身掛滿珠飾,頭上戴著金泊嵌玉高冠的必是瓜哇使者。這兩人衣著整齊端正,不像動過手的樣子,倒是他們的隨叢鼻青臉腫。
此時瓜哇尊印度教,整個滿者伯夷王朝上下都有很深的信仰基礎。不過也有一些兩廣、福建等地到南洋謀生的人是例外,滿者伯夷王朝滅掉蘇門答臘島的三佛齊王國後,旅居三佛齊北方的兩廣漢人以廣東南海人梁道明為首者並不服,因為之前的三佛齊是親大明的。
因此,滿者伯夷西瓜哇一直想要招撫梁道明等人,而東瓜哇威拉布彌想奪取大統,則玩命地破壞雙方關係,這使得西瓜哇向梁道明許下了優厚的條件也無法如願。
朱植左右張望了一下,見街口內有家普通酒樓,便讓侯二去開個左右安靜無人的雅間,讓李子明下車帶雙方先去酒樓等著,自己則乘車去酒樓後院,這才打發車馬回會同館。
蘭登與黛文不便跟隨,朱植便讓他們去隔壁小房間用茶,走進雅間的時候,瓜哇使者左右隨從了五六人,而山南王子尚汪應祖只帶了兩名隨從,雙方怒目而視,山南王子的氣勢不免就弱得多。
朱植一進門,雙方便起身見禮,山南禮節完全依照大明,沒什麼特別。瓜哇使者則雙手合什於胸前,喊了一聲「納瑪斯戴」,這是與印度人一樣表示尊敬的意思。
朱植點頭微笑,伸手左右壓了壓,緩步到主位上落坐,看了山南王子一眼,轉而向瓜哇使者尼賈亞抬手示意其先開口。這些外番來大明當然是帶有翻譯的,坐在尼賈亞側後的翻譯相貌看起來便是廣東人。
尼賈亞嘰哩哇啦說了一通,翻譯便接著解釋道「尊敬的遼王殿下,非常有幸見到你,想必你已經聽說了,此前尼賈亞預定了北市樓頭牌張婉娘,結果被尚承察度捷足先登,這也就算了,最讓尼賈亞無法容忍的是,那張婉娘現在還不理尼賈亞,頗有些一心伺候尚承察度的意思。」
朱植有些好笑,尚汪應祖在國子監讀書,漢化程度更高,當然更容易被那頭牌所接受了。但這些他不敢興趣,卻問道「那麼請問貴使,你是攝政公主與威格拉瑪·瓦爾達拿巴迪所派的使者,還是威拉布彌親王所派遣呢?」
「巴迪」在滿者伯夷王朝大概是領袖的意思,其實就是國王之下的宰相,統管軍政大事,權力很大。畢竟這年頭女權較低,在印度教國家更是如此,儘管公主也有繼承權,但還是很難得到認同。而且更要命的是,攝政公主與威格拉瑪·瓦爾達拿有一個兒子,但卻病死了,這更激起了威拉布彌親王的野心。
「自然是威拉布彌親王所派,遼王殿下你要知道,攝政公主與威格拉瑪·瓦爾達拿倒行逆施,國內人心渙散,連三佛齊舊朝的貴族都無法降服,若大明願意支持,威拉布彌親王取代公主便是名正言順,那時必世代與大明友好,年年上貢。還望遼王殿下能在皇帝面前美言幾句,小番使者必有回報!」翻譯很快又回道。
朱植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但此時卻不便談這個,最好是與這兩方人分開談,便笑道「貴使所言之事,本王很有興趣,可容後再談!而貴使與山南王子並無深仇大恨,那麼可否給本王一個面子,化干戈為玉帛呢?」
「殿下有所不知,小番使者本在三山街兜售香料,而山南王子當著眾多顧客的面一意打壓價格卻不買,害得小使的香料賣不出去,否則只能賠本,因此……」尼賈亞與翻譯咕噥了幾句,那翻譯回道。
香料主要是百里香、牛至、沒藥、乳香、肉桂、豆蔻、花椒、茴香、薰香、蘇合香、楓子香、桂枝和橄欖油,還有一些有名的香水等物,這些在大明的價格很高。普通的每斤香料單價高達一百餘厘銀子,大概換算是兩百多文錢,基本等同於鹽的價格,而且還供不應求。
因為有些香料可以入藥,比如龍涎香一兩就要價三貫,沒藥、乳香一斤都要五貫,血竭一斤更是高達十五貫,可想而知香料在大明的緊俏。
一般來說,有斟合資格許可朝貢的外番使者來大明,所攜帶的貢品貨物都是由朝庭戶部接收,並回賜等價的絲綢瓷器等貨物,其實就是官方貿易,並不允許外番使者私賣,除非朝庭吃不下才會在有司官員的監督下零售部份。
朱植便笑道「你們帶的香料,按如今市價,本王全部吃下來,你看如何?」
「這當然好!可我們還有五船……大概有五千石香料沒賣出去,殿下若想要得趕快。」翻譯當然不敢懷疑遼王的財力是否吃得下,便如實回道。
五千石不在話下!朱植笑了笑,轉頭看山南王子道「那麼山南王子是否願意與瓜哇使者握手言和呢?當然了,本王隨後也有事與王子相談。」
「既然遼王殿下勸和,學生自然樂意,若非他們惡意謾罵,學生也不願意惹事。」尚汪應祖見朱植先與尼賈亞接觸還有點擔心,而且他本來有點理虧,見朱植勸說對方不再追究,事後可能也要召見自己,頓時有點受寵若驚。
這尚汪應祖竟然自稱學生,朱植有些好笑道「那便好,二位既然從三山街出來,想必是要回烏蠻館,本王就不打擾二位,容後再派人到烏蠻館來請,對了!本王就住在會同館。」
「會同館?那有點遠啊!不過學生沒住烏蠻館,是住在國子監。今天休沐,可隨遼王殿下再回三山街逛逛,明日便不能離開國子監,否則夫子要罰學生的。」尚汪應祖有點自來熟地回道。
朱植點頭答應了,親自將尼賈亞一行人送到酒樓外街口,再帶著尚汪應祖與蘭登、李子明等人往三山街走去。時近晌午,街上行人不是很多,朱植左右觀望,對各種絲綢鋪子、成衣店面、金銀首飾、糧油雜貨什麼的不太感興趣。
蘭登東張西望,拉著圍子手小旗替他解釋各種貨物的物價,以及如何打製做工等,搞得那小旗不勝其煩,但也不好得罪。
黛文跟在蘭登後面聽著,她對各種成衣首飾當然是感興趣的,雖然沒錢,可是看看也好啊,便不時在後面偷偷地看上朱植一眼,可令她鬱悶地是,朱植一路不停,與亦步亦趨的尚承察度談論著兩邊的店鋪,似乎根本沒注意自己。
到了皮作坊一帶,朱植才派侯二去南市樓預定兩個雅間,打算先去皮貨店看看再去用午膳,畢竟貨比貨才更好定價,帶來的皮裘到時便到這兒來甩賣,但是要不要去禮部教坊司調一群當紅歌舞妓來表演攬客,再搞個模特皮裝秀展示一下呢。
按說應該是不會驚動五城兵馬司,不過事先還是要打個招呼,否則這麼驚奇,難保不會被那些呆板的御史言官彈頦有傷風化。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s 3.658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