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市在被強颱風肆虐了一天一夜之後,終於恢復了寧靜,可颱風過境後,留給這個城市的是滿目瘡痍,一地狼藉。
因為颱風伴隨了強降雨,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淤泥與積水,大街小巷到處都是破碎了的招牌和紙屑,任何一條主幹道上都能找到被風連根拔起的大樹……
災情雖然嚴重,但南方人早已習慣應對這種常見的自然災害,所以颱風一過,整個城市便展開了有條不紊的災後重建。
花千語百無聊賴地坐在落地窗旁,看著窗外街道上,幾個環衛工人正在合力清理一顆躺倒的大樹,大樹並不是橫到在馬路上,所以並不會阻礙交通,只是有一輛車比較倒霉,被它壓了個正著,所以車頂是癟的,前擋風玻璃也碎成了渣渣,一個疑是車主的年輕男子,情緒很是激動,手舞足蹈地跟旁人說話,看來他非常心疼他的車老婆。
看到這裡,花千語卻是很不厚道地笑出聲,沒辦法,那位車主老兄的動作實在太滑稽可笑了。
隨後她的目光又被兩個小孩吸引了,人行道上有一小坑積水,一個小姐姐帶著弟弟,兩人正在愉快地踩水玩,邊踩著邊歡樂地笑著,弟弟比較小,可能也就剛會走路的年紀,一個站不穩,整個屁股都坐進了水裡,他只是稍微楞了一下,隨即又覺得很有趣,開始手腳並用地玩起髒水來。
這時從街旁的店鋪里衝出來一個年輕的媽媽,手腳利索地將那弟弟抱起來,嘴不停地說著話,花千語聽不到她在說什麼,但那樣子,應該是在指責姐姐沒看好弟弟,很快又從店裡走出一個高大的男人,只見他走到小女孩身邊,抱起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顯然爸爸比較挺愛姐姐。
幸福的四口之家!花千語微笑地看著那一家人,心中卻湧出一股酸澀的羨慕,這樣平凡的家庭,小小幸福,都是她所渴望的,卻無法如願擁有的。
如果和陸修勤生寶寶,寶寶應該都很可愛,很漂亮吧。
在兩人交往的第一年,她曾準備偷偷給陸修勤生個孩子,這樣兩人的牽絆就會更深一些,可事實證明,她還是想的太過簡單了,陸家人怎麼會允許下一代是來路不明的私生子呢,所以當陸修勤得知她懷孕時,毫不猶豫地讓她把孩子打掉,花千語永遠都不會忘記他當時的表情,冷酷地,殘忍地輕易說出兩個字「打掉。」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輕易就抹掉了一個生命的存在,然後花千語就清醒了,是她對自己的定位還不夠清楚,太拿自己當回事了,在陸修勤看來,不管再怎麼寵愛,她始終只是一個情人而已。
那個未曾謀面就已失去的孩子,是她心裡的一道疤,她不敢輕易去想起,偶然想起,便是痛徹心扉。
正當她獨自發愣之際,郝昕推門走了進來,說道:「怎麼到點了還不去吃飯,司徒導演剛剛還問起你。」
花千語將視線收回來,轉頭看向郝昕,「我不餓,不想吃。」
郝昕走到她身邊,一把拉起她,惡聲惡氣地說道:「我管你餓不餓,到點就應該吃飯,這是常識。」
花千語順從地被他拉著走,嘴裡卻是不饒人,調侃著他道:「昕昕,恭喜你,你已經從娘娘腔順利晉級為老媽子了!」
「是嗎?那你喊句媽來聽聽。」
「媽~~」花千語很配合地喊了句。
郝昕沒想到她已經賤到人神共憤的地步,面紅耳赤地跺腳罵道:「你個臭不要臉的。」
兩人來到酒店餐廳,司徒言他們已經點好餐,一張桌子才坐幾個人,看到花千語出現,司徒言朝她揮揮手示意她過去。
花千語也不客氣,拉著郝昕直接坐在司徒言身邊,那大大方方的態度,好像司徒言身邊的位置本該就是她的。
劇組本來就有很多關於他們兩人的流言蜚語,此時眾人看著花千語的目光,更多了幾分色彩。
「你還有什麼想吃的嗎?再點兩個。」司徒言不工作的時候,說話的語調非常溫和,讓能讓人如沐春風一般。
「嗯,今天海鮮少了點。」花千語看了看菜色,皺了皺眉。
「姐姐,這種天氣誰敢出海。」郝昕在一旁翻白眼。
「好吧,沒有海鮮,就來點涼拌海帶海蜇什麼的吧。」花千語嘆了口氣,將就地點了兩個涼拌菜,起碼也是海里的東西,跟海鮮也算是沾上點關係。
司徒言被她逗樂了,呵呵笑了一會,說道:「回s市請你吃海鮮。」
「去海鮮一條街,從頭吃到尾嗎?」花千語笑著看他。
「看來我錢包要大出血了。」司徒言擺出個小生怕怕的表情。
「誰不知道司徒大導演很能賺呀,隨便從手指縫摳點錢出來,就能請好一陣子客啦。」
「還真謝謝你看得起我。」
「好說好說。」
兩人說話間,眾人已經吃開了,跟他們同桌的,都是劇組的主創和主角,花千語身為女配,還是女二配,本沒那個資格坐到這一桌,但她除了二配這個身份外,還是飛花娛樂的老總,又跟司徒言私交甚好,這一個比一個閃亮的身份,足夠她理所當然地坐在這一桌。
席間,司徒言和其他幾個人在談論接下來劇組事務的安排,原來他們的外景地在這次颱風中也受到波及,場地很多設施都被損毀,一時半會拍不了,只能轉回s市拍室內戲,但這邊還是要安排人手,重新搭建攝影棚。
