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出決定去救秦家人開始,左左就預料到了會被截住,但她怎麼都沒想到會這麼快。\www。qВ
回頭看向就在身後不遠處隱隱可見的追兵,左左顧不得想其中的原因,大聲道:「談彥,你帶上一半兄弟護著秦家人先走,前面不能走了,他們想包餃子,你們另外走個方向,路上留下記號,我們會隨後追來,好好護著秦家人。」
「是。」談彥毫不遲疑的應了,把帶著秦家四個小孩和老人的人喚到身邊,再叫了幾個兄弟,揚鞭就改了道,就算不留記號,莫幹部落的人也自有一套找到自己人的方法,他不擔心左左拉巫會找不到他們。
秦家兩兄弟眼神複雜的深深注視了左左幾眼,一揚鞭離開了這個他們使不上力的地方,這種時候,他們保護好了自己就是對大家最好的幫助。
看秦畫在身邊沒有跟去,左左拉巫揚了揚眉毛,也沒有多說什麼,讓原本準備好了一堆解釋的裴畫一口氣也不知道是該鬆了還是該繼續懸著。
從懷裡,實際上是從空間裡掏出一張面具,解開斗篷扣子戴上,薄薄的黃金面具美侖美奐,上面繁複的花紋掩住了黃金的俗,反倒讓人不自覺的被吸引,北方的手藝確實不錯,以後得再多做幾張換著用。
北方和龍溪有樣學樣,也同樣拿出黃金面具戴好,一勒韁繩,站成一排靜靜的等著追兵的到來。
要是來的人精而少,左左還會傷腦筋一些,好在,來的就是普通的士兵,也許裡面也有幾個修為高深的,但就這樣的還不足為懼,她現在更好奇這些人是怎麼在人數眾多的情況下還追上他們。
「裴畫,蒼遠國有特殊的聯絡方式?就和我們族的益鳥一樣?」
裴畫臉微微有些紅,「我從來沒關心過這些事。所以知道的並不確切,據我所了解的一點,蒼遠國並沒有益鳥這樣的傳信方式,除了你們部落。應該是再沒人能把它們馴服並養熟。」
那究竟是什麼原因?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追兵已經近在眼前,一行十餘人也不怕被追兵衝撞散了,就那麼站著,不移動分毫,只是原本站在最前面的左左頃刻間就到了最後面,北方的力量已經在指尖蓄勢待發。只要追兵不停住,結界馬上會展開護住。
按他以往的性子他自然不會理會其他人,只要顧著左左和龍溪就好,可是相處得久了,他好像也漸漸的有了人的感情,對這些至少也稱得上是面熟的人有了親近感,再說要是他們傷了,到時候受累的還是左左。
「吁……」勒馬的聲音不絕於耳。數人的聲音匯成一舉,很是有氣勢。
左左面具下的臉上帶了笑意,要是想以氣勢壓人。那他們可就想錯了,真刀真槍的上可能還能嚇到她。
對方穿著輕便盔甲的中年將領拍馬上前,先是把一眾人一一掃過去,然後看向戴著面具的三人,最後把視線放在左左身上,顯然,他找准了可以對話的人。
「你是誰?和秦家什麼關係?為何要來救他們一家人?」
奇異的,左左沒有從中聽出憤怒或者生氣等負面情緒,而是真的好奇她為何要千辛萬苦的來蒼遠國都城救人。
既然對方態度這麼好,她當然也不會惡語相向。更何況多說說話拖拖時間也好,讓談彥他們能儘可能的跑遠一些,他們大都是帶了人,速度上自然有所拖累,不然他們能夠跑得更快一些。
「我以為你會一言不發的直接開打。」
男人把頭盔取下來拔弄了下頭髮,重新把頭盔戴上。慢悠悠的道:「你們都已經在這裡了,還能跑得了?」
左左有種感覺,這人好像是在配合她拖時間……這是錯覺吧,要不就是秦家的什麼人?
下意識的看向裴畫,裴畫淺淺的向她點頭,那人確實是舊識,他在外公家時見過不止一面,印澤良無人可用了嗎?居然派他來攔截,還是說……他有意放他們離開?
