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生之詩 （一百二十二）沉思之灰
1
智者說，歷史是任人玩弄的小姑娘。
這句話開始流傳的時候，現實正在被強暴。
若無被強暴的現實，就不會有被玩弄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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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任何一支火焰，都可以把我灼燒得異常疼痛。
我的心胸還不能寬廣如大海。
當我的心胸能寬廣如大海，我將擁抱燃燒的落日，而無懼小小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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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你讓我放下佩戴的利刃，而贈送給我一頂儒雅的冠冕。
但我能相信你的承諾嗎，當我解下刀劍，誰能讓我的親人免於被剿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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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叩拜過天空，也叩拜過大地。
我叩拜過一塊碑，一座墳，一幅經幡。
我叩拜過一座山，一條河。
我叩拜過認識的人和不認識的人，還叩拜過一座我從未進去過的宮殿。
我的叩拜越來越具體，我的身份越來越虛幻。
叩拜得太多，我已經習慣於匍匐在地上，越來越遠離直立行走的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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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有誰能想到，一本薄薄的書，被燒成灰燼以後，可以埋葬億萬人的靈魂。
所以我們把每一個值得誦讀的文字，稱之為「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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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最先從窗戶里，逃逸到牢籠之外的，一定是一顆不甘寂寞的頭顱。
把伸得最遠的那顆頭顱送上祭壇，可以讓其他的脖子，縮回窗戶。
用最溫柔的愛去撫摸一顆頭顱，用最鋒利的刀去割下一顆頭顱。
最珍貴的頭顱和最卑賤的頭顱，都需要高高掛起，用以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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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當你能追隨一顆流星，無懼黑暗也無懼光明的時候。
你才能真正理解，什麼是自由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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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我不願把自己埋入冰涼的泥土。
我寧願把自己燒成灼熱的灰燼。
當我有幸去埋葬另一個人的時候，我要覆蓋在他身上，讓他的長眠能有一絲可以傳遞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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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如若有足夠的勇氣，撕裂自己的胸膛。
就會看見一顆心裡，早已裝著一個獨一無二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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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二）沉思之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