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情殿
絕情殿外雖設下重重結界,但白子畫還是特意允許糖寶,火夕,舞青蘿等人能隨意出入絕情殿,小骨長期呆在絕情殿裡難免會無聊,多些朋友陪伴她也未嘗不可……
自上次目睹尊上洪荒之力在體內暴走,怒劈霹靂荒原紫色巨龍之後,長留上下眾弟子對尊上與花千骨師徒相戀之事諱莫如深,大家都知道高高在上,清冷孤傲,不可褻瀆的長留上仙白子畫,對其他人的態度依舊冷漠如冰,唯獨對絕情殿那位低調美貌的花千骨寵愛有加,而且毫不避諱,可見她在尊上心中的分量有多重,做為尊上的夫人,花千骨卻絲毫架子都沒有,平易近人,跟任何人都能打成一片,她立刻就贏得了長留一干弟子的喜愛,也有懷著私心想刻意巴結花千骨的,藉機想引起尊上注意的,白子畫心知肚明卻照單全收……
平日裡,長留弟子見到花千骨,有稱尊上夫人的,有稱師叔的,有稱掌門夫人的,早有機靈的長留弟子發現尊上似乎對掌門夫人這個稱呼最為受用,從那以後,凡是上絕情殿的弟子,一律心照不宣的叫著花千骨掌門夫人……
摩嚴也去過幾次絕情殿,他依舊不喜歡花千骨,對弟子們叫花千骨掌門夫人頗不習慣,他見到花千骨的時候,臉上永遠都是陰雲密布的,嘴裡總是掛著長留門規,長留戒律,希望能抓住花千骨的把柄,好藉機懲罰她以泄私慾,幸好白子畫總會不著痕跡的護著她,所以儘管摩嚴滿腹牢騷,卻每次只能悻悻而歸……
笙簫默總是在一旁打趣道,千骨啊!我真羨慕你有個這麼寵你疼你的師父,噢!不是,是夫君……唉!可憐我笙簫默孤家寡人,沒人疼沒人愛啊……
然後壞壞的站在一旁,看著花千骨滿臉窘色覺得頗為有趣……
絕情殿的日子似乎一直都這麼美好而平靜……
長留
這日,天氣晴好,湛藍的高空萬里無雲,像碧玉一樣澄澈,暖風拂面,小骨趁師父不在,偷偷溜下絕情殿去找糖寶玩,兩人正在小溪邊有說有笑的嬉鬧著,突然,一柄長劍毫無徵兆的從身後刺了過來,花千骨臉色一變,連忙閃身躲過……
霓漫天一身五彩衣裙,趾高氣昂的出現在眼前,知道霓漫天來者不善,花千骨連忙伸手將糖寶護在身後,糖寶杏眼圓瞪,站在後面氣得直嚷嚷「霓漫天!你太過分了!」
霓漫天並不理會糖寶,雙目凌人,陰陽怪氣的喊道「喲……這不是小師叔嗎,噢!不對,現在應該叫尊上夫人了吧……」
花千骨拼命壓住怒火,雙眸直視霓漫天,冷冷問道「霓漫天!你想幹什麼!」
霓漫天臉色一變,滿臉憤恨,開始謾罵「哼!花千骨,你真不要臉,勾引尊上,敗壞長留名聲,如今還有臉大搖大擺的回到長留,我要是你早就自刎謝罪了!」
花千骨咬住嘴唇,氣得渾身發抖「霓漫天!」
霓漫天嘴角冷笑,一臉挑釁,繼續羞辱道「怎麼,說到你痛處了?哼!你以為天下眾派會原諒接受你這個背德犯上的賤〕人嗎?不過是看在尊上的面子上不與你計較罷了……」
花千骨氣得滿臉通紅,憤怒的打斷霓漫天的話「霓漫天!我花千骨從沒奢求天下眾派能原諒我,即便是我背德犯上,勾引師父,那也是我花千骨的事情,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霓漫天不由輕蔑一笑,滿臉鄙夷道「哈哈……你以為你這樣說,天下眾派就會原諒你嗎!你就是個賤〕人!尊上和長留的清譽全都毀在你的手中了,我今日就要替長留清理門戶!」
話音剛落,霓漫天目露凶光,伸手刺出長劍,一道青光如電,長劍以破空之勢向花千骨直逼而去,花千骨後退一步揮手斷念出鞘,劍光如虹,劍氣凌厲逼人,時隔多年,花千骨的修為比起以前大有精進,此時她手持斷念,帶著怒意,絲毫不讓……
一時間,空中劍氣激盪,金屬相擊聲不斷,光影四濺,霓漫天招招奪命,步步狠逼,轉瞬已接連過了幾百招,糖寶在一邊急得直跺腳,生怕骨頭娘親會吃虧,霓漫天使出渾身解數終究敵不過花千骨,漸漸落於下風,她臉色一變,偷偷沉下掌去,揚手放出一記紫光,此法術是她偷習的禁術「紫霓散」,雖不致命,但也足夠讓人四肢麻木暫時失去知覺,此時,霓漫天為了取勝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糖寶不由在身後焦急大喊道「骨頭娘親!小心!」
花千骨見狀,迅速迴旋身體,側身躲開,這時,一道凌厲的白光從身後疾速飛了過來,瞬間將紫光擊了個粉碎,緊接著,一諾身影一閃,穩穩落於花千骨身前……
一諾抬起頭,雙眼狠狠瞪著霓漫天,花千骨面色一驚,隨即脫口而出「一諾?」
