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之書 第94章 向着北方前進
當兩人回到臨時營地的時候，發現營地里燈火通明，米洛克把能點的火把都點上了，雪橇被排成一列，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防線，每一個獵人都拿著槍，戒備著，刀疤威爾森正在大聲呼喊。
「我們得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不能躲在這裡裝死。」
幾個年輕的獵人已經露出了意動的神色，胖子卻還在不為所動的啃著鹿腿，伊果抱著一隻雪橇犬躲在火堆的陰影里，而米洛克則在勸阻，「拉格納說了……」
「拉格納太年輕了，他說的話未必就一定是對的，而且說不定巫師約翰已經把拉格納給害了呢，那小子可陰險著呢，我第一次見到他就看出來了。」
「呵呵呵，你這誇獎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刀疤威爾森。」
肖恩的聲音讓威爾森猛地僵在了那裡，他緩緩的轉過頭去，看到拉格納和肖恩並肩走來頓時露出尷尬的表情來。
他瞪了旁邊的胖子一眼，這貨明明應該看到兩人走過來的，竟然沒有出聲提醒。
「拉格納，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們聽到了槍聲和爆炸聲……」米洛克指了指斯爾特營地的方向，那裡的火還沒有熄滅，火光映紅了天空。
拉格納故作輕鬆道：「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是約翰和我一起去把那些斯爾特人給滅掉了而已，殺的人太多，所以花費了一點時間，畢竟他們的人有點多，還到處亂跑，好在一切順利，那些斯爾特人已經不再是我們的威脅了。」
肖恩意外的看了拉格納一下，沒想到這傢伙也挺有幽默感的嘛。
眾人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心說開什麼玩笑，那幫人可是有近百人啊。
肖恩也沒有給拉格納拆台，他也很想看看這幫人驚訝的表情，於是笑道：「他說的是真的，別忘了我可是巫師啊，一點小魔法還是可以做到的，大家都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們再過去查看。」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就來到了那座已經被燒成了廢墟的營地，看著營地中遍地的焦黑屍體，獵人們都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這些屍體的慘狀令人觸目驚心，有一些是被人用槍打死的，但有一些看起來就有點嚇人了，刀疤威爾森恐懼的看著地上一具已經無法分辨的破碎屍塊，這個人的身份已經無法辨認，只能從尚還完整的一隻靴子上看出他生前應該是一個斯爾特人，他的死相看起來十分悽慘，那模樣就好像有個怪物決定要吃他，但又覺得他不好吃，於是嚼了幾口又把他吐了出來。
嘔！一個年輕的獵人終於忍不住，跑到一旁嘔吐了起來，通常這種情況都會引來一陣嘲笑聲，但這一次沒人嘲笑他，即便是經歷過大場面的米洛克也是一臉的震驚。
他們看著肖恩，目光里多了幾分敬畏——對真正的神秘力量的敬畏。
「可惜了這些毛皮。」米洛克用槍管挑起一塊已經完全被燒的焦黑的皮毛，這些斯爾特人收集了大量的皮毛，雖然都是不怎麼值錢的鹿皮，但數量夠大，仍然是一筆不小的財富，足以讓他們這一次滿載而歸了。
可惜如今都毀於大火中。
「現在我們怎麼辦拉格納？沃恩山谷已經徹底毀了，沒有十年怕是都恢復不過來了，沒有獵物，那些野獸也不會再過來了。」
「我們繼續向北，繼續完成我們的冬獵。」
拉格納說道，「我有一種預感，今年我們會交上好運的，這一次狩獵一定可以打到足夠的獵物，讓我們所有人滿載而歸。」
他信心滿滿，眼中充滿了期待。
於是在收集了一些可用的物資之後，狩獵隊便再次出發了，。
五天後——
「該死，還是什麼都沒有！」米洛克站在一片凸起的岩石堆上，透過手裡的望遠鏡遙望著四周，南邊是被積雪覆蓋的稀疏森林，北邊是一望無際的雪原，沒有任何動物活動的痕跡。
他放下瞭望遠鏡，搖了搖頭，在這種鬼地方，就算是冰原狼也沒辦法存活下去。
他從岩石堆上爬了下來，因為石堆上覆蓋的冰雪差點摔下去。
好不容易落了地，他衝著想要扶他的年輕獵人擺了擺手，「我老啦，冬獵這種活可不適合我這種老頭子來干，明年說什麼也不來了，回去吧，趁著那幫牲口還沒把晚飯吃光。」
他招呼著身後年輕的獵人往回走，當兩人好不容易回到營地，立刻就聞到了燉肉的香氣。
