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吃了接風宴,林昭便帶著手下兄弟們返回林府,將大家安頓好之後,便去後院見了黛玉。
於是知道了榮國府的「大喜事」。
&春大表姐晉升為賢德妃?」林昭在黛玉面前搖頭冷笑。「我華夏禮法為重,皇家在明面上更是重視這些,諸妃位號除貴妃外,有賢妃、淑妃、莊妃等,亦惟取賢、淑、莊為稱,要麼賢妃,要麼德妃,這賢德妃是什麼級別?不過惹人笑而。」
林昭頓了頓,又道:「只是堂堂榮國府,怕是無一人明白這裡面的道理。嗯,或許那個叫探春的表妹心裡明白,但是她是不會說出來的。」
&春妹妹。」黛玉看了林昭一眼,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卻飛快的壓了下去。
口中只道:「外祖母雖然看似疼我,但她卻將那寶玉寵得無法無天,慣得整個賈府都沒了規矩,這樣的親戚,我們家是要敬而遠之的,便是給山東的老爺、太太寫信,也要將這情況說明。」
&說老太太有威望,但是襲爵人被攆到花園裡,整日的和小老婆喝酒。二房當家,卻把長子逼得讀書太過虧損,進而早逝,小兒子又是一個無法無天的,自己又在工部十幾年沒挪窩,可見咱們兩個舅舅也不過如此,也不知道當初外祖父怎麼教導的他們。」林昭冷笑道。
隨即看向妹妹:「等我將局面打開,抽出時間帶著你拜訪京城中的至交好友,想必各家有許多女眷,總會有如你這樣聰敏的,到時候你便可以認識許多朋友,姑娘們一起玩樂,成立個詩社啊,組織個郊遊啊,那想必是極好的。」
&真是太好了!」黛玉十分興奮,重重的點點頭,心中卻道:「看來到時候得請探春妹妹一起去。」
黛玉是剔透聰慧的人,有的話一點就透,知道這個沒規矩的賈府早晚要敗落的,趁現在慢慢的隔閡,暗暗疏遠最好。
是以以後賈家派婆子來請,即使林昭不在家,黛玉自己就回了好幾回。賈母原先只道是黛玉還生寶玉的氣,可次數一多,也心道不妙,這玉兒估計是同自己離了心了,也顧不得什麼,叫賈政親自去下了帖子,邀林昭過府喝酒。
賈政卻道:「外甥如今受了皇恩,日日在衙門裡忙,又是跑城外,又是巡邏街頭的,只怕沒空過來。」
賈母自視是貴妃的祖母,身份甚高,見那林家遲遲不來道賀,心裡早是怨恨,只是面上不顯罷了,但到底不敢拿自家同皇家任務去比,但是也知道府中出的多,入得少,如今又要建大觀園,需要林家支援,到底不願意和林家生分了。
更何況,就算沒有大觀園,女婿將來必定拜相入閣的,這外甥似乎也被皇帝器重,將來有大用,所以這外甥女黛玉,將來的尊貴只怕全京城沒有比得上的,若是能與自家寶玉相配,那榮國府幾十年內無憂了。
所以拼著冷落,也不能斷了這家親戚。
賈母有這心思,但王夫人卻不以為意。
在她眼裡,自己是貴妃之母,寶玉是堂堂的國舅,天底下怕是沒有幾人能比得上,更沒有幾個名門淑女有資格和寶玉婚配,至少林家的那個狐狸精是無論如何也配不上她的鳳凰蛋的。
哼!如今我賈家修大觀園,找你家借幾兩銀子你都不肯,日後我家娘娘生了龍胎,寶玉又有了大造化,到時候你便是跪著求我們,我家也不會正眼看你一眼。
對了,前幾日接到妹妹的來信,那外甥在金陵殺了人,好不容易脫了身,打算全家來京城過日子,正好可以搬到賈府里來,他家是皇商,身價百萬,借他幾萬修個大觀園,想必是無礙的。
至不濟,聽妹妹說他家寶丫頭天上有地上無的,也不知道能否入了寶玉的眼,要是可以的話,不妨親上加親。
