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降臨 第十八章 紅鯨（二合一）

    第二天，白遠站在公共的練功房中演練完一套白鯨樁之後。

    白遠只覺得渾身肌肉鼓脹，筋絡似乎在隨著心跳隱隱的跳動，血液在血管內高速流動著，淡淡的涼意在身體之中肆意流淌，卻沒有讓他感覺到絲毫的寒意。

    他再度呼出一口氣，緩緩收起姿勢，原地站立休息一會兒。

    白遠站在原地微微握拳，似乎是空氣，或許是阻力，手掌在陡然握緊的時候，他好像聽到了耳邊傳來輕微的悶響。

    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現在就在他的身體之中流淌奔騰，讓白遠的雙眼之中都隱隱亮起淡藍色的光芒。

    那光芒里似乎隱約有一隻白鯨在肆意縱橫！

    不遠處一個一直注視著白遠動向的老者默默地收起內心的驚訝轉身走出了公共練功室，他不太清楚這個有些陌生的小傢伙是誰，但憑他剛剛顯露出來身後的站樁火候和隱隱的精神壓迫來看，這毫無疑問是一個天才少年。

    老者心中一動覺得自己還是儘快將這個少年的情況報告給賀館主讓他來決定比較好。

    然後幾個同樣穿著白色制服的學員不知不覺的圍到了白遠的身邊，為首的一個黑色長髮整齊的紮成一捆馬尾梳與腦後的清麗少女，輕笑著開口道「怎麼樣？感覺如何，是不是有種力量緩緩增加的溫熱感？」

    周芷凡先前看到站在場邊的指導教習似乎有一段時間一直站在場邊用眼神注視觀看著這個少年的進度，以她不服輸的性子自然也有些按耐不住心中好奇的想要過來看看，這個少年到底有什麼奇妙出眾的地方能夠讓指導教習關注他那麼久。

    以周芷凡的眼力和境界哪怕是觀摩完了白遠的白鯨樁之後也沒有察覺出白遠的秘傳武道白鯨吞雲氣的進度和他們有什麼不一樣的差別。

    而白遠原本的底子就不差，只是原本的他一直呆在家裡，很少參加這樣的活動或者是鍛煉自己，使得自己的面容帶上了一絲陰柔的氣息，顯得很是頹廢和陰沉。

    現在他的精英格鬥術的進度踏入頂尖水平，自身肌肉如同鋼澆鐵鑄般有力，強大。

    一種淡淡的精悍，強悍的氣息就隱隱的從他原本白淨，陰柔的軀體中散發而出，再加上他臉上冷淡的表情，就讓白遠讓人看起來透著一種莫名的氣質，在一堆人之中尤其的引人注意。

    白遠微微的打量了眼前的幾個人，發現是幾個同樣的學員之後，先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示意周芷凡說得沒有錯，然後便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起站在領頭的周芷凡起來。

    他完全不知道面前的這個少女為什麼會無端的找上自己。

    周芷凡被白遠直愣愣的目光看到臉上一紅，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我們想去測試房測試一下我們的力量在修習了秘傳武道之後到底進步了多少。」

    「你要一起去嗎？」少女的俏臉微紅，眼神中透出滿滿的誠意。

    站在周芷凡身邊的幾個少年互相對視了幾眼，其中一個帶著眼鏡的消瘦少年語氣不快的想要開口，卻突然對上了白遠冰冷的雙眼，一下子訕訕的止住了話頭。

    白遠有些莫名其妙的掃了一眼面前這幾個剛剛準備起鬨的傢伙，面無表情卻是絲毫不去理會他們想要說什麼。

    這些廢物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在內心默默沉吟了一會兒，對著面前面露期待之色的可愛少女搖了搖頭，冷淡的拒絕道「不用了。」

    白遠也不管周芷凡陡然尷尬下來的表情和低落的神色，在面前的幾個廢物準備呱噪的瞬間就已經將冰冷的視線掃了過去。

    白鯨吞雲氣所內蘊的強悍威壓與精英格鬥術補完之後所裹挾的酷烈氣息從他的眼底流露而出，面前的幾人在看到白遠的視線之後面色不知為何迅速的慘白下去，眼前一花就像是看到一隻白鯨破海而出，猛然向著他們襲來。

