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被遮住了。
來自西邊的風將戰艦的帆吹得獵獵作響,海風將海水的味道吹得到處都是,范達爾·鹿盔不知道第幾次皺了皺鼻子。
大德魯伊不喜歡海。
比起空曠一望無際的大海,他更喜歡在森林裡散步。野獸們會讓他覺得安心,森林路邊的小草也會讓他注意避開腳步。
海上的風很大。
將卡多雷的戰艦推送的很快。
鹿盔不是頭一次坐卡多雷的戰艦出行,但他是頭一次坐上速度這麼快的戰艦。
有一件事大德魯伊不想讓其他的卡多雷知道,那就是坐在這麼快的船上,他覺得自己的頭暈暈的,有些噁心想吐。
「我生病了嗎?」
「這不可能!?」
自從跟隨瑪法里奧學習自然之道,尊奉大自然以來,自己就再也沒有生過病。
他不認為自己生病了。
可是胸悶的感覺確實存在著。
鹿盔只能認為這是因為自己厭惡海洋,海洋也同樣厭惡著自己的緣故。
抬頭透過船長操作室的窗戶,看了一會兒戰艦帆上象徵著卡多雷的旗幟。鹿盔低下頭,他對旁邊比他矮了一頭的卡多雷女性問道:
「我們還有多久抵達?」
「閣下。」實際上是這艘戰艦艦長的卡多雷女性恭敬的說。「海上的風很好,從來沒有這麼好過。我們將會在傍晚抵達破碎群島。如果繼續保持這樣的風速、風向,最快三天後我們就能夠到達巨魔們的島嶼。」
鹿盔輕輕點頭。
海上的事情和知識大德魯伊沒興趣了解,他只希望自己能儘快到達那些巨魔的島嶼。
海上太無聊了。
沒有植物,沒有動物。想與自然溝通,也比平時困難很多。
大德魯伊隨意問道:「我們的船很快。我看出來了,是因為風很大,而且是從西邊吹過來的。」
「沒錯。」面對種族裡的大佬之一,女艦長表現的很尊敬。「閣下,我駕馭月亮號已經有500年。在海上航行的日子已經有700年。這樣奇怪的海風,還是頭一次看到。」
「不正常嗎?」大德魯伊皺了皺眉。
這是在海上。
不是在庇護卡多雷的森林裡。
他知道在水面下,有著一群恨卡多雷入骨的生物。這異常的風,很難保證不是它們搞的鬼。
「實話實說。閣下,這看起來確實很不正常。」艦長輕聲說。
大德魯伊再次皺了皺眉。
他的面相本來就有些兇狠,做這個表情的時候,女艦長看到了心裡忍不住有些害怕。
她大著膽子說:「可是,閣下。這有些不正常的風,它在幫我們。」
「唔?」鹿盔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原本從我們的港口出發,抵達巨魔的島嶼。最快也需要一個半月的時間。」
「可是在這不正常的風幫助下,最快三天,最慢四天我們就能到了。」
「離我們出發到現在已經過去17個日出日落。」鹿盔輕聲說。「你的意思是,原本最少要四十五個日出日落的航行時間。現在只需要20個日出日落嗎?」
「沒錯。」艦長道。「海上的風從來沒這樣奇怪過。這個時節,這裡的風應該是往南方去的。」
鹿盔皺著的眉稍微舒展開來。
雖然有些奇怪,但是能越早抵達越好。大德魯伊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自己的明珠。
他對女艦長點了點頭。
大德魯伊離開操作室。
望著他的離去,女艦長鬆了一口氣。
卡多雷里,除了鹿盔閣下的家人以外。可能連瑪法里奧閣下和泰蘭德女士,都不大想和他長久待在一個地方。
大德魯伊的面相和表情,太給普通卡多雷壓力了。
范達爾·鹿盔不知道女艦長的想法,不過以他的脾氣,即使知道了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應。
走出船長操作室,大德魯伊極目遠眺遠方在灰濛濛的天氣下,黑沉沉的大陸輪廓已經可以看到了。
破碎群島?
鹿盔心裡閃過這個名字。
他忍不住看向船首,一個身姿窈窕,穿著月銀色長袍的卡多雷女性的背影。
她正在和一隻貓頭鷹聊著什麼。
如果不是她大動干戈。
非要帶著軍隊一起出發,拖累了自己的速度。
只有自己和萊歐娜,再加幾個學生的話。
通過諾達希爾與翡翠夢境的聯繫,利用夢境傳送趕路,早就能從瓦爾莎拉出來,哪裡需要在海上耽誤這麼久?
可是她執意如此。
雷姆洛斯也支持她。
議會裡的大德魯伊們也是這樣。
鹿盔再強硬心急,這時也只能妥協。而且大德魯伊也認為帶上軍隊,對於找回自己的孫女兒有些幫助。
自然告訴大德魯伊,自己的明珠很安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很安全。
他也就容忍了些許速度上的拖延。
即將抵達破碎群島。
雖然不想和她接觸,但她畢竟是導師的戀人,艾露恩姐妹會的領袖。
范達爾·鹿盔還是走過去,站在她的身後,聲音低沉:
「這是迦娜。羽月將軍的貓頭鷹,她送回了什麼訊息嘛?女士。」
一直背對著鹿盔的卡多雷女性轉過身來,一張美到極致的臉上,泛著濃郁神聖的月之氣息……
如果說珊蒂斯的樣貌和月神氣息是初一的月亮,那眼前這個卡多雷女性,她的外貌和月神對她的眷顧比起珊蒂斯,就是八月十五的月亮。
珊蒂斯的聲音很空靈。
泰蘭德說話的聲音,卻簡直好像來自翡翠夢境的歌聲,飄渺悠遠又溫和至極。不抱有成見的狀態下,許多第一次見到語風女士的人都會覺得:只是聽她的聲音都是一種享受,好像月光照進了心間……
恰巧,范達爾·鹿盔閣下在上萬年來的積累下,就是對她抱有最深成見的卡多雷。
她飄渺似月光的聲音,在大德魯伊的耳中,和其他卡多雷女性沒什麼不同。
甚至還會因為她說話的內容,時常讓他感到煩躁。
望著不苟言笑的大德魯伊,一點也不客氣的詢問語氣。
珊蒂斯的義母顯然涵養極好,泰蘭德笑了笑,「珊蒂斯讓迦娜送來了一些她的口信。范達爾,我們的目的要改一下了。」
她是卡多雷里,唯二兩個能直呼鹿盔的名字的存在。
「我們不去巨魔的島嶼了?」
那可不行……
我的明珠還在巨魔的島嶼上等著我呢。
大德魯伊正想反對。
「不。我們會去贊達拉。」
「只不過是換一個方向登陸。」
那就好。
鹿盔反對的話沒出口。
大德魯伊點了點頭。
兩位最高領導人意見達成一致後,卡多雷的艦隊將會在破碎群島稍微修整,然後再一路南下……
變動的也就是登陸的目的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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