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翠柳深思了一會,道:「夫人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乃殘花敗柳,過去名聲又不好,萬萬不敢有非分之想。我只盼望著夫人可憐我,自幼父母雙亡,又沒個兄弟姐妹,連個遠方親戚都沒有,又遇見胡山海那種惡棍,我這輩子算是完了,懇請夫人收留我在府上做個丫鬟。我不要什麼工錢,只有給口飯吃,有個安穩的落腳之處,這輩子安安心心地過活。」
她一邊說一邊又要跪下來。
沈如初笑了笑,道:「你這是要為難我。你一個嬌小姐,我怎麼可能使喚你?你也抬舉我了,這個家我們爺說了算,我當不了這個家。你也看到了,我們並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丫鬟僕從也好幾個了,哪裡還需要再用人?我就算有心把你留下來,可眼面前的事情擺在那裡,怎麼留?」
余翠柳眼皮一垂,啪嗒啪嗒又落淚了,沈如初心中便有些不耐煩:嘿,這還哭上癮了?給個好臉色就要開染料鋪了。
「你也不要淨想著哭,哭得我這心裡……我這心裡……」沈如初一邊摸著胸口一邊後退,然後倒在了一張椅子上。
「夫人!夫人!」松月驚叫一聲飛奔過來。
文旭在裡頭聽見喊聲,以為出了什麼事情,急忙奔過來,之間沈如初有氣無力地躺在椅子上,眉頭緊蹙,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初兒,你怎麼了?不要嚇唬我啊。你還愣著幹嘛,快去叫人備馬車請郎中來!」文旭道。
松月急忙放開沈如初,跑了出去。
余翠柳不知所措地站在一邊,見文旭心急如焚便驅步向前,道:「爺,要不要我幫忙?」
文旭吼道:「幫忙?你能幫什麼?!你方才對她做了什麼?好端端的怎麼突然病倒了?滾!馬上從我家滾出去,不然老子打斷你的腿!」
他猩紅的雙眼很是嚇人。一副怒冠沖發的神態,抱著沈如初就往外跑,途中遇見紅袖和麥冬,喝道:「你們把把那個掃把星趕出去,趕不出去,你們就滾!」
麥冬和紅袖得了這命令,還有不用心趕人的?
於是先去請了翠柳出門,翠柳抱著「好死不如賴活著」的決心,嬉皮笑臉地不肯走,沒有面對文旭時的楚楚可憐、面對沈如初時的真誠絕望。就是一個女騙子的形象,麥冬當即冷了臉,道:「不要給臉不要臉,難不成讓我們拿著掃把轟你出去!」
紅袖很配合地拿來了掃把,二人硬是連推加拉地將余翠柳趕出了文家的大門。
當她們拍拍手找文旭復命時,才發現文旭和沈如初正面對面坐在涼亭里吃果子。
文旭揮揮手,道:「以後她再上門,不管什麼原因,一縷不准她進來!」
沈如初想了想。又見了一點,道:「實在不行,把這差事交給小白吧,我覺得它肯定能勝任。」
文旭滿臉黑線。這麼怪異的想法也只有沈如初想得起來,可惜不等他出言反駁,一顆剝好的果子又送到了他嘴裡。
麥冬和紅袖二人丈二摸不著頭腦地走了,心中暗下決心。絕對不能再讓那個臭女人進門了,否則飯碗都要丟了!
「這顆是獎勵你的,我們配合得挺默契。想不到你那麼聰明,竟然懂我的意思。」沈如初笑得有些得意。
文旭的臉抽搐了一下,拿眼瞪著沈如初,好不容易騰出一張嘴,不滿道:「我能不明白嗎?你用了那麼大力氣掐我,疼得我差點叫出來,我若還不明白,那就真是榆木疙瘩了!」
沈如初笑道:「我那也是失手嘛。」
文旭道:「幸好是失手,若是真心下毒手,我這條胳膊就交給你廢掉了!」
沈如初繞到他身後,討好地幫他捶捶打打,道:「這樣舒服麼?力道怎樣?」
文旭眯著眼,很享受的樣子。
沈如初瞧瞧道:「這翠柳怎麼無緣無故纏著你,到底有什麼故事?」
文旭肩頭一晃,笑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就知道你有打算。」他本想不告訴沈如初,又怕將來沈如初知道真相了鬧騰,少不得要虛虛實實地透露一點,道:「我和她能有什麼故事,不過是除掉胡山海她從中幫忙而已。我當時也沒想到那個提供密報的人是她啊。」
沈如初笑了笑,沒繼續追問,道:「你也別在家呆著了,出去會會朋友什麼的,不然人家要說你有異性沒人性了。」
「什麼?」文旭不解,「我現在你現在出口成章,而且淨說新鮮玩意兒。」
沈如初噗嗤笑起來,解釋道:「就是你多和朋友啊同僚啊走動走動,光在家裡陪著我,他們肯定要有意見的。」
