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今天突然在朝會上請求賜婚,他說的杜梅,怎會是尋常人!」楚霖打馬奔跑。筆神閣 bishenge.com
「當真不是圈(套tào)?」趙吉安騎馬追上來,他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醒過神來。
「是圈(套tào)又如何,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弄清楚!」楚霖緊咬後槽牙。
二人快馬加鞭,還沒趕到巡京營,就看見營門旁有一個人,穿一(身shēn)緋色蘇繡長衫,發如潑墨,面若白玉,在樹蔭下卓然而立,發飛衣動,宛如謫仙臨了凡塵。
楚霖不用猜,就知來人是慕容熙,他京城小報的(情qing)報網十分厲害,這會兒,他已經吃過午膳,離早朝已然過去了二三個時辰,他知道了朝堂上發生的事來找他,一點也不奇怪。
「你到底行不行?我不過回滇州幾(日ri),阿梅就屢次涉險!」及到跟前,慕容熙十分不滿地說。
他人雖不在江陵城,消息卻是半點沒有遺漏,當他知道杜梅獨自赴了蜀王府的鴻門宴,立時嚇得從滇州(日ri)夜兼程趕了回來。那(日ri)楚霖若沒有及時出現,嚴陌大概就要動手強搶了。
「你又知道了什麼?進去說。」楚霖跳下馬,將韁繩扔給趙吉安,沉著臉,快步進了巡京營。
慕容熙見他這麼說,想來是顧及旁邊來來往往的兵士,他也就暫且將話頭壓住,跟在他後面進去,原先攔住他的守門兵士看見楚霖揮了下手,便沒有繼續攔他。
「燕王,你回來了。」宋少淮顯然也得到了消息,正徘徊在他的營房前。
「進去說話吧。」楚霖低聲說道。
趙吉安找了幾個心腹兵士遠遠守在外面,他又四下轉了一圈,方才推門進去。
「七王爺口裡說的杜梅,也不一定是我們認識的杜梅,畢竟同名同姓的人也很多。」楚霖跑了一路,心緒平復了些,細細分析道。
「平平常常一個外地候補官員,縣令的三女兒,沒有特別的本事背景,只因為像死去的人,你認為蜀王會把唯一的正妃之位,給這種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好處的人麼!」慕容熙負手站在屋中,半點也不相信。
「按理,杜梅的戶籍文書應該在杜家溝自個家裡,怎麼可能會在杜覺的名下?」宋少淮問了這個最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這就要問你們戶部了,杜梅好歹是七品孺人,她的戶籍若是動的話,戶部怎麼會不知道?」慕容熙若不是嫌到戶部去偷翻文書麻煩,才不會來找楚霖。
「少淮,你與戶部侍郎錢益相熟,速去查驗戶籍存檔!另外把那個杜覺也好好查查,看他是個什麼來頭,又和七王有哪些首尾!」楚霖想了想,安排道。
「好,我這就去。」宋少淮拱手出去了。
「剩下的,我們就要驗證杜覺家的人口到底是幾人,還有杜梅家的文書有沒有被做手腳。」楚霖擰眉說道。
「要打要殺,威((逼bi)bi)恐嚇的事,我來做,你想法子去你姨母家看文書吧。」慕容熙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
「有了消息,我到拙園找你。」這個時候,關係到杜梅的一生幸福,這兩個男人
已然摒棄前嫌,並肩對敵。
「一言為定!」慕容熙不做逗留,轉(身shēn)離開。
「吉安,你在這裡等少淮的消息,我去找趟沈章華。」楚霖說完,進室換了(身shēn)尋常的藍色長衫,騎馬出了巡京營。
沈章華聽了這個消息異常震驚,在大順朝,平民以上才有戶籍,而戶籍管理向來十分嚴格,除了婚喪嫁娶,就只要過繼這一種可能會變更文書,而且過繼要求十分嚴格,不僅本族族長手裡的名冊要變,還要雙方父母到縣衙簽字畫押方才作數。
照理說,杜梅的戶籍文書應該在她母親許氏手上收著,而許氏就是打死也不會把杜梅過繼給旁人的,如此說來,杜梅的戶籍文書,不是造假,就是被偷了,況且,好巧不巧,過繼給的就是清河縣的縣令,這其中必有隱(情qing)!
「如今,我們只能去看杜梅的戶籍還在不在杜家溝了。」沈章華將衙門裡的事交代了兩句,便騎馬和楚霖往杜家溝趕。
出了江陵城,兩人一路打馬狂奔,及到杜家溝,天已經黑透了,因著鄉人們家家忙著插秧,大傢伙兒的晚飯都吃得遲,他倆突然風塵僕僕到訪,把正在院裡喝粥歇息的杜懷炳驚著了。
「沈老爺……」杜懷炳放下碗筷,急急地迎上來。
前幾(日ri)他剛和沈章華見過,院裡燈火昏暗,他依然能認出他來,而楚霖刻意穿的樸素,又有意收斂氣勢,隱瞞(身shēn)份,他跟在沈章華(身shēn)後,杜懷炳也就沒十分在意。
「杜族長,我這裡有件十萬火急的事,麻煩你把杜家溝名冊給我看看!」沈章華剛在堂屋坐下,便焦急地說。
「啊,好。」杜懷炳心中疑惑,卻不敢問,趕忙去拿放在箱子裡的冊子。
他活了半輩子,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沈章華在清河縣做了好幾年縣令,他們打過不少次交道,除了上一回蝗災,他還沒見過他這麼著急過,想來是出了不得了的事。
杜懷炳剛把冊子拿來,楚霖等不及地接過,攤在桌上逐行查找。
只見名冊上,杜家二房許氏後面長女杜梅的名字被一條歪歪斜斜的紅線劃掉了!
