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大軍壓界,羅剎海死沉的海面上圍滿了仙門兵將,氣氛一片肅穆。各派掌門都到了,包括長留的摩嚴與笙簫默,可他二人臉上卻有些神色複雜。
長白的新任掌門莫如歸用真氣透過羅剎海向冥府傳音,告訴冥軍,如果千尋再不出來,他們就要打破羅剎海結界硬闖了。
千尋聽了,堅持出門應戰。
暗執攔不住也無法,畢竟她是鬼主,這是她該盡的義務。
羅剎海海面突然起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頓時風聲呼呼,草木動搖,周圍一切都仿佛要被吸入。
水流漩渦的中間千尋踩著一朵地獄黑蓮緩緩上騰,終於站到了眾人面前。
在摩嚴與笙簫默的印象中,千尋始終不過是一個孩子的模樣。天真傻氣,不愛說話,總有些怕人,白子畫的總將她護在翼下,免去她為風雨侵害。是保護,卻也阻了她的成長。
如今得道的千尋,已然不是當初的孩子模樣了,一頭暗紫的長髮漫天飛散,妖冶魅惑,一張精緻的小臉雖然依稀能分辨出當初的稚嫩影子,卻是長成如花的少女模樣了。
那雙原本一黑一白分外分明刺目的大眼,如今變成了晶瑩剔透的銀灰色,渾然一體,包羅萬象,似看透一切。
長長的睫毛覆著晶透的眼珠,分外勾人。當初小小的身體已經如嫩柳發芽,有了微妙的起伏。一身繡著金絲的暗紫黑龍鳳織錦鬼王袍,襯出了她冥主的尊貴氣質。
可她其實終歸還是那個孩子,一顆單純的孩子心,只想一直陪在白子畫身邊,永遠都不要長大,僅此而已。
可千尋不會忘了她父王臨死前交代她的話,一個人不能也逃不了他的宿命,唯一能做的,只有面對它接受它打敗它!
眾仙只道妖神之力在千尋身上,一心要滅了她真身,再將她魂魄打散重新封印,可是又懼怕她的能量,不敢輕舉妄動。
妖神之力如同神祗,可以造化萬物,也可以毀天滅地。可是這麼多人呢,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小女孩。
千尋眼裡不見喜怒。只是冷冷道:「妖神之力雖然在我這,可我不會傷害無辜,對稱霸天下什麼的也完全沒興趣,你們不要庸人自擾了,很可笑的。」
這麼多長輩被一個孩子這麼諷刺,頓時都覺臉上掛不住,莫如歸惱怒道:「你本就是個妖孽,如今還盜取了妖神之力,難道不是已經作惡多端,如今輕鬆一句不會傷害無辜,大家就都信了麼。」
嘴上發難,手上也已經出招。
千尋雖然沒了妖神之力,可她畢竟是鬼主,而且筋脈打通,修為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輕鬆應戰倒還是可以的。
大家與她過招,雖然不分上下,可是也生出一絲疑惑,她怎麼不用妖神之力呢,那樣完全就可以輕易取勝了。
千尋獨自出門應戰,暗執怎麼可能安心,隨後與鬼魑也一起出來,見千尋一人獨戰眾人,知她已失妖神之力,恐不能抵擋多時,趕緊上前與她一起應戰。
終於寡不敵眾,三人逐漸處於下風。千尋知道眾人只是要拿自己,所以下令所有冥軍一個不許出動,她沒想到暗執和鬼魑還是前來相助。
她本來想,即是眾人只要殺她,那就她一人死好了,不累及一個旁人,暗執掛心她違了她命令出門相助也能理解,可是鬼魑怎麼也來了呢。
劍氣凌然,刀槍無眼。三人都已經負傷。
千尋見不得暗執鬼魑身上淋漓的鮮血,雖然她自己挨的更多,一聲大喊:「你們不過要殺我一人,放過我朋友!我隨你們走便是!」
「蠢女人!」
鬼魑還是那副驕傲的少年模樣,對千尋恨恨道:「你以為你死了,就能解決一切了?」
千尋心裡疑惑,鬼魑的話里倒像有幾分對她的關心,他不是一直恨她搶了本屬於他的東西,巴不得她去死嗎?
「我告訴你們,你們誰也別想傷我的女人!」
此言一出,所有打鬥中的人都愣住了。
誰不知鬼魑是千尋同父異母的弟弟呢?雖知冥界王族有近親相配的歷史,可是這麼直接地看到還是震撼不小。
眾人心裡更加鄙夷,妖孽果然是妖孽,倫常都沒有。摩嚴與笙簫默更是覺得吃驚不小。
他兩人本只是觀戰,並未出手。
如果說千尋對白子畫的感情還有花千骨在前做例不那麼讓人難以理解,可這姐姐與弟弟就完全超出他們能理解的範圍了。真是不知道白子畫聽了,會是什麼感想。
兩人交換一個極其複雜的眼神,心裡各有了計較。
可是最難接受的是千尋,這下她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鬼魑是要用這個方法逼死她嗎,叫她死了還要背上一個姐弟亂倫的罪名?!
這要讓白子畫知道了,自己就算死了也難以面對他了。
鬼魑和暗執被制住,千尋身體受傷會完全復原,一般刀劍無法真正傷她。
突然一陣異香合著漫天的紫霧向千尋罩去,千尋只覺得體內血氣翻騰,手腳沉重,又一張大網從天罩下,將她整個人困了個結實。
她早已一心赴死,只是大喊放了暗執與鬼魑,她隨眾人走就是。可大家聽了她的話卻是神色複雜還夾著遮不住的鄙夷,果真是情深意重麼。
那表情讓千尋見了如針扎心頭萬分羞愧恨不能鑽地卻又無可奈何。
在這緊要關頭,一抹純白的色出現在了天際,那一頭傾瀉的黑髮,那淡漠的神情,如神祗般的那個人扯破了這一片讓人透不過氣的死寂壓抑,千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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