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暈暈的,一片空白,唯一獨剩的只有剛才他雙唇印在自己額頭上的感覺,還有此刻他近在咫尺的氣息。花千骨咽住話,此時她整個人依然被那雙手圈在白子畫懷裡,她不敢動彈半分,眼睛更不敢看向他,低下頭,臉上漲起了一層紅暈,水靈的雙眼中划過一絲驚喜,但也夾著一絲驚疑。
&骨。」
聽到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花千骨習慣性地抬頭應到,但在對上那雙幽深的墨瞳時,便沉迷了,無法移開,仿佛要將她吸進去,讓她甘願永遠沉沒其中、無法自拔。
看著她迷惘的眼神,白子畫不由得心中輕嘆一口氣…她又走神了…,無奈再次開口:「小骨。」
這一聲總算讓花千骨回過神來,輕喊道:「師父..」
&沒有問題要問我的嗎?」
問題?有啊,有很多,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心中便一直有好多自己一直未曾明白的疑問,有好多自己不敢知道真相的疑問,有好多無法問出口的疑問,但也正因為有好多,此刻…她不知該如何去問,不知從何開口…
正當腦子快要再次亂成一團之時,花千骨感覺自己突然被用力拉進懷裡,臉頰此刻緊貼著他的胸口處,能清晰地聽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白子畫的下巴抵在她的小腦袋上,收緊環抱著她的雙手,深吸了一口氣。他一直以為,在她回絕情殿後,她會問他那個問題,但她卻一直未曾問道過,甚至也未曾提到,而時間久了,他便開始感到不安。其實他也曾慌過,也曾害怕。過去,他曾想盡一切辦法,要打消她對自己的念想,只想維持好他們之間的師徒關係,而如今,他卻害怕,她真的打消了所有的念想,只想與他維持師徒的關係。在失去了她所有消息的三百年間,他只想要她回來,只想要她依舊在自己身旁,縱使她真的不在愛上自己,他也不會有絲毫怨言,他只想要她在。然而,當她真的回來了,真的如過去那般維持著師徒關係相處時,那個過去無情無欲的自己居然開始有了欲望,甚至害怕,她真的不再愛上自己,真的斷情絕念了。直到她醉酒,直到發現她留在畫上的那段題詞,他慌亂不安的心才得以舒緩。開始時,他曾想過就這樣等著,等著她問,然後他答,但此刻,他突然不在乎她是否會問,因為已經決定,無論她是否會問出口,他都要把那個遲來的答案告訴她,有時候答案不只是因為問題才存在。
&記得那年你在東海上問我的問題嗎?你問,我是不是還是不肯愛你?」
感覺到懷裡的人明顯一顫,知道她聽進去了,也記得,白子畫繼續道:「那時你還沒有等我的回答,便已替我做出了選擇,拿走了我陪你死的權利。」雙手用力地再次收緊,低頭靠在她頭上:「不是不肯愛,正因為太重要,所以不能愛。」
花千骨抬頭看著他,眼睛早已微微泛紅,連聲音都變得顫抖:「那現在呢?」
抽出一隻手溫柔地幫她攏去額前的碎發,另一隻手仍用力地環住她,平日裡清冷如寒霜的臉上多了幾分暖意,深邃沉斂的眸子,依舊黑得望不到底,唇邊,綻放的是柔情的笑意:「情已入骨,愛已成痴…」
承認愛她又何妨,告訴她又何妨,他早已不想隱瞞,對於過去的經歷他仍心有餘悸,同時也讓他明白她對於自己是何等重要,縱使是罔顧倫۰理道德那又如何,他從未覺得這份愛是不堪或是恥辱。過去自己的執念,總逼著自己不去愛他,因為他是她師父,他沒得選,他不能愛,於是將自己的心束縛起來,束縛在長留,束縛在絕情殿。但當憫生劍穿過她身體,她留下那旨不老不死的神諭,他便知道自己錯了,若沒有了她,一切還有什麼意義?過去,其實她從未逼自己做選擇,而是他,是他…一次次地逼她做選擇,一次次地逼著她走向絕望。
&已入骨,愛已成痴』短短的八個字,讓花千骨霎時間心抽搐了一下,心裡似乎有一股暖流在小小的心房中穿梭。那一瞬間,似乎有什麼堵住了她的喉嚨,緊接著大滴大滴的淚水不由自主地從眼眶中流出,滑落到嘴邊,可是,她嘗到這甜甜的淚,笑了。
感受到胸口前的濕意,白子畫看著屋檐外越加變大的大雪,帶著幾分戲謔地道著:「小骨,你若再哭,這場雪不用多久便會造成天災人禍了。」
花千骨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響起:「我沒哭。」隨後便胡亂地在他衣服上蹭,似乎想要把臉上的眼淚抹乾。
白子畫沒出聲,只是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一場大雪,讓整個城鎮白茫茫一遍,陽光照在白雪上,異常耀眼。天上的雲海中,一朵法術凝成的浮雲快速的划過天際,花千骨坐在上面,看著身旁漂浮白雲,在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白子畫,突然深吸了一口氣:「師父,小骨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
&父剛才…是不是入魔了?」
剛才那個師父太溫柔了,感覺有點不像師父了,讓她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假設:會不會是妖怪假扮的….
白子畫額前的青筋顫了一下,回過頭認真地看著她:「小骨,你想我在哪裡把你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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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回,誰手落子應無悔
花已開,誰眸眼看應心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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