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子說:「我耳朵也不背,倒是你今晚酒喝得稍多了些。筆神閣 www.bishenge.com那個石獅子少說也有一千斤重,六七個大漢怕也抬他不動。怎麼讓我一個人去搬?要頂門,你自己去頂,就用你那「大搬運」的法術!」
封舟忍住笑說:「我會什麼大搬運的法術,你休要偷懶耍奸,你碗碟也不收拾,獅子也不搬,又要去床上躺著睡嗎?
說著,拖了禿子就走,禿子只好跟他出去到了外邊,但見一輪皓月當空,把石獅子照的的發白。
禿子忽然來了興致,只當封舟與他玩耍,嬉皮笑臉的說:
「這東西也算不了什麼,我搬給你看。」
說著,他裝模作樣往手心上吐了一口唾沫,把細胳膊上的袖子挽了兩圈,拉開架勢就去搬。
他萬沒有料到。自己稍一用力,那大石獅子竟忽忽一下離開了地面。
禿子叫道:「原來這石獅子是紙板糊的。」
他不放開手,雙臂緊抱,用頭抵著,慢慢挨進了大門,往地上一放。這一放,嘭一聲響,陷進土裡有四五寸深,獅子斜屹立在那裡。
禿子奇道:「分明是石頭做的!」
封舟說道:「我可沒說是是紙板糊的。」
禿子大惑不解,想要再試。他把門掩了,再次抱起石頭,輕輕的放在門內。又一推,將門頂緊。
封舟說道:「可見你是偷懶耍滑,白耽誤了我洗碗碟。」
禿子欣喜若狂,也不理會封舟,只想再試試自己力氣。看見院子裡碗口粗細一棵桑樹,走上前去。彎下身子,雙手抱住樹幹,用力一拔,只聽「嘩啦啦」、「咔嚓嚓」一片響,那棵樹竟被他連根拔起,倒了下去。
封舟無奈道:「好端端一棵樹,你拔了它做什麼?」說著他走上去,將樹扶正,又在樹根上踩了幾腳。那樹居然像又不曾拔過一般。
禿子大叫:「原來你那桃子不光是解饞。還有這種妙用。這回我也不怕二爺、三爺了。他們敢再欺負我,我就拔棵樹給他們看,嚇跑他們。
又問封舟:「你也吃了大桃子。也有我這般力氣嗎?
封舟說:「怕是沒有,你吃的那個比我吃的那個大。」
禿子說:「那你就再吃一個。」
封舟道:「我不吃了」
禿子又問:「那大桃子還有嗎?」
封舟所:「沒有了。」
禿子說:「沒有了,你為什麼剛才不說『沒有』,到說成『不吃了』?一定還有,封大哥,在哪一個給我吃吧。」
封舟所:「原來你拿話套我呢,有也不給了——吃了一個就拔樹,再吃一個,怕是連我們的房子也要拆了。」
兩人說笑著會屋子睡覺,一頭一尾,都在大將軍的大床上躺下,吹熄了蠟燭,禿子猶不罷休,不停地講自己氣力,又撿日間事情可笑的,與封舟胡扯一氣,直說的封舟再不說話,打起酣來!
禿子盤算著自己有這樣的力氣,能幹出那些驚人的事情來,越想越有精神,到了三更時分,仍然沒有絲毫睡意。正要爬起來小解,順便再試試力氣時,忽然聽見院門「咯噔」一聲輕響,禿子暗想:「被我封大哥說中了,果然有賊,這分明是推大門的聲音。」
想到這裡,禿子連忙用腳踢封舟,但封舟睡得正熟,一動也不動。禿子爬起來,從窗紙的破洞向外看。大門外再無動靜,想來是撥開門閂之後推門不動,只好走了。
禿子暗自得意:我料你一個小小蠢賊也移不動這個大石頭獅子!正在此時,卻見一條白影出現在牆頭,隨即飄然落地,沒有些許聲息。
禿子想起這院落的鬼魂都是穿著白衣,渾身一顫:必定是他們出去閒逛,這時候回家了!待要喊叫封舟,回頭看見牆上的刀,便輕輕抽出,抓在手裡。
那刀在他手中猶如鵝毛一般,禿子心想:封大哥雖然會戲法,但是終究比不過鬼魂,我比他力氣大,那鬼若是敢來害大哥,我就上去一刀!
定睛看去,只見月光之下,那白影似乎是一個白衣女子。那個白衣女子落地後向前走了兩步,然後站住,凝神四顧。禿子看了,又覺得他不像是鬼了:她要是就住在這宅子裡,怎麼回到自己家裡疑神疑鬼了?
正自思著,忽然間門樓里的黑影里「呼」的一聲一下子月初一個灰白色的東西,似虎非虎,似豹非豹,直朝著那白衣女子的後背撲去。
禿子大吃一驚,幾乎叫出聲來。他先前還害怕那白衣女子為害,此時又為她捏一把汗。
看著那怪獸就要撲倒那女子肩上,那女子卻像背後長了眼睛,霍地往旁邊一閃,同時從後背抽出個光閃閃的東西來,就勢往下一揮。那怪物撲了一個空,還未及轉身,亮光閃出,「咔嚓」一聲巨響,火星四濺,再看伏在地上的那個灰白色東西,一動也不動了。
那白衣女子雖制服了怪獸,自己似乎也十分吃驚,愕然在月下站立半響,然後又朝四下里張望了一下,彎下身去看那白色的東西,看了一會兒,她才轉身,輕輕的朝正房走來。
禿子見她手持一柄閃亮的劍,在月光下顯得寒氣逼人,心裡一怕,「哧溜」一下上了床,將身體緊緊靠住封舟。
這小子得多長時間沒洗澡了,身上早臭不可聞,封舟即使在睡夢中,也皺眉不語,直接一腳將他蹬一邊去了。禿子沒法子,只好抱住枕頭,渾身發抖。
那女子走到窗邊向內窺視了一下,然後轉身進了外間屋子,禿子緊握著那把刀,用腳去蹬封舟的胳膊,封舟卻發出輕微的鼾聲,一動不動。
幸而那女子只是在外間鼓搗什麼卻沒有進來。禿子先是看見火光一閃,接著聞到一種燒香的氣味。禿子暗道:「壞啦,我們這就要昏過去了。」
禿子平日裡聽叫花子講過,江湖上的那些強盜,凡去人家屋裡做壞事,先用蒙汗藥香將人熏得昏死過去,再來放手大干。禿子待要跳起,舞刀殺將出去,卻覺得手腳發軟,動彈不得。
他以為自己中了迷藥,但其實他是嚇得。
又過了一陣,他沒有昏死過去,那女子也沒有拿劍進來殺他們,倒是外邊低聲啜泣起來,口中還喃喃祝禱什麼,禿子心裡納悶:這女賊做事怎麼這麼墨跡,要殺要剮給個痛快啊!
又過了一會兒,他聽見輕微的腳步聲,似乎那個女子朝裡間走來了。禿子嚇得一翻身坐了起來。恰在此時,窗外有件什麼東西打進外屋,砸在器物上,「嘩啦」一聲響,禿子見一條白影閃過門帘。
接著,門「砰」的一聲響,似乎那女子已踢開房門,竄出屋子,外邊頓時響起了一片廝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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