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札記 第四十三章 下水

    南海群島有非常多的小島嶼，因為過往船支頻繁，所以有些個島上就做起了生意，我們不愁在島上買到食物酒水，原本我們就已經帶了一些，現在又補給了許多，足夠我們半個月的消耗的了。

    在這座補給島上休息了一個中午，我們就繼續航行，目標是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到達下一個休息點，我們也著急趕路，就當一邊遊玩看景一邊前進。

    就這麼一停一行，我們在海上一直這麼航行著，終於在第三天的午後，抵達了艦船出事的海域，但是具體是哪裡，我也無法精確找出，望著這一片茫茫的大海，我和游十八互相對望，想起了曾經的海難，就好像那巨浪依然歷歷在目，我感嘆曾經的命大，能在魔鬼的爪牙中死裡逃生，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我問起張洞子，是否能在這裡想起來什麼，張洞子遙望著這一片安靜地大海，努力地回憶著，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看來，他還是想不去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們商量著，眼下應該下水去尋找一找線索，幸好我們所帶的裝備比較齊全，潛水服，氧氣管，還有頭帶式潛水員燈，因為我的水性和牛實在的最好，本來決定我們倆下水，老貓卻嚷嚷著要一起下去看一看究竟，我琢磨著也行，畢竟老貓懂的多一些，如果遇上什麼麻煩，可以幫著解決。

    下水前，老貓說，探海行者都講究個禮數，凡是都要數個一二三出來，下海前要先對海神進行拜祭，以保平安，入海後要順溜而潛，逆流而上會破壞海神的秩序引發海怒，三是不能過於採取海資源，海是屬於海神的私人物品，拿一點叫借去，過渡開採叫做偷竊。

    順從大自然，而我們都是大海的孩子，所以入海之後猶如回家一樣，只要敬愛大海，順應大海而生，海神就會保佑我們，而現在的人類過渡開採陸地，並不能滿足他們，目前已經將爪子伸向了大海，如果還不節制的話，那麼海神就會對人類做出懲罰。

    老貓有模有樣地從他的背包中取出一個玻璃瓶子，裡面是紅色的液體，我仔細一看，這裡面放著的竟然是血。

    老貓說：「這可不是普通的血，這是處子之血，很珍貴的。」

    為什麼會帶這個東西，老貓解釋說這是家裡的老人傳下來的，從前，海邊的漁民們為保平安，都會把一些年輕的女子作為祭品送到深海中投入大海，然後就會得到幾年的風調雨順，其實，這樣做是錯誤的，傳說，海神確實是喜歡女人，但是它喜歡的不是女人的肉身，而是女人的處子之血。

    老貓又說，古代人常常講的女人是污穢的，不能染指大海，如果帶上船會遭到厄運的，其實，所指的女人不是處子，而在以往，出遠海的時候，都會用一個處女當做祭品，只要遇到風暴來襲，都會殺掉女人丟進大海，這個方法極其殘忍，後來逐漸演變著，先輩們發現，處女之血其實是可以替代處女的。

    原本我還驚愕地以為這老貓會不會是殺了人拿到的處子之血，不過老貓看出了我的憂慮，解釋道：「別擔心，在我們探海行者的藍市上，會有這些東西出售，都是通過正常渠道，這些血也都是處女們獻血來的。」

    老貓用手指捏住裝有處子之血的瓶子，拿在眼前晃動著，嘴裡還振振有詞的像念咒一樣不知道在說什麼鳥語言，也許是一種儀式，等他說完後，然後打開了瓶蓋，向大海滴上了那麼一滴，看的我是又驚又呆，感情，這一瓶處子之血只需要一滴就夠了。

    等老貓結束準備工作，我們換好了潛水服，我走到船邊，一個倒入水姿勢撲通一聲就進入了海中，乍一入海我有種特別親和的感覺，還沒等他們倆入水，我就率先潛了下去，南海是深海，海深平均一千米以上，我們所在的這片海域卻不算深，屬於中沙群島海域，附近海底有大量的礁石，憑著在部隊學到的知識，我覺得這裡應該不會太深，但是幾十米還是會有的。

    海水的水壓和陸地上的不同，我剛潛下來十米左右就出現了耳膜發痛的感覺，應該是有些年頭沒下水的原因，潛水這門技術是需要專業人士來進行的，一般非專業的人士下潛頂多也就十米左右，再往下潛，會有生命危險就不是非專業人士的事情了，而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幾位專業潛水運動員，據說已經下潛到了三百多米，而且，這一極限還在不斷被突破，不過，也不乏有好一些專業潛水員，下潛到二三百米深就交代了。

    我倒是好很多，畢竟我在部隊裡有受過專業的技術指導，再加上我們的潛水服質量比較好，有抗壓能力，而牛實在也是經常下水的老漁夫，就是不知道老貓怎麼樣，我轉身去看他，沒想到他竟能跟得上我，水下交流比較麻煩，不過他領會了我的意圖，並且並且給我豎了一個大拇指示意沒問題，也許是因為他是個探海行者經常下水的原因，所以這點深潛並不算什麼，我也就放心了。

    越往下，水壓越大，我們越游的慢，我能感受到四周海水的壓迫感，並且視線也越來越黑，大概下潛了四五十米的時候，我開啟頭頂的潛水燈，照亮了這海底世界的一切，頭頂是一片藍光，海底如同陸地一般，有高山，有平原，還有海底裂縫深溝峽谷，有些峽谷或許很淺，有些確實深不可測，我也不敢貿然地去探一探。

    這時，老貓游到了我的身邊，向我擺擺手，應該是在叫我，我看著他，然後他指向了另一個方向，我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瞧去，竟然有一艘沉船，老貓又向我擺擺手，意思是問我要不要過去看看，我點點頭，然後向身後的牛實在擺著手，示意讓他一起到沉船處去。

    我們緩緩地游向了這艘沉船，到近了才發現，這是一艘木質的船，看起來最起碼有十米多長，年代應該有些久，船身已經被海水浸泡的腐爛，老貓扒在甲板的扶手上，用手戳了戳木頭，然後對我豎起來四根手指，又劃了兩個圈，我想他這意思應該是說，這船至少沉了有四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