天災對於劇組外景所造成的損害,直接表現在財務上的損失,預算增加,投資商勢必要再掏腰包,可要說服投資商加錢,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製片人又要頭痛一陣子了。
花千語安靜地吃著她的「涼拌海鮮」,等他們討論到一個段落,她才插嘴跟司徒言說:「還需要追加多少資金?飛花可以投資。」
司徒言聞言,抬頭微笑地看著她,說道:「我倒忘了,這裡還有你這麼個閃閃發光的金主。」
「您大導演的戲,多的是人捧著錢上門求投資,如果你同意讓飛花投錢,那是飛花賺了呢。」
「當了老總就是不一樣,客套話講得真好聽。」司徒言喝了口茶水,笑著打趣她。
「你要是愛聽,我能說上一籮筐,保證你聽到耳朵長繭子。」
「長不長繭子另說,你要是再多說兩句,我雞皮疙瘩肯定會掉一地。」
同桌的其他人聽到這裡,也跟著笑出聲,製片人胡為笑著說道:「大導演你就別逗她了,趕緊答應了事,這送上門的金主,我可是饞得很呀。」
「既然老胡這麼饞,那就讓飛花派個人跟他談細節吧。」
聽到他們這麼說,那這事基本就定下來了,花千語笑眯眯地一一給他們敬酒。
最近兩年,司徒言所導演的電影,是最讓投資商放心的,基本都是穩賺不賠,所以花千語已經能預見,白花花的銀子滾回她口袋的情形,不由得偷偷暗爽,想著吃完飯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司徒瑞,能讓公司賺錢的事,他肯定比她還興奮。
飯後,花千語讓郝昕趕緊聯繫司徒瑞,那傢伙聽了他們的匯報,仍舊很淡定,但也表示他很是欣慰,因為身為公司老闆的她,終於談成了她老總生涯的第一筆生意,是件值得慶賀的事。
花千語很鬱悶,司徒瑞這話雖說是在誇她,可是聽起來感覺怎麼怪怪的?!
然後司徒瑞傳達了陸修勤下達的命令,花千語聽完憤憤然地表示:「他誰啊!」隨後便撂下電話。
郝昕在一旁嚶嚶嚶地說道:「我還沒跟瑞瑞說兩句呢,你掛毛線電話,討厭~~」
不過不管陸修勤有沒有下達指示,他們也是要回s市的。
兩天後,花千語收拾行李,跟隨劇組的車回s市。
本來司徒瑞說要來接他們,順便跟製片人洽談投資事宜,但被花千語拒絕了,說回去談也一樣,不著急這一會。司徒瑞聽了她的話,也就作罷。
哪曾想,就這樣一個簡單的決定,卻差點釀成大禍。
劇組的大巴車在快到s市高速出口時,意外發生了,龐大的客車突然失控,像個張牙舞爪的龐然怪物,迅速地衝出圍廊,翻倒在斜坡上,在慣性的作用下,翻倒的車身仍舊滑出一段很長距離,在斜坡上留下深深的痕跡,一時間情況非常危險,車內的人都慌亂尖叫成一團。
事故的發生只在一瞬之間,在花千語還沒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一個傾倒的不明物件給砸暈了。
等她醒過來時,人已經在醫院,而時間已經到了事故的第二天。
「小語,你醒了!」郝昕就守在她床邊,第一時間發現她醒過來,猛地竄起身,一邊問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一邊按鈴叫護士。
花千語眨了眨眼睛,發現郝昕整個人很憔悴,一雙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顯然是哭過了。她試圖回想發生了什麼事,卻發現頭很暈很疼,還有些噁心,一時間竟想不起來為什麼進的醫院。
「什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在醫院?」
郝昕聽了她的話,嚇了一大跳,著急地拉著她的手叫道:「小語你別嚇我,你想不起來嗎?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難道你被撞得失憶了!那你記不記得我是誰?!」
花千語無語地看了他幾秒,拍拍他的手說道:「我沒失憶,我也記得你,我只是想不起來發生什麼事。」
郝昕捂著胸口,鬆了口氣,說道:「哦哦,我們劇組的車在快下高速的時候出車禍了,你被行李箱砸暈,醫生說有輕微腦震盪。」
「車禍?那其他人沒事吧?」花千語呆住了,連忙問同車人的情況。
「有幾個受了傷,現在都還在住院觀察,也不知道你是倒霉還是幸運,居然是被行李砸出了腦震盪!」
花千語試著去回想昨天的事情,腦子仍舊一片空白,還隱隱作痛,最後只能放棄回想,說道:「怎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別著急,咱們問問醫生。」郝昕輕聲地安慰著她。
醫生在給她做完檢查後,說問題不大,只是輕微的腦震盪,ct結果沒有出血症狀,像她這種出現短暫失憶是正常的,休息一陣子就好了,不過最好還是住院觀察幾天。
聽到說沒事,兩人這才稍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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