「快來米洛克，我給你留了晚飯呢。」肖恩喊道，指了指火堆上的燉鍋。
「哈哈，還是你夠意思約翰，我就知道交你這個朋友沒交錯。」
米洛克說著接過裝著燉肉的木碗，大口的喝起了滾熱的肉湯，在冰天雪地之中，沒有什麼比這更能讓人充滿活力的了。
「有什麼發現嗎？」拉格納問道。
米洛克咽下嘴裡的鹿肉搖了搖頭，「沒有，什麼都沒有，這片該死的土地好像被諸神詛咒過了一樣，連一隻兔子都沒看到。」
拉格納點了點頭，他看向離最近的那輛雪橇車，那輛車上的食物已經被吃光了，因此被作為裝載皮毛的雪橇，如今那輛車上只有幾張從沃恩山谷帶出來的鹿皮，一張幽靈山貓皮，三張雪貂皮，一張雪豹皮，這隻雪豹是他們三天前獵到的，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開張過。
單以目前的收穫來說可以說是少得可憐，不過拉格納並不著急，他已經見識過了魔鬼的力量，這一次他們必定滿載而歸，甚至他還能得到比冬日皮毛更好的收穫，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而已。
他有些不太確定接下來往哪走，於是他看向了肖恩。
如果只是打獵，他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但他能夠感覺到，他們冥冥之中在追尋著什麼，也許『巫師』能給點又用的意見。
肖恩慢條斯理的喝下肉湯，隨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個蘋果啃了起來，他已經不怎麼掩飾自己的『魔法』了，既然已經坐實了巫師的身份，那就順便享受一下便利吧。
「約翰，你有什麼建議麼？」
肖恩點了點頭，「等我看一下地圖先。」
他把地圖打開來，借著火光仔細的看著，腦子裡的思維卻在發散，回憶著那個夢境中的景象。
魔鬼的預言無疑暗示了這一次他們定然能夠找到那眾神的居所，那座神秘的諾德神殿，甚至還能夠接觸到神的力量，魔鬼許諾給拉格納的力量，顯然就位於神殿之中。
因此他也對這一次的目標多了幾分信心，這也算是一件意外收穫了。
他還記得眾神殿周圍的地形，遠處有海，近處有山，群山之間有一個山谷，還有朦朧的霧氣。
這些條件歸攏起來，讓他很容易在地圖上縮小目標的範圍。
首先必然是靠近大海的一個地方，他目光在地圖上掃視了一眼，卻又皺了皺眉，北海的海岸線都是平原，沒有什麼大山，這就有點奇怪了。
最終他的目光落到了地圖上的一個圓點上，那代表著一座村莊或是鎮子，考慮到在那個極北的地方凍死人不償命，他更傾向於呢可能只是一個小漁村。
「我們去這裡——艾斯鎮。」
看著肖恩所指的方向米洛克卻發出了質疑，「那一帶可沒有什麼像樣的野獸，只有魚，而且現在海面早就封凍了，連魚都沒沒了，運氣好的話也許能遇到一兩隻白熊，但當地人早就把附近的白熊殺光了，難道我們要去獵海豹？」
拉格納卻毫無保留的支持肖恩，「我也覺得可以去艾斯鎮看看，就算沒有獵物，去修整一下也好。」
這話讓眾人面面相覷，那座小鎮離這裡足有一百多英里，而且位於北方，他們以前從未如此深入過冰原，就算真的獲得了補給，來回的路上就足以把這多出來的補給消耗掉，實在有點得不償失。
拉格納卻異常的堅定，「我自然有我的道理，我以前讓你們失望過麼？」
「有啊，記得那年在諾德瑞姆跟人打架。」
「還有那年冬獵被困在河谷里。」
「還有那年上頭派人來收稅，你當時——」
幾個人輪流說出拉格納過去的黑歷史，拉格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夠了，我已經決定了，就去艾斯鎮，作為隊長我有這權利，如果你們不滿意，明年可以換一個領隊。」
眾人都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吃過午飯，隊伍便再次出發了。
很快周圍就變得更加荒涼，樹木越來越少，即便是生命力最為頑強的白樺樹也逐漸消失不見了。
周圍只有一望無際的冰冷雪原，乾冷的風吹在身上，猶如砂紙在打磨皮膚。
好在路途還算平坦，狗群在被凍得冰冷堅硬的地面上跑的飛快，一路朝著北方行去。
兩天的時間就跑出了八十多英里，再有一天的時間應該就能抵達目的地了，眾人也沒有之前那麼抗拒。
不管怎麼說能夠見到人類居住的村鎮，能夠獲得難得的遊憩，也算是一件好事。
第二天一大早，隊伍就朝著艾斯鎮繼續行進，早上的時候天氣還好，快到中午的時候天上卻飄起了小小的雪花，天色也逐漸變色陰沉起來，淺灰色的雲層覆蓋著天空，遮住了極北之地那蒼白的陽光。
肖恩看著天色的濃雲，心漸漸沉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