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世之境 第一卷 花樓戲逝 第九十七章 不知師強，謂之淨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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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風閣二層，淨業火熱的手心消融著寧清歡小手上的冰涼。看著女孩美麗的容顏卻帶著淚花，他真是覺的自己該死。

    待寧清歡的情緒平穩了一些之後，淨業這才輕輕說道「歡歡，我沒有負你。只是與你相遇之前，我…認識了一個女孩，她…」

    淨業的話有些吞吐，並非是他不想說，只是他不知道該如何說。總不能當著深愛自己的女孩面前說著另一名女孩也愛著自己吧，那未免有些太過分了。

    寧清歡抬眼看著淨業，將染血的繡帕放在桌上，幽幽埋怨道「我知道你不會負我，天底下誰說這話我都不會信，唯獨你說我才信。只是對於這種事情，我難以站在尋常人家角度來考慮。想來要與別人分享一人，心裡一時間無法接受。」

    「唉。」淨業嘆了口氣，自己也是無奈，說到底是自己對人之戀情的修煉不足，無法達到掃地房的師兄們那般絕情。

    「與她相見時，我只是一名小僧，雖然現在的我連小僧都談不上，但她是我修佛以來，第一個接觸頗深的陌生女孩。」淨業再度開口，他還記得與笑兒第一次相見時的情景，便是那日他得到噩耗之後的事。

    「她…是那座名樓花滿的戲子嗎？名字叫什麼？樣貌也不會差吧？」寧清歡低下頭，輕輕問道。她有些擔心，擔心淨業口中的女孩比自己生的好，又會唱戲，這讓她有了一種危機感，來自天性。

    淨業聽完寧清歡的低聲，再不像之前那般木訥，忍痛伸手將寧清歡拉了過來，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還說我是傻子呢，你也是傻子。她的名字叫笑兒，與你年紀一般，只是一名普通女孩。至於樣貌之說，歡歡，難不成我鍾愛經文佛法，就不能喜愛青山綠水？雖然這話說著理氣不足，但放在人身上總歸是這般。」淨業攬著寧清歡的身子，輕笑道。

    寧清歡自然明了淨業的話，她也是一樣的，心裡深愛什麼她很清楚，但那並不妨礙她喜歡別的風景。

    玉手滑過淨業的黑髮，寧清歡心裡重複了幾聲笑兒，然後撇嘴道「誰能想到你當了和尚還能去那種地方，又與那裡的姑娘結了緣，我若是你師父，定不饒你！」

    淨業聞言，臉上的笑容頓了一下。是啊，誰能想到自己身為一名僧人竟然去了那種地方，又有誰能想到自己現在是這般樣子？

    「歡歡，你又是怎麼知道她在花滿樓呢？我可不記得你去過哪裡？」沒有接著寧清歡的話音向下說去，淨業不想回憶過去。他還不知道寧清歡剛才為何突然語氣大變，甚至有些埋怨與生氣，莫非那就是傳說中的吃醋？

    幫淨業梳理了一番頭髮，寧清歡沒好氣的回答道「我自然是沒去過啊，我又不是你們這些男人，去那種地方作甚？不過九聖賢不是說了嗎，說讓你明日去花滿樓，還說你操勞，那副神情顯然有問題。因此嘛，不難猜。」

    寧清歡向淨業笑了笑，一副冰雪聰明的模樣，警告著淨業最好別有事瞞著她，不然…

    這話一出口，淨業瞪圓了眼睛。他就說寧清歡怎麼突然變了臉色，原來是剛才和九聖賢演戲的時候被他擺了一道啊。老傢伙，可以啊，你也去了花滿樓，竟然把我給賣了！

    淨業越想越是氣，他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報復九聖賢一番，讓他再敢出賣自己！

    「咳咳咳！」

    也就是這股氣兒，讓淨業一直忍住的疼痛忽然鑽了空子出來作祟。

    一陣咳嗽，淨業捂著嘴，還有血水吐在手上。

    「淨業，你怎麼樣？」看到淨業捂嘴悶咳，寧清歡連忙起身問道。

    雖然淨業第一時間將手握住，但他們對血可要比其他人更加敏感，透過指縫散發的血腥還是沒能躲過寧清歡的察覺。

    「歡歡，幫我敷藥吧。柳老師剛才來送藥，應該是七聖賢的意思，那這藥一定是用來治療我所受的傷。」左手握住寧清歡伸向自己右手的皓腕，淨業緩緩開口道。

    「嗯。」

    寧清歡頷首，拿起靈藥，扶著淨業躺到床上。

    小手很輕緩的將他的上衣一層層剝開，淨業的上半身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

    胸膛上醒目的一道傷口向周圍溢著血，寧清歡看的揪心，心裡很自責自己剛剛還那般用力捶打他。

    「歡歡，給。」淨業仰了一下頭，看到了自己的傷口，沒想到三聖賢隨手一擊便讓自己皮開肉綻，那種修為實在可怕。從雷戒中取出一條白色的布條遞給寧清歡，淨業這才放下頭，揚起笑容。

