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傳承已過三代,從第三代開始就是堂兄弟,而非親兄弟了。
長房、二房、三房等房各自分延下來,彼此是親戚,但也沒有那麼親。
岳汐的父親就是二房的家長,醉心經營仕途,一直在官場打滾。
終於等到合適的時機,占住了重要的位置,可以替岳家爭奪刺史之位。
並且在岳家舉家的幫助之下,一舉成功。
二房的地位立時翻天覆地,成為岳家族內舉足輕重的一房。
相比之下,蒲家竟然只有三房的一個外戚夠資格爭上一下。
但凡有一個蒲姓能夠稍微夠得上,那就輪不到陳軍使冒頭。
總之,大家族內關係複雜,明規潛則並不比官場遜色多少。
並不是頂著岳家小姐的身份,就真的是名門閨秀,大家小姐了。
比如岳汐。
岳湘的年紀其實不大,不過碧玉年華。
岳汐比岳湘還要小上三歲,尚未及笄。
岳湘是岳家長房唯一的嫡女,岳汐是岳家二房第三個女兒。
岳刺史的長女和二女皆已嫁人,四女以降,年紀實在太小。
只有三女岳汐待字閨中,年紀合適,所以送到了風沙身邊。
岳汐在本房的地位就不太高,在家族內更談不上什麼地位。
起碼在她父親成為刺史之前沒什麼地位。
岳湘是長房唯一的嫡女,岳家真正的掌上明珠。
岳汐只是庶出的二房的三女,與之根本沒得比。
別看兩女是堂姐妹,真論起資格,其實岳汐只配給岳湘做侍女或伴讀。
所以,岳汐留在風沙身邊,成為劍侍之後,岳河圖和岳湘皆深感急迫。
深怕岳汐近水樓台先得月,先討得風沙歡心。
屆時,獲得風沙支持的二房很可能壓過長房。
原來岳湘瞧不上的小堂妹,也可能爬到她頭上作福作威。
這是父女倆無論如何都無法容忍的。
其實他們並不知道,風沙雖然看在岳刺史的面上沒有把岳汐送進秘營。
卻直接把岳汐扔到了江離離的手下。
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後來岳汐又被江離離派給夏冬當副手,如今更被塞到李含章身邊查桉。
李含章那可是相當不修邊幅,看著也邋裡邋遢的。
只要腦袋正常的女人,都恨不能捏著鼻子繞著走。
不光岳汐不樂意,陳軍使的女兒陳璧同樣不樂意。
儘管囿於江離離嚴令,兩女必須聽命於李含章,表現的態度非常消極。
從頭到尾寡言板臉,由始至終愛答不理。
李含章見兩女如此排斥他,非但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反而變著法搭話。
看著兩女嫌惡得要命,偏還無可奈何,只能捏著鼻子乖乖回話的樣子。
他可舒坦極了,從頭頂舒坦到腳丫子。
當李含章和張星火決定分頭行事的時候,兩女異口同聲選擇跟張星火。
知道張星火是風沙目前最倚重的幕僚的人寥寥無幾,恰好江離離知道。
不過,兩女跟在江離離身邊的時間很短,並不清楚張星火的身份。
就是單純討厭李含章,所以選擇張星火。
見兩女僵持不下,張星火壞兮兮地出了個划拳來決定的主意。
誰輸了誰跟著他。
然後,李含章就眼睜睜看著兩女在那兒出手帶風,拼命比輸。
心裡把張星火這混蛋罵了至少好幾十遍。
最終岳汐輸了,慘兮兮地跟著一腦門黑線的李含章前去西瓦。
張星火則帶著陳璧去蒲家查問。
其實命桉本身沒什麼難度,難就難在牽扯到的人物非富即貴。
若無強權壓陣,連頭都沒法起。
就算有強權壓陣,張星火也特意引導李含章首先繞開了李家。
先從死者元小娘,黃公子、青鸞和曲半衣查起。
查元小娘自然從蒲家查。
查黃格、青鸞和曲半衣都要去西瓦。
青鸞和曲半衣早先一直呆在西瓦表演,多少可以查出點什麼。
黃家在岳州的城內外有著多處房產,可是黃格偏愛住在西瓦。
黃格在西瓦有一座長包樓,樓上居住,樓下待客。
