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堂良家子,豈肯甘心屈居他人之下,做一個毫無地位的妾室?」
碧羅故意以一種調侃的語氣說道。
「如果嫡妻是公主,你就不會這麼認為了。」
在慕容看來,像碧羅這種民間女子的身份,是沒有理由拒絕他這樣一個完美無缺的男子求愛的。
這幾天紫桐與碧羅無話不談,早已把慕容青松在京城的妻妾情況告訴她了。
她怎麼不知道這慕容青松是當朝駙馬爺。
這慕容青松和平城公主不過是一樁政治聯姻,貌合神離,最多也是郎無情妾有意,是平城公主一廂情願罷了。
據說當初慕容為此還和他外祖母大鬧了一場。
碧羅心想這樣糾纏下去毫無意義,不如轉移話題,於是開口說道:「奴家肚子好餓,想必公子也餓了,不如我們去吃早點吧。紫桐他們該擔心了。」
慕容只得答應了。
二人一起回到八角亭里。
紫桐他們早已把早餐準備妥當。
此時天色大亮,山林間霧氣蒸騰,青山如黛,猶如仙境。
用餐完畢,大家下山返回寒光寺。
他們剛到門口,遇到那日來訪的智心禪師恰好從裡面出來。
智心禪師側身站立門口,雙手合十,唱了一個諾,笑對慕容青松說:「駙馬爺遊山玩水回來了?」
慕容青松皺了皺眉頭:「禪師以後還是稱呼我公子吧,駙馬二字太過招搖,也不利於我母親在此清修。何況這裡靠近西蜀,萬事低調才好。」
「是是是,公子思慮周到。如今時局不穩,亂黨反賊流行,若果知曉玉真師姑在此修行,那就危險了。貧僧謹記了。」
碧羅見這智心禪師身形高大,身著華麗袈裟,僧服料子上乘,面色紅潤,一看就不是一個苦心修煉的和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個王孫公子在假扮僧人演戲呢。
碧羅經過智心禪師身邊時,感受到一股強烈的不懷好意的銳利目光,令她的小心臟怦怦直跳,一種不祥的預感瀰漫全身。
她假裝若無其事,用餘光瞄了一眼智心,只見這智心面帶疑惑之色,似乎在努力思索什麼。
正好紫桐趕了上來,擋住了智心的目光。碧羅鬆了一口氣,快步隨著慕容進了二門以內。
這智心禪師直到望不見他們人影,才在身邊小和尚的催促下轉身離開。
他在心裡暗暗思索:「此女究竟是何人?我怎麼如此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一般。玉真說她是公子在路上搭救的落難女子,來路不明,按理與我並無瓜葛,為何我對她卻一見如故。若說是宮中人物,我早年出入皇宮,如此出色佳人,怎麼沒有印象?哦,對了,那時她才多大呢?說不定還未出生呢。」
旁邊的小和尚開口說道:「師父,今日是觀音聖誕,江州城太守夫人要來寺里禮佛,諸位師兄都等著師父回去主持迎接儀式呢。」
智心這才收回神思,快步走回寺院裡去了。
碧羅和紫桐回到屋內,見四下無人,便悄悄問紫桐:「你家主母選擇在寒光寺帶髮修行,是不是因為智心禪師的緣故?」
紫桐看了她一眼,笑道:「你真是個鬼精靈,好像什麼事都瞞不過你。我告訴你,你可不許告訴別人。」
「這個自然。」
「我聽說慕容公子的母親在出家之前曾經做過娘娘,後來不知何故被皇上休了,她就看破紅塵出家了。
這智心禪師早年曾是京城皇家寺廟的和尚,前朝皇帝十分欣賞他的才華,准許他入宮為後宮妃子講經說法。
我聽人傳言說主母和這禪師在宮裡面的時候就過從甚密,關係十分親厚。主母被逐出皇宮之後,自覺無顏待在京城,又聽說智心禪師調到江州寒光寺擔任主持,所以也來這裡修行了。
想必是有熟人在好辦事,比別處更方便些吧。」
碧羅聽了,猛然想起母后曾經對她說過的故事。
說是父皇早年曾經有位十分得寵的妃子,因為不甘寂寞,與某位親王,也就是父皇的異母兄弟私通,被父皇發現了。
父皇震怒不已,本欲處死這位妃子,後來念及過往的情意,她又是宰相之女,顧及宰相的顏面,所以只是暗中休了她,從後宮名冊上除名,把她逐出皇宮,永世不得入宮。
難道母后說的那個妃子就是此人?
只是這智心禪師不知是何來路,母后也未曾提及。
碧羅越想越怕,假如他們識破我的身份,利用我去要挾夏侯煊投降就範,那時又該如何?
想到這裡,她便有了逃跑之心。
只是這紫桐和她一屋同睡,白日也是寸步不離,難以脫身。
聽說夏侯煊率領起義大軍正在蜀地的漢川駐紮,不知道青木是否已經和他團聚。
這青木一旦和他父親相認,必會告知我的詳情。
這夏侯煊若知道我為了苟活於世,違背誓言,另嫁他人,還有了兩個孩子,必定痛恨我的薄情寡義。而這夫君李十郎又是一個身份卑微的農夫,簡直是羞辱駙馬啊,這樣的結局還不如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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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進退無路啊。若逃出這裡,也只能前去投靠他,否則像我這樣的人物,在外面恐怕活不過三天。
但我已經失去駙馬最為看重的貞潔之身,縱然自己願意忍恥苟活,駙馬也不會容我。如此看來,奴家實在沒有臉面再見駙馬。
相見不如懷念。不如一死了之,可我又舍不下三個兒女。青木倒還無妨,畢竟已經尋到生父,想來已經安全。只是這被販賣的香葉和被葉小紅偷去的淺草了無音訊,不知道還在哪裡受罪,我若不能找回他倆,也無面目去黃泉之下再見十郎了。
真是左右為難啊。
碧羅想到這裡,心若刀絞,不由得眼淚潸潸而下,伏在床上慟哭不已。
好在紫桐被玉真師姑的人叫去問話了,無人看見她的悽慘狀態,因此盡情釋放了連日來的憂慮苦悶。
那邊紫桐被玉真派人喊去,問她:「你與碧羅朝夕相處,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沒有?」
紫桐見問得奇怪,便答:「並無不妥之處。」
玉真沉吟不語,半晌方出聲:「我是擔心她來路不明,有不良企圖,對公子不利。像這樣妖精一般的女子,往往利用其美貌,迷惑男人的本性,為其所用,不得不防。」
又問:「你們今天去爬山,公子都對碧羅姑娘做了什麼?比如牽手摟抱說情話之類。」
「奴婢並未見到公子與碧羅姑娘牽手,至於是否說過情話,公子不讓奴婢跟隨,所以不曾聽見。」
「知道了,你要小心監視此人行動,如有情況,即刻前來稟報,不得有誤。」
「知道了,請主母放心。」
紫桐回到房裡,見碧羅落寞地坐在一張椅子上,一手托腮,愁緒滿懷,眼神迷離,一張小臉在光影之下若隱若現,姿態優美,任是菩薩見了也會動心。
「姐姐在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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