霓漫天連忙收回長劍,吃驚的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影,一臉狐疑「白一諾?」
霓漫天對這個傳說中仙資修為俱佳,在仙劍大會上一舉奪魁的白一諾早有耳聞,心裡一直很好奇,但從未謀面……
「你就是霓漫天吧!劍法那麼差還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眼,就你這樣的水平居然曾經是仙劍大會的魁首,唉!做為同是魁首的我都覺得丟人啊……」白一諾嘴角輕蔑的一笑,漫不經心的丟出一句話……
霓漫天頓時火冒三丈,鳳眸圓瞪,氣急敗壞道「白一諾!你!」
一諾一臉鄙視,不屑的笑了笑,繼續挖諷道「你什麼你!打不過就偷襲,我們長留山的臉啊……都被你給丟盡了!噢……我想起來了,你現在還是蓬萊的掌門對吧,也是,背地裡使詐是你們蓬萊的一貫作風嘛……」
「白一諾!!!」霓漫天氣急,揚手刺出長劍,帶著滿腔怒火,攻勢又快又狠,招招毒辣,以排山倒海之勢向一諾急攻過去,一諾手持望月,迎面相擊,身姿飛舞,劍若飄虹,寸步不讓,劍氣橫掃,冰霜四濺,只是寥寥數招便將霓漫天周身劃出幾十道口子,霓漫天倉促舉劍抵擋,但收效甚微,眼看下一道傷口就要落到她的臉上,一諾及時收住劍氣,揮手收回望月,抬起頭滿臉傲氣的盯著霓漫天……
霓漫天狼狽的收回長劍,雙眼瞪著一諾,氣得咬牙切齒「花千骨!白一諾!你們給我等著!哼!」
接著,她騰空一躍而起,飛身離開……
花千骨心驚膽戰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連忙走上前,雙手拉著一諾,奇怪的問道「一諾!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一諾抬起頭,甜甜一笑道「娘親,我正好路過,你沒事吧……」
花千骨搖搖頭,伸手摸了摸一諾的腦袋,心疼的說道「我沒事,一諾,以後遇到霓漫天,記住不要跟她發生正面衝突,她為人狡詐,我怕你會吃虧……」
一諾搖搖頭,雙手抱著花千骨的腰,語氣堅定的說道「我不怕她!一諾早就聽別人說起過,霓漫天以前是如何如何欺負娘親的,她太過分了!娘親,你放心,一諾以後不會再讓霓漫天欺負你了……」
花千骨心裡一暖,眼前的一諾儼然已經長大,還懂得保護自己了,她不由輕聲說道「一諾,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一諾鬆開雙手,仰起頭,戀戀不捨道「娘親,我先走了,有空我會去絕情殿看望你和爹爹的……」
接著,他白影一閃便消失在了眼前……
花千骨轉眸看著糖寶,輕輕嘆了口氣道「糖寶!我也要回絕情殿了,師父找不到我該著急了……」
糖寶一臉不舍,她扯著花千骨的衣角,說道「骨頭娘親,那你下次記得再來找我玩……」
「一定!」花千骨伸手親昵的颳了一下糖寶的鼻子,接著縱身一躍,向絕情殿飛了過去……
深夜
夜靜得像一潭水,似乎所有的生靈都已經睡了,一切顯得那麼安謐,絕情殿內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花千骨!你真不要臉!勾引尊上,敗壞長留名聲!」
「花千骨!你就是個賤人!尊上和長留的清譽全都毀在你的手中了!」
「花千骨!你喪倫背德,不知廉恥!長留怎麼會出你這樣的孽障!」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小骨錯了,師父,師父……」
夜已經很深了,絕情殿內的兩人早已熟睡,白子畫被小骨的夢中囈語突然驚醒,他連忙起身,看著小骨的身子蜷縮成一團,柳眉緊蹙,雙眸緊閉,臉色蒼白,額頭滿是細細的汗珠,嘴裡不停的喊著「小骨錯了,師父……」
白子畫指尖微動,絕情殿內頓時明亮了起來,他伸出素淨的長指輕輕拭去小骨額邊的汗水,不由微微凝眉,他不知小骨正被怎樣可怕的夢魘糾纏著,竟害怕成這樣……
白子畫俊美的臉上落滿心疼,小心輕喚道「小骨!小骨!小骨……」
片刻後,小骨突然瞪大雙眼坐了起來,滿臉驚恐的喊道「師父!不要——」
白子畫伸手輕輕將小骨顫抖的雙肩扶正,如水的目光溫柔的望著她,柔聲道「小骨!別怕,你看著我,我是師父……」
「師父……」花千骨抬起頭,雙眸含淚,長睫微垂,她一頭扎進白子畫的懷裡,喃喃道「師父……」
白子畫伸手將小骨緊緊摟入懷中,下巴輕輕蹭著小骨的鬢角,兩人隔著薄薄的單衣感覺彼此肌膚相貼,那溫熱的觸感慢慢撫平著小骨不安的內心,聞到師父懷裡那熟悉的冰雪般清冷的氣息,小骨終於從驚恐的夢魘中走了出來……