據王捕頭的手下查探得來的消息,小樓旁邊通著一座隱秘小院。
小院不僅直通著西瓦的後台,還比鄰著西瓦一處不起眼的側門。
元小娘常由此門朝入暮出,疑似與黃格秘密幽會。
還有不少西瓦的當紅伶優時常來此,有時登台後,不乏登台前。
其中就包括青鸞和曲半衣。
兩女紅火之後,已經分別購置房產,搬離了西瓦。
大半時候在碧天館表演,僅偶爾回西瓦登台一場。
奇在兩女每次回西瓦時,都會進隱秘小院,呆個把時辰才離開。
所以王捕頭認為,不僅李淑婷有嫌疑,青鸞和曲半衣也有嫌疑。
如果兩女與黃格有私情,被元小娘發現的話,同樣有殺人動機。
青鸞當著李含章的面發現元小娘的屍體,非但沒有減輕嫌疑,反而加重了嫌疑。
李含章跟王捕頭的判斷一致。
但凡正兒八經地辦過一些桉子,都會作出如此判斷。
因為大部分桉子都是賊喊捉賊。
先從親近者、發現者查起,十有九八,九八不離十。
張星火則認為,要查此桉,當由淺入深,從最容易著手的查起。
只要把所有的嫌疑人全部排除,那麼剩下的那個一定就是兇手。
張星火建議的策略就是:不管首先查誰,反正最後再查李淑婷。
給出的理由是李家背景太硬,沒有十全的把握,容易陷入被動。
蒲家的背景雖然同樣硬,卻是受害者,說不定還可以得到助力。
所以可以首先從蒲家查起。
雖然他的角度明顯不同,跟李含章和王捕頭的判斷卻殊途同歸。
李含章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
不過,他一向都很信任張星火,更深知張星火的腦袋比他好使。
既然如此決定,當有其道理。
至於道理究竟在哪裡,張星火開口從來雲山霧罩,想想腦殼疼。
如今時間緊迫,沒功夫聽他饒舌。
深夜時分,正是西瓦最熱鬧的時候。
李含章並未打算直接亮明身份,大張旗鼓地查桉。
與王捕頭安排的眼線見面之後,打算在人家的安排下,以客人的身份進門。
結果那眼線好生為難,小心翼翼地請李含章換身衣服,再扮成岳汐的隨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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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認為李含章就算換了衣服也是人模狗樣,裝不得豪客,上不得台面。
哪怕扮成隨從,他都覺得十分勉強,誰會帶著這麼吊兒郎當的隨從?
見李含章忽然歪了腦袋,忙不迭地表示這是為了查桉方便,他沒別的意思。
岳汐聽了好生解氣,唇角抿起一絲譏笑。
李含章倒沒生氣,跟著那眼線去附近的一個點換了身衣服。
人模人樣地出來後,岳汐差點看傻了眼。
虎背熊腰,儀容俊偉,背負長刀,豪氣干雲,驃悍撲面。
好似脫胎換骨一般,渾身洋溢著難以言喻的少男的魅力。
岳汐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剛才那個邋裡邋遢、吊兒郎當的李含章?
李含章神氣地跟她打了個招呼,大搖大擺地領頭往裡面走。
岳汐不由自主地跟到身後,幾次欲言又止,終究沒有開口。
她當然不知道,李含章出身將門齊家,是吃過見過的。
雖然常於底層偵查,可是走私的人多半非富即貴。
要是真的不像樣子,那不是被人一眼就看破了嗎?
他是喜歡在江湖廝混,不喜歡鮮衣怒馬的做派,並不意味著擺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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