    寧清歡看了一眼淨業的笑容，低頭真仔細的幫他處理乾淨傷口，抹上靈藥，再用布條纏繞包裹。

    做完這一切，淨業這才起身。只是寧清歡看起來又有些不開心，淨業注意到她一直盯著自己的傷口看，溫聲道「沒事兒，不疼的。」

    「騙子。」寧清歡低聲罵了一句。

    「哈哈哈，好吧，是有些疼。」見此，淨業大聲笑了笑，實話道。

    不過在他話音落下後，一道白衣身影在他面前扭曲浮現。

    「怎麼樣，徒兒，傷勢如何了？」九聖賢一出現便開口問道淨業的傷勢，畢竟是被三聖賢造成的，還是需要擔心一下。

    「師父。」

    「九聖賢大人。」

    淨業和寧清歡各自起身行禮道。

    「哎，坐下。丫頭啊，多虧你幫本座帶著酒壺，雖然本座知道你們郎情妾意，但現在你先回去吧，明日再來恩愛。」九聖賢讓淨業坐下，然後笑著向寧清歡說道。

    寧清歡聞言紅了小臉，又看了一眼淨業，應了一聲趕緊離開這裡。她知道他們師徒有話要說，自己留在這裡確實不方便。

    寧清歡走後，九聖賢坐在淨業剛才的位子上，一招手，酒壺酒杯飄來。

    倒了一杯酒飲下，九聖賢面露滿意，隨後問道淨業「七聖賢的靈藥如何？」

    淨業簡單道「不疼不癢，清涼舒適，夏日必備。」

    九聖賢聽著淨業這話，好像有些不對，便問道「等日後見了七聖賢你就這般與他說，不過徒兒，你這話里似乎還有別的啊？」

    淨業忽然冷笑一聲，說道「我的好師父，人家都是徒弟坑師父，怎麼到我這兒就變了？我想師父如此氣質，應該不會是那種泄密之人吧？」

    「嗯，不錯，徒兒說的很有道理，為師怎麼可能是那種人，你瞧瞧為師這氣質！」九聖賢一聽，心裡便知壞了，一定是被這小子發現了。不過他沒有慌張，放下酒杯，義正言辭的說道。

    淨業將解開的上衣脫掉，拿了身乾淨的衣服換上，又說道「師父，忘了告訴你，徒兒可是很記仇的！」

    九聖賢啞言一笑，趕緊轉移話題，難過道「徒兒啊，你就沒有好奇為師與三聖賢一戰的結果？為師可是在你捏碎玉佩後，酒壺都沒放就出來了，你這一點關心都沒有，真讓為師心寒吶。」

    一張俊朗的面龐，此時竟然一副難過悲傷的樣子，要不是表情拙劣，說不定淨業就信了。

    「師父，你可拉倒吧。你都能完好無損的坐在徒兒面前如此多戲，那一戰的結果還用的著問？徒兒只是很好奇三聖賢現在如何了，我想以師父的實力，應該是略占上風吧？」淨業白了一眼九聖賢，也不再和他扯出賣自己的事兒。從頭到腳仔細看了九聖賢一遍，這才溫聲說道。

    「略占上風？呵呵，徒兒啊，你還真是不了解為師。」九聖賢聞言不禁多看了淨業兩眼，搖頭嘆道。

    「師父為何如此說？書院的聖賢不都是太初神境的強者嗎？差距應該不會太大？」九聖賢的話讓淨業不明白了，穿好衣服後，淨業坐在九聖賢身旁問道。

    淨業並不知道十幾年前的那件事，所以他一直以為九聖賢和其他幾位聖賢實力差不多，都在太初神境。

    九聖賢看了一眼空酒杯，沒有開口。淨業見此無奈，起身給他倒上酒，這才聽到他開口道「首先，你的理解錯了，太初境就是太初境，何來神字之稱？其次，誰告訴你聖賢都是太初境？最後，你以為打了這麼久，為師與他是不相上下的那種？」

    「太初境不是頂峰嗎？徒兒所知甚少，請師父為徒兒解惑！」淨業一聽這話，人還沒坐下，先給九聖賢行了一禮，請教道。

    九聖賢伸手將他壓在座位上，淡然說道「在整個修煉界，所有人修煉的道路上都有兩道門檻，第一道是氣海開闢，第二道是玄丹歸靈。氣海的開闢代表你可以邁入玄丹境，玄丹若是歸靈，則代表你以晉升太初境。」

    「如此啊！」淨業對此還真不知曉，恍然道。

    「太初境也不是頂峰，只是你成為強者的一個開始，上面還有更高的境界，你現在不用知道那些。你以為你見到的那些玄丹境都是強者了？不過螻蟻之輩。徒兒，你現在身處樊籠，還不知天高水遠，不過等你離開這裡，走向外面，這一切你都會慢慢明白。」九聖賢將第一個問題說了些，隨後飲盡杯中酒，不免惆悵。他為了找到淨業，也花了很多年了，不過好在他找到了。

    「師父，所以說你已經突破太初境了？」淨業頭腦一轉，忽然說道。

    九聖賢嘿嘿一笑，從袖間取出紙扇打開，輕輕搖晃，笑道「這你別管，至於其他聖賢的確都在太初境，只是層次不同，三聖賢算是其他聖賢裡面比較厲害一些的人，不過從剛才與他出手的三招以後，一直都是為師追著他打。」

    「師父這麼猛的嗎！」淨業睜大眼睛，震動道。

    追著一名太初境的聖賢打，這要是傳了出去，還不得震動唐國！

    「哼，你覺得他跑的了嗎？為師只是捶的太久，有些累了，這才回來休息。徒兒啊，你知道嗎？」九聖賢冷哼一聲，然後開口問道淨業。

    淨業應道「知道什麼？」

    九聖賢合起扇子敲了一下淨業的腦門，不悅道。

    「不知師強，謂之淨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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