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解剖學 No.129 花漾(1)

    這台詞實在是太驚爆了,我當時就聽傻了。

    要是我沒有聽錯的話,他說的是--「我的女人」?!

    我四下瞅瞅,終於確信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女人的影子了。

    那麼說,這個「我的女人」,指的是……我?!

    我驚訝地望著聶秋遠,他靜靜地立在樹梢頭,還是那般沉靜內斂的模樣,溫潤如玉。這話,實在想像不出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的。

    「哈?」

    感到驚訝的人果然不止我一個。任平生愣了一下,旋即輕笑起來,漸漸地,那吃吃的輕笑便變成了仰天的狂笑。

    「玄武,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聶秋遠沒有答話,只冷冷地望著他。不多時,任平生忽地斂了笑容,正色道:「你有把握,能從我手中護住她麼?」

    他的話音還未落,我就發現頭頂一道亮光劈下,居然是任平生瞬移了一般,已經到了我的面前,手中彎刀毫不留情地朝我當頭猛砍下來。

    你大爺!我心中只來得及問候了他這一個親屬,問候他十八輩祖宗我是實在沒有那個時間了。論武功,任平生可是絕世高手,這一刀我肯定躲不開啊!我怎麼這麼倒霉。

    可是我頭一暈,眼一花,彎刀並沒有如我想像中那樣,把我從中間劈成兩條。當我定下神來的時候,發現我距離任平生大約有三米遠,再定定神,我驚訝地發現自己已經在聶秋遠的懷裡了。

    聶秋遠右手持長劍,左手緊緊地攬著我的腰,將我攬在他的胸口。他並沒有低頭對我說話,反而直視著任平生,回答了他的問題:「沒有把握。」

    「哦?難道你不怕這丫頭會有危險嗎?」變.態男任平生一臉的驚訝。

    聶秋遠緊緊地抱著我,緊到讓我有些疼痛。他望著任平生,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不再放過她。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我和任平生又一次一起聽傻了。這個論調,似乎有些挑戰正常人的三觀啊!可是,不知怎的,他的話讓我的心裡忽然之間起了波瀾。

    一個正常的善良的人,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會因為愛而選擇放手吧,就像在所羅門的審判之中,真正的母親會為擔心危及嬰孩的性命而放棄爭奪。可是這種自信為了對方好而作出的選擇,就一定是對方想要的嗎?

    如果我深愛一個人,那麼我是希望他為了我的平安選擇捨棄愛情,還是寧可死在他的懷裡呢?

    現在的聶秋遠,自己情願背負自責與罪孽的十字架,寧可看著我陷入危險與折磨,也不願意放手。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的狂熱程度完全超越了理性,而且他一定確信我會與他心心相印。就是那種,死了都要愛的感覺。

    他對我的心思,有這麼狂熱嗎?之前我怎麼一點也沒看出來呢?

    任平生怔了一會兒,忽然呵呵一笑,口中吐出了兩個字:「自私。」

    聶秋遠低下頭來,望著懷中的我,眼神裡帶上了一抹溫柔。他略微俯身,當任平生不存在一般,只自顧對我說道:

    「對不起,我很自私,但是我不會再放你走了。也許會讓你遇上危險,可是我會盡力保護你的。如果你會死,我一定會比你先死。傷害你的人,只有踏著我的屍體走過去。」

    我捉著他衣襟的手忽然有些發抖。

    這,算是表白嗎?

    如果這都不算表白,那什麼算呢?這不但是表白,這甚至是生死契約啊!這不正是我想要的麼!我的心愿,我的心愿不就在這一刻得償了麼!

    開心嗎?嗯,開心,是開心的,開心極了!而且,非常非常感動,有幸福的感覺。可是,怎麼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亂?

    好像心裡頭的什麼地方有一些不妥,心裡頭的什麼地方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空虛了那麼一小片,令我有些手足無措。

    任平生面上笑意忽地更盛,喚我道:「阿螢?」

    拜託,壞人,這種時候不要來打擾我!


    「本來我還沒有什麼興趣,可是這會兒想想,阿螢倒當真是挺特別的。所以,現在我也想要她了。玄武,有一天我會讓阿螢變成我的。」

    「任平生你閉嘴!」我氣得脫口而出。耍我好幾天也就算了,這會兒添什麼亂!不就是想跟聶秋遠對著幹嗎?