倒是那鳳姐兒最是精明的,同賈璉在屋子裡道:「咱們家除了先珠大哥哥,也沒個讀書人了,我是個沒見識的婦人,不知道錦衣衛的厲害,但卻知道林家表弟前途遠大的,再加上姑父的未來,哪怕人家冷了咱們,可也得好生交往著,以後的事兒誰說的准呢。」
賈璉思及林昭在揚州時的利落做派,也嘖嘖稱奇:「是這麼回事,你可別忘了,林家小子可也是正經的爵爺呢,我在揚州的時候便聽過他殺人如麻,是個硬茬子,只怕將來成就不亞於王家舅老爺,老太太聰明了一世,如今些許意氣用事,太太更是不可一世,咱們只做不知便是了,橫豎宮裡有娘娘呢!」
鳳姐點頭稱是,心裡卻是洞明的,她雖然也在夫妻獨處時笑話賈璉是國舅爺,倒也清楚元春只寶玉一個嫡親弟弟,有什麼好處同他們大房是無甚關係的。何況,皇后娘娘在,連寶玉也算不得什麼國舅爺。貴妃說得好聽,到底也是皇上的妾。
……
賈府要建大觀園也好,薛家上京也好,這些林昭才懶得理會。
家中之事,就有黛玉掌握,所幸有容嬤嬤、李嬤嬤在旁邊幫襯,林洋等人也是忠誠可靠的,加上林府設置的陣法,不怕有人搗亂。
所以林昭就把重心都放在錦衣衛這邊。
長安城北邊,距離城牆三里不到的地方,有一座占地廣大的莊子,本來是皇莊,但是這段時間卻交給了錦衣衛,確切的說交給了錦衣衛指揮同知林昭手中。
如今已經是十月,林昭安排人用馬匹拉著碾子把莊子的地壓了一遍,能平整的地方都是平整了下,整成了一個訓練場。
十月二十日這天一早,城門剛開,林昭率領親衛出城,來到了這個莊子,莊子草場的西邊立起一個木台,預備好了乾糧湯水,先招待林昭吃過早飯。
等到太陽稍高了些,開始有錦衣衛的人來到了。
林昭站在木台的邊上,身邊站著三名錦衣衛千戶,一個是久隨林昭的皇家供奉,明面上的身份是錦衣衛千戶李隆。
另一個則是那日見到他的威風,便投奔過來的一個千戶,名叫沈城。
還有一個叫錢正倫,也是一個眼皮子活的傢伙。
林昭手下的親衛都在木台前的空地上,空地上用白灰畫出一個個格子,有人前來,林昭的親衛問明白來歷,就安排到某處站立等待,也就是按照該人所在的百戶編制分配位置。
林昭之所以選這個莊子,就是因為這個莊子占地廣大,兩千人容納其間沒什麼問題,可現在木台前的空地上人稀稀落落。
&大概看了下,也就是六百人左右,兩位的直屬百戶肯定來了,再就是親近的人也來了,其餘的人就管不了了嗎?」
林昭望著空地,笑著向沈城和錢正倫問道。
林昭是錦衣衛新人,沈城當即知無不言:「大人見諒,咱們親軍中的勾當也就是如此,小的若是管多了,得罪人不說,上面恐怕也要有責罰!」
林昭嘴角一咧,表示秒懂。
無非是上下制衡的問題。
京城是天下腳下,一個千戶是不能有效的控制下面的百戶的。
這可關係著京城的安危。
畢竟千餘人在手,實在是個敏感的力量。
林昭點點頭,又道:「兩位千戶手下一共千餘人,新兵卻只有四五百人,其餘老卒怎麼這麼多?」
錢正倫接上話:「大人,如今太平時節,沒什麼大事,新兵入行也得不到提升,一般都得到四十歲了,差不多才能辦差了,這樣的人做事穩妥,不怕在天子腳下惹禍,所以錦衣衛主要用他們。」
林昭嘆了一口氣,也明白這幫錦衣衛底蘊深,也都退化的和那幫文官系統差不多了,什麼事都不教,只靠自己琢磨領悟,而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
古往今來,概莫能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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