不,不可能,裴畫搖頭,印澤良現在最提防的應該就是外公一家了,要知道就算賦閒在家這麼多年,可外公的學生遍布了半個朝堂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並且還有不少身居要職。
印澤良要把他殺了,就是擔心外公會成為他的依仗,和他爭搶王位,他那個皇兄太過不了解外公了,外公是很重感情的人,母妃去了他會難過,但只要印澤良能把心思都放在治國上,並且不追殺他甚至善待他,外公是不會如何的,在外公心裡,始終是先國後家,要不是皇兄做得太過,還想著對秦家斬草除根,也不會逼得外公丟下一切逃離信陵。
而眼前這個,就曾經是外公的學生,而且是為數不多的武職學生,外公自己是文人,他教的也大多是文人,但這並不代表外公對戰爭就一竅不通,相反,他一直覺得外公要是早年習武,並且再年輕一些,一定會成為所向披靡的將領。
在他眼裡,外公是把兵法研究得最透的一人,要不是他始終把自己當成蒼遠國的人,不想引起國內的動盪,印澤良未嘗就能制住秦家。
裴畫在那裡自顧自的想,那兩人又開始了另一輪的對話,只是那將領經常若有所思的把眼光放在了裴畫身上,他看人不看表象,看氣度神韻,這人就算穿著斗篷遮住了面貌,他也覺得應該是認識的人,那眼神透出來了太多信息。
秦家人的人際關係他都知道,新皇也清楚,不可能還有這樣一門有關係的人他們不知道。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這些人原本和秦家並無關係,只是不知道因為什麼而出手救人而已。
他好奇,更想確認這些人是對秦家確實懷有善意,要真是別有所圖,還不如搶回來,他再想辦法把這一家人藏起來。
新皇確實有點本事,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謀到了國,在國君明明有了防備心的情況下還是得了手,但是,他不該引狼入室,那些人來歷莫名,連臉都不敢露,明顯對蒼遠國別有用心,既然如此,他也就要另作打算,在必要的時候,在他能力之內,能保下一些人就保住一些。
而秦家,就是他必須要保住的人。
本來來追捕的將領不是他,是他耍了點手段頂替了,只要他當著眾人的面並沒有放走秦家,別人又能耐他何?至於回去後新皇會怎麼對付他……總有辦法應付過去的,再說,他也不是一個人。
這一行人里除去那個眼神不明的,並沒有秦家人在,要麼就是先行一步了,要麼就是藏起來了,他更傾向於前者。
這戴著黃金面具的人……還是個女人,這究竟是何方勢力?
「我勸你還是把人還回來的好,只要你把人還回來了,我做主放你們離開如何?」
「你做得了主?」
「要是這點主都做不了,我這個將領不是白披了這身皮?」
左左戲謔的上下打量他,「這身皮很不一般?」
「我自己拼回來的,你說一般不一般?在我心裡,我披得理直氣壯。」
「那倒是,總比享前人福蔭的好。」
兩人你來我往的說著毫無營養的話,左左這方的人是求之不得,扯得越久越好,到底是敵人那方的人先忍不住了,拍馬到那將領身邊低聲道:「柳將軍,他們明顯是在拖延時間,您別上了他們的當。」
柳將軍『恍然大悟』,臉色一變提高了聲音,「原來你們是在拖延時間,本將軍差點上了你們的當,快說,你們把秦家人藏到哪裡去了,交出來本將軍免你們一死。」
這下不管是敵方還是左左這方的人都嘴角抽搐,這個柳將軍該不會是因為秦府的事受了刺激吧,好……不正常。
左左忍笑,同樣的,她也看到了對面那被人稱為柳將軍的人眼裡的笑意,果然是有心幫他們哪!胡扯嘛,她也會的。
「秦家人?什麼秦家人?我這裡可沒有秦家人,不信的話……都把臉露出來給他們瞧瞧。」
除卻三個戴著面具的,包括裴畫和環兒在內的其他人都把斗篷解開,露出真容。
柳將軍在看到裴畫時瞳孔都縮了縮,別人認不出他哪會錯認,這絕對是據說已死的七皇子沒錯,就算他換了華服,改了束髮的方式,氣質大變,他也一定不會認錯。
幸好七皇子除了重大節日皇子必須出面外平日裡並不常露面,他也是在秦府見得多了,自然比別人要更熟悉一些。
想到追兵里還有新皇的眼線在,柳將軍用話題把大家的注意力再一次吸走,「你們說什麼都沒用,我們一直追在你們身後,從信陵出來的可疑人數只得你們,我們一路追來,不可能弄錯。」
摸了摸自己的面具,左左無所謂的聳聳肩,「隨便你們怎麼說,有本事的你們自己找出來,當然,前提是……打敗我們。」
「本將軍就先來會會你。」一按馬身,柳將軍飛身而起,朝著左左的方向撲來,左左身邊的人哪容得他近身,褚玲和海棠當即就要撲過去,左左卻按住兩人,也一按馬背飛身迎了上去,頭一次用出自己的本事與人對敵,她連血都沸騰了,這五年,她沒有一刻放鬆,她也想檢驗檢驗自己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來就來,誰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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