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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人口眾多,人多口雜,互相之間派系林立,團體與團體之間,誰也不服誰,只瞞著公主附馬而已。為了自身利益,這麼做,本也無可厚非。再說,在世家大族為奴為婢,又不能考進士中狀元,也不能嫁入豪門,難道劃塊地盤,多撈幾個錢有錯嗎?
這些派系以利益分配為原則,相互之間敵對或者友好。底下的人,喜惡跟頭兒是一樣的。
先後來找溫晴的三撥人,就是三個小團體了。
眼見得冷雙和凡煙隨時可能碰撞出「火花」,身為主人的溫晴不僅沒有上前勸解的意思,反而悄悄朝鳶兒丟了個眼色,兩人退到牆角落裡去。
屋裡地方太狹窄,冷雙帶著同伴氣昂昂挺著胸膛闖了出來。念玉三人也到了門邊,做出隨時支援凡煙的姿態。
鳶兒在溫晴耳邊低聲道:「姐姐,我們會不會受責罰?」
溫晴搖了搖頭,刻意壓低聲音,道:「又不是我們吵架,憑我的地位,是無法勸解她們的。我們就在這裡看好戲就行了。」
鳶兒輕輕「嗯」了一聲,把頭靠在溫晴肩上,興致高漲。
一陣對峙後,冷雙率先出手了,一記粉拳朝凡煙面門揮去。凡煙隨隨便便地抓住她的手腕,冷雙連抽幾次,無法動彈分毫。身後的宮女喊了一聲:「打。」幾人一起衝上,朝冷雙五人奔去,一頓猛踩,五人竟毫無還手之力。
念玉等三人像是掠陣的武將,全神貫注地關注戰場。不過,她們沒有出手的機會,冷雙等五人就被打得鼻青臉腫,渾身帶傷了。如果不是凡煙不願出人命,她們恐怕連活命都難。
凡煙等人毫髮無傷地拍了拍手,看冷雙五人抱頭鼠竄,一群人哈哈大笑。
溫晴看勝負已分,才站出來和她們見禮,把她們請進屋裡敘話。
每個人都有容貌上的缺陷,是很正常的事兒。如果個個一出生就是絕世美女,倒不正常了。怎麼揚長補短,就是後天需要勤加修煉的了。
溫晴逐個幫她們想辦法,儘可能讓她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容貌身材有所改善。要真做到敷個面膜或者跑跑步就能變成大美女,溫晴也沒這個能耐。她們見溫晴有問必答,胸有成竹,無論她們的要求多難,總有應對的辦法,不由得欣喜異常。
屋內氣氛融洽,姐姐妹妹的叫得親熱,就聽屋外傳來急速的腳步聲,溫晴剛轉過頭望向門口,一大群手握棍子洗衣棒之類的宮女已經闖了進來。領頭的,正是冷雙。只聽她大喝一聲:「給我砸。」
乒桌球乓一陣響聲過去,桌椅被砸了個粉碎,棍子也紛紛落在猝不及防的凡煙等人頭上身上。溫晴左腿大腿處也挨了一洗衣板,痛得很。
一陣錯愕後,溫晴大喊:「姐姐們快去把趙總管請來。」
跟著念玉一起來的瘦長臉宮女站的位置離門口最近,聽溫晴這麼喊,拼著腦袋挨了兩棍子,飛快地跑掉了。
鳶兒嚇得躺進床底下,床也被她們連踹帶砸,給拆了。
凡煙個子大,打架一個頂三還綽綽有餘,慌亂之亂,帶領姐妹們徙手反擊了。她們雖然落於下風,便總比挨打不還手的好。
趙總管在女兒房裡,慈愛地看著女兒用淘米水洗臉呢,一個小宮女慌裡慌張跑進來,道:「總管不好了,有人在溫晴房裡打架,把溫晴都打傷了。」
趙離吃了一驚,忙問:「什麼人打架?為什麼打架?溫晴傷得重嗎?」
小宮女道:「奴婢不清楚。春嵐姐姐來報的信,現還在外面。奴婢現在就去喊她進來回話。」說完一溜煙地去了。
瘦長臉宮女進來,福了一福,道:「奴婢春嵐見過總管。」還沒站直腰,便把剛剛發生的事快速稟報了。當然,於已方有利的重點說,於對方有利的不說少說。
趙離很生氣。這些宮女不好好幹活,天天做夢想著飛上枝頭當鳳凰已經讓她很有整治整治的欲望,現在竟然打架生事,真真豈有此理。
召集幾十個家將匆匆趕到,屋裡早一片狼藉。戰爭也接近尾聲,冷雙一群人得意洋洋地準備離開,還沒跨出門,趙離帶人趕到了。