    這恐怖的威壓與幻覺讓站在周芷凡四周的幾人瞬間就失去失去了和他對視的勇氣，只敢諾諾的低著頭沉默不語。

    看著面前的幾人沒有任何離開的打算，白遠的眉頭輕輕一皺也不管面前呆滯的幾人繼續自顧自的練起『白鯨吞雲氣』所屬的樁功與爆發方法起來。

    被白遠乾脆的拒絕的一群人帶著微微嘈雜的聲響在走廊里東繞西繞之後，走到了一間巨大的木門前，推開門，裡面是一片遍布大理石的方形廣場，上面豎著大約九個大小不一的紅色拳袋，紅色拳袋的內部被死死固定在原位，兩邊有兩根手臂粗細的鋼柱將拳袋釘死在地上，邊上的一個紅色的計數器時不時閃爍著顏色不一的光芒。

    九個拳袋分別將力量分為九個不同的等級，從最基礎的一級正常青少年的拳力大小，也就是所有入社學員的基礎達標線，到三級正常成年人的拳力大小，四級以後就是更上一層的足以得到段位的拳師，拳手的力量大小，在這些方面都做出了細緻的劃分。

    拳袋雖然被死死固定，但裡面都加裝了頂尖的測量儀器和柔軟的填充物，保證不會損壞的同時，做到減震的作用。

    此時的場上沒有什麼資深的學員在場測試力量，之前就在場地上的一群人此時正圍著一個鐵塔般的黝黑壯漢，等著他進行測試。

    這個壯漢皮膚黝黑，肌肉猶如老樹的根部一樣虬結纏繞在手臂和大腿上，顯得雄壯無比。

    很快，鄒星漢就緩緩的從人群里走出來，漆黑的短寸在他的頭皮上就好似鋼絲一般堅挺樹立，無端的給人一種兇悍的感覺。

    鄒星漢站在代表四級力量標準的拳袋前，口中深吸一口氣，退後一步右拳後縮，黝黑的肌肉瞬間繃緊，一根根粗大的青筋隱隱的從他的脖子處暴起，鄒星漢的表情肅穆，姿勢一絲不苟，仿佛一張緊繃的彈簧在蓄力以待。

    這是迎接真正的挑戰之前的準備動作，同時也是熱身。

    隨著他的動作，周圍的聲音也小了下來，所有人都仔細看著鄒星漢，看他能夠達到什麼樣的程度。

    「這個鐵塔一樣的壯漢應該是這裡最強的學員，看他的肌肉線條和身高，嘖嘖」一個新晉學員忍不住的咂嘴感嘆。

    喝！

    急速的出拳帶動了激烈的氣流。

    猛然間，鄒星漢身體一衝，右拳狠狠砸在紅色的拳袋上。

    滴滴滴！

    身體一側的紅色計數器發出了刺耳的鳴叫。

    禿頂老者邁著步子緩緩地走到賀太初的辦公室的大門前，深深的吸了口氣，讓自己臉上的表情平靜了一下。

    咚咚咚！

    輕輕地敲了幾次門之後，那個原本在練功房裡作指導的老者安靜的站在門外，等候著賀太初的聲音傳來。

    這個精英武道館培養的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之類的良善之地，每年從武道館之中走出去的僱傭兵，拳手，黑拳拳師，從事暗殺職業的之類的在陰暗處的工作者層出不窮。

