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校長辦公室。
雖然房間裡的那些古怪銀器依然在冒著煙霧,溫暖明亮的壁爐也還在散發出熱量,但以阿不思·鄧布利多為中心的兩三米區域內,卻是一片讓人窒息的死寂。
鄧布利多俯下身,看著面前蜷縮在地板上的小矮星彼得,臉色格外地可怕。
在艾琳娜的印象中,這樣的情況似乎也只有在當初她把學校抵押了之後,依稀在鄧布利多的臉龐上見過一次,並且很快隨著耀眼的金山和她的昏迷而消失不見。
沒有往日的慈祥微笑,鏡片後的眼睛裡沒有了愉快的平靜,那張蒼老的臉龐上每一絲皺紋都帶著冰冷的憤怒,以及一抹濃濃的痛心和愧疚。
站在鄧布利多身邊的艾琳娜和格林德沃能清晰地感覺到,鄧布利多周身輻射出一種力量,就好像他正在燃燒發熱一樣,讓人心中升起一種不能直視的感覺。
「我曾想像過你某天突然復活,出現在大家面前……但絕不是,現在這樣。」
鄧布利多的嘴唇微微顫抖著,手中的魔杖高舉著,似乎隨時打算落下。
「十年前,我親手把布萊克送進了阿茲卡班,向魔法部為你申請了梅林爵士勳章,我急於彌補著自己的失誤,思索著如果當初我換一種方式,是否結果會變得不一樣。」
「鄧、鄧布利多教授,校長,我害怕……我把伏地魔最得力的幹將送進了阿茲卡班……我害怕那些無所不在的食死徒們的報復……您要相信我……要……」
「所以……你變成一隻老鼠,躲在韋斯萊家的男孩旁邊,一躲就是那麼多年?在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在我的眼皮底下?以及,在哈利·波特的身邊?」
鄧布利多深吸了一口氣,如同刀子一樣的視線刺入小矮星彼得的眼睛,用一種艾琳娜從未聽過的輕蔑口吻冷笑著說道,聲音裡帶著濃濃地諷刺。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妄圖在我面前說謊麼?伏地魔都不敢這樣做!」
「黑魔王……教授……我一向不如詹姆他們那樣勇敢,我被他抓住了……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逼我的……他是最可怕的人,魔鬼!他會殺了我的……」
聽到伏地魔的名字,小矮星彼得渾身猛地縮了一下,就好像鄧布利多朝著他身上狠狠地抽了一鞭,整個人仿佛真的變成了一隻老鼠一樣,瑟瑟發抖地在地板上縮成一團。
小矮星彼得痛哭流涕起來,就好像是一個頭髮稀疏的大號嬰兒蜷縮在地板上,乾淨漂亮紅木地板上被男人的鼻涕、眼淚以及身上的污漬蹭出了一團團灰黑色的痕跡。
「那麼,誰才是詹姆和莉莉的保密人?你又是什麼時候開始投靠伏地魔的?」
鄧布利多的眼神愈發冰冷了起來,聲音里壓抑著極為可怕的怒火。
那段時光中,在與伏地魔的對抗之中,讓鳳凰社損失慘重的,從來都不是伏地魔的力量,而是一個又一個的成員位置泄露,食死徒和伏地魔總能在鄧布利多趕到之前,極為精準地瞄準他們最薄弱的位置展開殺戮,剷除一個又一個的反抗者。
倘若沒有後來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叛變,鄧布利多甚至連反擊的資本都沒有,只能不停地來回奔波,帶領著所剩無幾的鳳凰社成員試圖抵抗愈發肆無忌憚的伏地魔。
在最後的那一陣子中,猜忌的氣氛其實已經瀰漫在了鳳凰社之內,人們互相懷疑,互相提防——作為狼人的盧平和布萊克家族後裔的小天狼星,自然是最容易受到關注的對象。
而一切伴隨著小天狼星布萊克在麻瓜大街上製造的那次爆炸,終於有了最後的答案,所有倖存者都爭先恐後地唾棄著這個瘋狂的食死徒、這個被純血理論沖昏腦子的黑魔王干將,並且為波特夫婦所遭遇的災難感到悲痛和不平,以便證明自己的立場正確。
只不過,鄧布利多唯獨沒有想到……直到最後,他都沒能找到那個真正的奸細。
「差不多了,阿不思。這太難看了……」
看了一眼蜷縮在地面上的男巫,格林德沃手中的魔杖漫不經心地揮動了一下。