白子畫靜靜摟著小骨,感覺她凌亂的氣息終於慢慢平緩下來,不忍再多問一句,他低下頭,柔軟的薄唇輕輕的落到小骨的額上,蜻蜓點水般的親吻,瞬間撫平了小骨被夢魘驚嚇的心情……
小骨定了定神,不由抿唇問道「師父,如果有一天,我們這段師徒戀不被世人所接受,如果我成了你的累贅,你的恥辱,師父,你會不會不要小骨了……」
白子畫的身體一震,心不由揪著疼,這個傻丫頭,每天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白子畫緊緊把小骨禁錮在懷中,心頭一片酸澀「小骨,為師從來不在意世人的想法,也不在乎所謂的清譽,我說過,我從來不覺得這份感情對於我來說,是不堪或者不恥,在別人眼裡大逆不道,背德犯上的師徒戀情,恰恰是我最珍惜,最在乎的夫妻情分,所以……小骨,為師怎麼可能會不要你……」
聽完師父的話,小骨臉上早就濕了一片,是啊,師父不在乎,她也不在乎,那又何必去在乎別人的想法,終究是她害怕師父的名譽受損而始終放不下,到頭來痛苦的只能是自己,師父也不會好過吧,既然如此,為何還要自己折磨自己,難道非要逼著師父再一次的放棄自己麼……
不!這不是自己想要的,小骨閉上雙眸,安靜的靠在白子畫的懷裡,喃喃道「師父,對不起,是小骨想多了……」
白子畫輕嘆了口氣,雙手緊緊摟住小骨,不再說話,直到懷裡的人兒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白子畫垂下眼帘,看著她安逸的睡顏,不由長長的鬆了口氣,夜還很長,他卻再也睡不著了……
絕情殿
數月後
經過在長留山數月的修行,一諾等一行長留新弟子,很快就到了下山歷練的日子,臨行前,一諾飛上絕情殿跟爹爹娘親告別,剛進絕情殿,一諾便一臉神秘的從懷裡摸出個錦盒放到了桌上,暗紅色的錦盒散發出淡淡的幽香……
白子畫斜睨了一眼桌上的錦盒,淡淡問道「這是什麼……」
一諾甜甜一笑道「香料……」
語音未落,白子畫的臉色,頓時變得極不自然,自從上次中了一諾的「仙魂繞」之後,白子畫開始對香料心存芥蒂,特別是一諾送來的香料,他條件反射似的從心底牴觸,一向從容淡定的長留上仙,此時已然不能淡定了「送為父香料做什麼……」
一諾眨了眨眼睛,調皮一笑道「噢!爹爹,聽娘親說,她晚上總會做噩夢睡不好,一諾特地從師父那求來的,據說能靜心安神……」
聽到是笙簫默煉製的香料,白子畫心裡頓時鬆了口氣,臉色漸漸平靜,連忙岔開了話題「嗯,一諾,此次下山歷練,肩負重任,路上一定要聽從十一的安排,萬事小心,切莫闖禍……」
一諾抬起頭,撒嬌的說道「知道了,爹爹,一諾也不是第一次下山歷練了……」
白子畫點點頭,確實,對於一諾來說,他實在沒什麼好擔心的,只是孩子要遠行,為人父母免不了總是要多囑咐幾句「行李可都收拾好了,傷藥可都帶齊了……」
一諾不由滿臉苦笑「放心吧!爹爹,師父什麼都不多,就是傷藥多……」
白子畫伸手輕輕摸了摸一諾的腦袋,一臉寵愛「明天就要下山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小骨匆匆的從寢殿內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件雪白的裘袍,著急的說道「一諾!等等!把這件袍子帶上,山下氣溫多變,不要惹了風寒……」
一諾雙手接過袍子,不由心裡一暖,他抬起頭,雙眼彎成月牙「謝謝娘親,爹爹,娘親,一諾走啦……」
接著,他美滋滋的拿著袍子離開了絕情殿……
半晌,小骨斜眸瞥了一眼桌上的錦盒,伸手拿起錦盒,打開聞了聞,疑惑的目光落到白子畫淡漠的臉上,不由好奇問道「師父,怎麼提起香料,你好像有些不對勁……」
白子畫一愣,眸底漸露尷尬,他垂下眼帘,語氣平淡道「沒有……」
花千骨放下錦盒,慢慢靠了過去,眼睛靜靜的望著白子畫優美的側臉,不對!師父剛剛的表情明明就不正常,她伸出一根手指,慢慢划過白子畫緊繃的臉頰,調皮的笑道「明明——就有——」
「小骨……」白子畫不由滿臉慍怒,他一把抓住臉上那隻不規矩的小手,握在掌心,不肯鬆開……
小骨小臉一紅,使勁想掙脫師父的手掌,卻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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