她現在也算是想明白了,這畢竟是古代,男人尤其是有點身份的男人,難免要出去應酬的,文旭現在正是打根基的時候,她就算是再貪戀兩個人世界,也不能阻止他和其他人來往應酬。
文旭斜著一條眉毛,笑道:「你怎麼就開竅了呢?我見你以前雖不阻攔卻是心裡不樂意。」
沈如初道:「那還不是怕你學壞!我們可有言在先,應酬歸應酬,約法三章。」
文旭作驚恐狀,顫巍巍地問:「夫人,哪三章啊?咱們家這麼多三章,我都快記不住了。」
沈如初道:「一是絕色,不能到**,花酒是不准喝的,其他事情更不能做了;二是喝酒歸喝酒,但是不能酩酊大醉地回來,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三是結交朋友固然重要,但是遠小人遠惡人。你若是答應了這三點,我怎麼會反對你出去結交朋友?我是那麼不明事理的人麼?」
文旭一低頭,「叭」地一聲在沈如初的親了一口,道:「夫人你真明事理!我去去就回,你在家好生歇著,再不然就出去逛逛,去漣水河泛舟也是不錯的選擇。」
沈如初嗔道:「你只管去吧,不要太晚了回來,小心不准你進!」
文旭急忙道:「哪裡敢哪!我去去就回。」
沈如初好不容易送走了余翠柳這尊大神,又把文旭給哄走了,這才稍微安靜一會,自己坐在那裡吃果子,還剩下大半碟,讓松月端出去分給其他人吃了。
「安陽也不是一無是處,這果子就特別甜。」沈如初坐在搖椅上,心情倒也舒暢,絲毫沒有受余翠柳事件的影響。
她自在悠悠地想,這定是文旭變優秀了,有光環了,女人都想蹭一蹭,這余翠柳的心思她早就明白,這女人看似聰明卻也不夠聰明,上門鬧騰,還當著原配的面,這是作死的節奏麼?光憑這一點,就別指望文旭喜歡——文旭不喜歡又笨又囂張的女子,比如杜雨珊。
想到這麼多小三,沈如初又覺得煩躁。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讓她煩躁的事情遠遠不止這些。
「夫人,外頭有人找,說是沈四姑娘派過來的人,找夫人有急事。」麥冬匆忙趕過來。
沈如初頓時覺得頭大,沒好氣道:「又怎麼了?」
麥冬沒想到一向溫文爾雅的沈如初從躺椅上跳起來的動作「動如脫兔」當即一愣,喃喃道:「說、說是有急事!還在二門那裡候著。」
沈如初皺眉走了出去,見了那個丫頭同樣是沒好氣,道:「你們主子怎麼了?」
那丫頭一抬頭嚇了沈如初一跳,哪裡還是以往的樣子,整張臉青一塊、紫一塊,已經腫成了豬頭,嘴歪眼斜,很是嚇人。
「誰打了你?沈芝媛?」沈如初問道。
那丫頭嚶嚶哭了幾聲,道:「夫人,不好了,我們主子被人打了,現在多半是凶多吉少,一群人衝到宅子裡,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們痛打了一頓,連守門的婆子都沒放過。」
「誰打的你們?你們招惹誰了?」沈如初急道。
沈芝媛就是個禍簍子,愛闖禍,遲早要出事。
那丫鬟道:「是馬夫人。馬夫人放了奴婢出來,說是要見你。」
沈如初聽了這話頓時明白,這是原配上門找小三算賬的戲碼,可與自己沒有半毛錢關係啊,為什麼要找自己?
「還有什麼話要帶的嗎?」沈如初冷聲道,她心裡還在游移到底去不去。
那丫鬟又道:「馬夫人說,她會一直打,打到您出現為止。夫人您一定要去救救我們主子啊,真的會死人的!」
沈如初一拍手,煩躁道:「我就算是去也要想個萬全之策。」她一個人前去,難保她不挨打,她才不會為了沈芝媛這種人隻身冒險。
但也不能見死不救。
正躊躇間,林小三屁顛屁顛地跑過來請安了,沈如初眼前一亮,道:「小三,你怎麼來了?靜風呢?」
林小三嘿嘿一笑,道:「在外面撒尿,尿急,等一下就進來。爺讓我們來保護夫人,說夫人想出去玩儘管出去玩,保衛工作由我們負責。」
他驕傲地挺起胸脯,笑道:「夫人,那個尿泡子不是來了麼!」又沖張靜風喊話:「喂,你快些!整天磨磨蹭蹭的。」
張靜風上前就是一拳頭,罵道:「說誰尿泡子呢?當我耳聾啊?」然後沖沈如初作揖一笑:「夫人,小的奉命來保護您。」
沈如初笑道:「你們來得正好,有重要事情吩咐你們做。」(未完待續。。)
ps: 鞠躬感謝雪花~飄~飄~、心雨霏霏1、姑娘小白oo、小銅錢叮叮噹四位親送的平安符。哎,現碼黨傷不起,每天都是現趕稿子,加上晚上還要留著空隙哭一會,惆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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