    這也是為什麼精英武道館一直把控著東部行省幾個大城市暗中統治權的原因之一。

    聯邦上層有著支持他們的政客，議員，中層的精英幹部層出不窮，不斷有新鮮的血液源源不斷的湧入這一個無比龐大的團隊，集團之中，下層的人員有部分中層幹部管轄操縱。

    這幾乎是一個在賀太初和他的七位弟子，再加上之前幾位掌門退位之後留下的幾位長老的手中愈發強大的一個武裝勢力。

    而賀太初也從來都不僅僅是在白遠面前表現的那麼慈祥和溫和的。

    武道館內部階級森嚴，規則嚴酷，為的就是培養道館成員的自覺性和遵守規則，忠誠於武道館的深刻個性。

    而作為這樣一個嚴密，冷酷的組織的頭領，館主，暗中掌控幾個大型城市，影響力輻射整個東部行省的大佬。

    賀太初在那些敵視，怨恨，忌憚，恐懼他的人口中。

    被稱之為『紅鯨』。

    這一隻被鮮血染紅的巨鯨就像是一個無比龐大的陰影懸在東部行省諸多武道館和武裝勢力的頭頂。

    禿頂老者腦海中的思緒還在翻飛之際，房間裡已經傳來了賀太初淡漠的聲音。

    「進來吧。」

    老者再次稍稍整理了一下儀表，才緩步的走進了賀太初的辦公室。

    當老者剛一進入這個房間。

    他就看到了那張『怒』字圖和盤坐在那張字畫下的男人。

    那似乎是一種極端強烈的存在感讓人的眼睛瞬間就轉移了過去，再也無法關注到其他的地方。

    似乎有著某種深切的陰影遮蔽了賀太初原本儒雅的面容，在沒有燈光，僅僅只有些許落日的餘暉照進來的寬敞的房間之中，他只是露出了下半張臉孔而已，讓人無法看見賀太初的眼神變化。

    而禿頂老者並沒有那種奇怪的好奇心，他只是微微一掃賀太初的位置，就低下頭，目視鞋尖沉聲道。

    「館主，在公共練功房裡我發現一位名叫白遠的學員的表現實在是讓人驚嘆不已！」

    作為指導教習的老者不知道白遠是賀太初的弟子，賀太初並沒有和武館之中其他的人說過這件事情，除了他的幾個弟子和私人助理之外。

    而老者更多的則是出於愛才和培養優秀學員的目的來見賀太初的，當然他可能也懷疑過這可能是其他武道館派來的奸細，沒有其他原因，只是單純的覺得白遠優秀的讓人害怕而已。

    如果不是自己的武道館之中的這種怪物型的天才少年，這個面容慈祥的指導教習一定會暗中下手，扼殺他在搖籃之中。

    在東部行省，特別是精英武道社的總部輻射範圍內的武道館和武裝勢力之中，精英武道社決不允許出現這樣能夠動搖他們統治地位的人才。

    絕無可能！

    「哈哈哈，那是當然的！」賀太初聽到這話之後，原本冰冷的臉上才露出了強烈的感興趣之色。

    「張教習，那個小子可是我最後一個收入門下的弟子啊！」賀太初的嘴角微微上揚說出了一句讓禿頂老者張宗寶內心陡然平穩下來的話語。

    館主的弟子難怪如此出眾。

    張宗寶的老臉上頓時就像是菊花綻放一般，露出了濃厚的笑意。

    之後他便在賀太初的催促下，詳細的描述了白遠學習秘傳武道白鯨吞雲氣的經過和張宗寶自己憑藉經驗對於白遠進度的判斷。

    「那館主，老朽就先行告退了。」張宗寶看到賀太初在自己說完之後臉上露出了微微沉思的表情，就低頭行了個禮，緩緩退了出去。

    賀太初也沒在意張宗寶的離去，只是重新轉頭看向面前的『怒』字圖，眼神中淡淡的紅光一閃即逝。

    「這樣看來，我精英武道館的不傳之秘，修習最為困難的秘傳武道終於後繼有人了。」

    隨著賀太初輕聲細語般的呢喃在密閉的辦公室之中響起的時候，似乎有一種淡淡潮濕的水汽正隨著他的心思的活動和細細的呢喃在止不住的升騰而起。

    嘩啦啦！

    無形的浪潮聲，在這個昏暗的房間中陡然響起，然後愈發劇烈，激盪起來！

    一雙燈籠大小的鮮紅瞳孔緩緩地在賀太初的背後浮現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