    「阿螢,我已經偵知了玉衡司的事情,你覺得,我有必要去你們那小小的縣衙麼?」任平生笑著問我。

    「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我往聶秋遠懷裡縮了縮,他的手也把我攬得更緊了些。

    「也許,我就是想看看那個有趣的丫頭在做什麼呢。」

    「青龍,」沉默了半晌的聶秋遠終於開了口,「想做什麼,沖我來。針對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針對一個女人自然沒有意思,但是搶走你的女人,就很有意思。」任平生哼哼地笑起來,「可是你未免也太過粗心,阿螢身子的異狀,你居然一點都沒察覺?要不是遇上我,她照你教的心法練下去,小命遲早不保。」

    聶秋遠的面色微微一暗,攬著我的手臂輕輕顫動了一下。

    任平生沒有理他,卻對我笑道:「阿螢,如何,被兩個瘋子搶奪的滋味?」

    我感覺十分無語。

    「阿螢,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任平生抿了抿嘴,轉移了話題,「你不要太害怕,其實只要不練內功,你的症狀並不嚴重。來碗子山的的路上,你跑去刨人家墳頭,其實,是我給你下了點兒藥的緣故。」

    神馬?!

    忽然想起來,眼前這一個,或許是這個時代最會配製毒藥的男人了。原來自從他來了,我的一舉一動,就全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了。也難怪他一眼就能看穿裝藥的玉瓶,難怪他僅憑聞一聞就能斷定瓶里的化功散由二十七味藥製成。難怪他這麼有本事!

    「那麼,今天的事情,該怎麼了結呢?」任平生望著周圍飛舞的紫色蝴蝶,笑吟吟地問道。

    但他的笑容只保持了一瞬,轉眼就凝固在了臉上,繼而變成了驚訝。

    任平生緩緩抬起沒有握兵刃的左手,那隻手忽然以極快的速度染上了一層黑色。

    在左手的手背,如幽靈從泥潭爬出一般,緩緩展開了兩隻近乎透明的翅膀,繼而顯出了一隻蝴蝶的影子。

    是一隻透明到幾乎肉眼不可見的隱形的蝴蝶。蝴蝶的身下,任平生的肌膚瞬間化為墨色。

    任平生愣了片刻,旋即左手一震,透明的蝴蝶傾刻被震得粉碎,化為烏有。他出手如電,點了自己左臂、左肩幾處穴道,又從懷中摸出一粒丸藥,塞進口中。

    他似是運功調息了片刻,方勉強一笑,開口道:「我當那些紫蝴蝶是做什麼的,原來是障眼法,是要我不能察覺這個麼。玄武,這些年,到底是進境了,竟能騙得過我。不過,對我使毒,仍然不是聰明的辦法,哪怕這毒再烈,也奈何不得我。」

    任平生望了望我,言道:「阿螢,那麼,今天,就到這裡吧。謹記我說過的話,那種武功,莫要再練。」

    說完,他的身形輕輕一晃,在光天化日之下像鬼一樣瞬間消失了。

    我已經十分適應這樣平地見鬼的消失,但我心裡還是一急。

    「哥哥,不追麼?」

    聶秋遠搖了搖頭:「把他逼上絕路,會傷到你的。」

    他依然用那該死的溫柔的眼神看著我,看得我心亂如麻。他右手將長劍倒轉,乾脆利落地收進了劍鞘,騰出的右手也搭上了我的後背,使用雙臂,結結實實地把我圈在了懷裡。

    「從今往後,不許再叫我哥哥。」男神用我根本不認識的語氣,十分霸道地要求道。

    我感覺不可思議,我感覺這根本就不是聶秋遠,而是別的什麼人。這比說自己叫「桂林」的任平生看上去還假。

    我實在忍不住伸手揪了揪他的臉,又用指頭在他脖子上搓了搓,驚訝地發現,那是貨真價實的活人的皮膚無疑,絕對沒有易容戴面具什麼的。

    「我我我……哥哥那我叫你什麼?」我一下子慌了。這是本尊,不是假的!這也太離譜了!我結結巴巴地提出了問題,想把剛才冒失的不雅舉止掩飾過去。

    但他卻並沒有在意。他仍然鄭重其事地望著我,用十分認真的語氣說道:

    「我不希望再與你做兄妹。叫我秋遠,或者秋,不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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