小矮星彼得的手腕、脖子、膝蓋仿佛被拴上了一個看不見的繩子,整個人被憑空拉了起來,雙腳慌亂地懸在在離地面幾英寸的地方掙扎著,就好像一個被捏住後頸的扯線木偶。
格林德沃略帶嫌惡地揚起眉毛,朝著鄧布利多點了點頭。
「如果你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建議你直接用攝神取念或者吐真劑……時間有限,之後我們還得加工一下才行,你知道的——這位先生需要背誦的劇本內容不少,很耗時間的。」
「不用了,我已經得到答案了。」
鄧布利多搖了搖頭,帶著極度的厭惡看了一眼蜷縮在地上的小矮星彼得。
攝神取念並不是無所不能上的讀心術,但是憑藉著準確的問題,哪怕小矮星彼得沒有吐露出太多內容,鄧布利多也已經從小矮星下意識浮現出來的記憶中,看到了一切的答案。
「就按之前的計劃來吧,這一次,我沒有任何意見。需要多少時間?」
「兩到三個小時,如果阿不思你願意幫忙的話,會更快一些。」
格林德沃拍了拍懷中那個粉色的錢包,咧開嘴笑了笑,「當然,我知道你一向不屑做這種事情,所以這樣的髒活交給我來解決,也是沒有問題的——我們很有經驗了。」
「這次,我們一起吧,儘量不要讓人看出破綻。」
鄧布利多沉默了幾秒之後,緩慢地搖了搖頭,舉起魔杖朝著小矮星彼得走去。
「不,鄧布利多教授,您不能使用私刑!那麼多巫師——黑魔王處處得勢的時候——大家都懼怕他,他是世上最邪惡的黑魔王——魔法部——我需要魔法部的審判——」
「世上最邪惡、最可怕的黑魔王,伏地魔?」
格林德沃臉上浮現出一抹滑稽,下意識轉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孩,恰好碰上艾琳娜望過來的眼神,一大一小兩名「正義使者」眼中都閃過同樣的奇異神采。
看樣子,這位彼得先生並不理解,有些事情比死亡更加可怕。
「當然,你最終會被交給魔法部的。不過……」
鄧布利多冷漠站直身子,隨手接過格林德沃遞給他的那一摞稿紙,大致翻看了一下。
「前提是在你回想起這些年來的所有犯罪行為後,再被移交到巫師法庭之上——那麼我們開始吧?吉德羅·洛哈特先生,有些關於你的事情,稍後我想單獨跟你談一談。」
就在鄧布利多說話的間隙,一名又一名的巫師從格林德沃放在一旁的那個淺粉色女士錢包中魚貫而出,頗為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以及站在房間正中心的兩名老巫師。
當然,還有那一個坐在角落的沙發里,抱著鳳凰輕輕撫摸著的銀髮小女巫。
作為深度參與到這個涉及到非魔法界、魔法界,橫跨了幾乎大半個地球,影響著兩個世界超過70%經濟走向的龐大計劃中的一份子,這一批巫師都很清楚——所有的這一切,都是由這間屋子裡的三名巫師,或者說,三名魔王在背後推動的。
為首那名有著一頭金色波浪頭髮的年輕男巫臉上的興奮神色還沒來得及散去,便聽見了不遠處鄧布利多溫和聲音,臉色微微一僵,環顧了一下周圍神色各異的「同事們」,嘴角流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垂頭喪氣地點了點頭。
按照之前的協議,他徹底恢復自由身、消除案底,還需要等到那艘暫時還停泊在烏克蘭港口的空天母艦完成交付,因此在這段時間,他依然還是得作為天命一員,進行行動。
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洛哈特愈發清晰地意識到……
可能這份委託,永遠都不會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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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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