冷雙一見趙離黑著一張臉出現在門口,把棍子藏在身後,蹲下福了福,道:「總管。」其它人也有樣學樣。
趙離冷哼一聲,道:「全綁起來。」
身後的家丁如狼似虎地衝上去,兩人服侍一個,把這些人全綁了。
趙離一揮手:「全都帶走。」然後上前尋找溫晴。
憑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溫晴挨了兩下子後馬上躲到牆角落裡,用手臂護住頭臉。開始有幾棍落到手臂上,凡煙念玉帶人出手後,一群脂粉擠在屋裡對打,施展不開,得步步留神,要不然一不小心誤傷自己人,或者被自己人誤傷,也就沒人顧得上她了。
直到聽到趙離的聲音,溫晴才放下手臂站了起來,撫著又熱又痛,紅腫一片的手臂,委委屈屈地叫了一聲:「總管。」
趙離仔細檢視,見只是傷到手臂皮肉,才放了心。又見屋裡家俱已全損壞,更是怒氣勃發。吩咐搬走破木板,又讓開倉搬出新的家具,給溫晴布擺上,才離開。
凡煙念玉一方輸在徒手,身上都帶著不同程度的傷,有兩人頭都被打破了,血流了滿臉。這時只得去裹傷。
屋裡安靜下來,鳶兒頭頂心讓塌下來的床砸了個大包,想想剛才的場景,心有餘悸地道:「姐姐以後不要多管閒事,別沒事惹出禍來。」
溫晴輕撫她頭頂心的大包,問:「疼嗎?」
鳶兒點了點頭,道:「求姐姐以後不要理她們了。太過份了啦。」
溫晴也沒想到好心惹出禍事,只是人家軟語相求,要她不理,又不忍心。拉起衣袖,看著又熱又痛的手臂,一陣無語。
公主府到底是尊貴人家。打群架的陣仗實在太大了,不大功夫就傳得滿府皆知,連公主都耳聞了。聽說溫晴有讓醜女變美的獨門秘技,也好奇得很。
錦瑟聽說溫晴受傷,吃了一驚,稟過公主,過來探視。現在溫晴是她的心腹,也教了她不少美容秘方,讓她皮膚日漸改善。她生怕溫晴有失,等不及請御醫,臨時叫了府上略懂醫術的康伯,一路小跑趕過來。
已經晚飯時間。溫晴和鳶兒在房裡吃飯,這麼一通折騰,又驚又累,真有些餓了,溫晴多吃了半碗飯。鳶兒欽佩無比地瞧著她,道:「姐姐了不起,就這樣,還吃多些。」
溫晴道:「你懂什麼,吃飽了才有力氣,快吃。」
說話間,錦瑟氣喘吁吁進來,見她們對坐吃飯,怔了怔,才道:「你們沒事吧?」
兩人放下碗筷下榻行禮。溫晴見她真心關切,不由感動道:「多謝姑姑關懷。我們都還好。」
鳶兒趁機告狀道:「把我們嚇壞了,姐姐躲在牆角落裡,才避過這場禍事呢。就這樣,手臂還被打腫了。」
錦瑟拉起溫晴的手,道:「我看看,打傷哪裡?」
溫晴拉開衣袖,手臂的紅腫又消了些,道:「不礙事的。」
錦瑟道:「這些人呢?在哪裡?」
問清楚了事情原因,又聽說在趙離手裡,錦瑟便不吭聲了。她跟趙離關係緊張,去跟她要人,她肯定不給,讓她嚴懲,搞不好弄巧成拙,她反而輕懲了事。趙離是總管,處罰犯事的奴婢本就是她的份內事。
溫晴乖巧地道:「姑姑放心,趙總管會憑公處理的。」把趙離帶女兒過來問詢的事兒說了。
錦瑟聽說翠柳也要選秀,更是心驚。要是兩人都被選上,難道到了皇宮還跟趙離母女斗個不停麼?
見她臉色陰晴不定,溫晴不明白原因,不敢亂說話。
錦瑟怔忡了一會,才道:「這事連公主都驚動了,想來她不敢不憑公處置。只是依你看,她女兒選上的機會有多大?」
溫晴道:「這個……要看皇上的喜好吧?奴婢怎麼知道呢。」
趙離培訓了兩天,她才很拗口地在這些有權勢的宮女面前自稱「奴婢」。心裡還是習慣自稱「我」。
錦瑟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
溫晴勸道:「我看翠柳姐姐溫婉善良,應該不難相處的。」
錦瑟苦笑。再溫婉的人,一旦涉及到利益,也會變得牙尖嘴利不是善類的。何況她和趙離是有你無我的局面。翠柳豈有向著她與母親為敵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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