「這是怎麼回事!」楚霖心中一顫,戶籍文書果然出了問題。
「啊!這……這……」杜懷炳看著那條紅線仿佛看著一條毒蛇,他嚇得變了臉色。
要知道,杜梅對於杜家溝和杜懷炳來說,就是榮耀和臉面,他怎麼可能輕易將她的名字從家族名冊中剔除掉!
「這不可能,萬萬不可能!」杜懷炳幾乎是歇斯底里地低吼。
「這定是有人做了手腳,你好好想想,最近可有反常的人和事,另外,杜梅家的戶籍文書不知道還在不在?」沈章華將杜懷炳扶坐在椅子上。
在院裡吃飯的尹氏和杜明堂聽見堂屋的聲音不對,急忙進來,見屋裡幾人神色難看,一時不知出了什麼事。
「老婆子,最近家裡可來了什麼特別的人,出了什麼不正常的事?」最近家家戶戶都在田裡忙夏種,不是鐵將軍把門,就是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在家做飯,杜
懷炳將名冊好端端放在家裡,卻莫名被改動了,只得轉頭問尹氏。
「沒出啥事啊。怎麼了?」尹氏搖搖頭,疑惑地問。
「這可是捅了大簍子了,我們當真是老糊塗了,沈老爺在京城都知道杜家溝出了事,我們倒還蒙在鼓裡,啥都不知道!」杜懷炳顫著手,將名冊指給尹氏看。
「這……」尹氏嚇得,一下子捂住了嘴。
「你們好好想想,到底是誰到你家裡改了這個冊子。」沈章華見此(情qing)形,只得耐心引導。
「前幾(日ri),兩個回(春c混)堂收藥材的夥計路過我家,向我討水喝,我正在灶上燒火,就讓他們在院裡等了會兒,難道是這兩個殺千刀的,溜進我屋裡去了?」尹氏左想右想,愁眉苦臉地說。
「可他們怎麼知道我們的冊子在箱子裡的?而且,我們的箱子是有鎖頭的!」杜懷炳不相信地搖搖頭。
「那是咋整的?難道是鬼改的!」尹氏急的就要哭了。
「只怕是村裡的內鬼配了你們的鑰匙,給了那兩個夥計,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改了名冊,若是那(日ri)你發現他們的不軌行為,只怕連你都一併害了!」楚霖壓著嗓子,粗聲粗氣地說。
「內鬼!」杜懷炳夫婦相互看了一眼,交流著一種豁然開朗的眼神。
「你早叫你不要管杜栓的事,只怕是周氏……」尹氏沒有說下去。
「怎樣?杜梅那麼幫她,她難道還要害她!」沈章華氣憤地說。
「她就是個瘋子,自打上次我們去過你那裡見過杜栓,知他犯法無可挽救,她便(日ri)(日ri)胡攪蠻纏,到我家裡幾次三番又鬧又哭又求,滿地打滾,她一個老婆子哪裡招架的了,只怕那時被她拓了鑰匙模子。
我這會兒想起來,二房屋裡也被她沖砸過幾次,都是趁孩子們帶著黑妞送午飯的時候,只怕杜梅的戶籍文書也已被改動了!」杜懷炳後知後覺,臉色難看地說。
「這會兒勞煩杜族長找個藉口,將她家的戶籍拿來一看。」楚霖沉聲說道。
「好好好,我這就去。」杜懷炳提著馬燈,急急忙忙出門去了。
到了杜梅家裡,杜懷炳編了由頭,說杜梅在江陵城做生意,縣衙里要做個登記,許氏沒有半點懷疑,很快就將戶籍文書找出來給了他。
杜懷炳攥著戶籍文書不敢看,一路上提著燈,深一腳淺一腳,火急火燎地趕回家。
三個人湊在桌前,在燈下攤開文書,果然不出所料,杜梅的名字被劃掉了!
「這個瘋女人,怎麼做得出這等喪天良沒天理的事,她到底把杜梅的戶籍弄到哪裡去了!」尹氏一(屁pi)股坐在椅子上,終於忍不住,哀哀地哭泣。
「此事切莫聲張,更不要告訴杜梅母親,明(日ri),好生將文書還回去,其他的事,我們來辦!」楚霖低低地囑咐。
眼下是最壞的結果,楚霖不敢想,許氏若知道杜梅被人無故偷摸過繼出去,會怎樣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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